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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到世界尽头- 佛婴(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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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盯着无所谓地开这种玩笑的狐旬,毫不客气地用枪管点了点对方的额头:再瞎说,我杀了你。

我没有瞎说,郎臣,我想和你好好说两句话。

啪嗒

她握着枪的手却轻巧地一转,随后弹匣自握柄上弹出,狐旬将枪放在床单上,顺手一推,它就滑到了床的边缘停住。

自始至终,她始终盯着郎臣的眼睛,眼神里的真诚如一轮黑夜里的曜日,灼得人心慌:

我一直在想你。

郎臣觉得脸被这太阳灼烧得有些发烫,她微微扭过头去,却并没有将手上枪放下。

因为郎臣深知狐旬的狡猾她在狐旬的手上几乎丢了命;任凭狐旬说什么,她也不可能不防一手,虽然这样显得她毫无风度。

她冷笑了一声,握在USP上的指节因为克制而用力到泛白:我真的好恨你。

郎臣那红得像晚霞的耳朵一下子抓住了狐旬的目光,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去捏一捏对方的耳垂,却被郎臣一把打掉。

那天在帝国大厦,即使夜莺她们没有突然闯进来,你一定会杀了我的,对吗?

郎臣盯住了狐旬,双眼中赫然射出锐利的芒:我要你认真地回答我,狐旬。

狐旬的瞳孔微微一缩她曾经的确为了刺杀郎臣苦心谋划,但却得到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后果;每每回想起来,狐旬都忍不住暗地里对自己说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啊狐旬;但在今晚来找郎臣之前,狐旬就已经下定决心,即便这这件事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她也一定要勇敢地承认它,面对它,面对郎臣。

少许的沉默后,狐旬回视郎臣的眼睛,坦坦荡荡地承认了:

是的。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郎臣感到一阵轰响

她全身的血液不断往上涌,冲刷在血管壁上发出排山倒海的愤怒回响;

但与此同时,她又感到了一种莫名的轻松,好像终日思索的难题,终于得到了答案而醍醐灌顶。

郎臣的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柔和,她盯着食指中间那一勾冷月般泛着金属光泽的扳机,嘴唇抿起一抹疏离的笑意:

你可真够无耻的,狐旬。

不过也多亏了你这份无耻到极点的坦荡,我们之间交流也不用太费功夫。谁叫你那么干的?为什么?

狐旬眨眨眼,讽刺地笑起来:郎臣,我从没想过瞒着你。从第一次正式见面起,我就告诉过你,我是清理部的杀手,干的是全帝国上下最不光彩的活儿。所以你也一定知道,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的第一要务是拉拢你拉你进帝国清理部,如果不行的话,就杀了你。

我也和你说起过,我的日常就是干活儿、挨罚。

但和你接触之后,我觉得不干活儿、不挨罚的时候也挺有意思的,其实主要是和你呆在一块儿有意思。我的任务原本有两个月的期限,但一个多月过后,狐旬的瞳孔黯淡了一下,我很需要杀了你换取一些一些机会,我就下定决心要杀你了。

她睁大眼睛,坦荡地直视着面前属于她的罪孽,又强调道:是我要杀了你的。

郎臣一愣。

心思敏感的她已然察觉出了狐旬这份无耻底气掩映下,某个秘密的气息

很显然,面前这女孩正企图用自己那坦荡到堪称无耻的强调来掩盖一个秘密,却使得它欲盖弥彰。

郎臣直视着女孩的眼睛,锐利的眼神如柳叶刀泛着银光的刀尖,直欲一把挑开女孩的心脏,查看包藏在最深处的秘辛:

一些机会?

狐旬有些慌张地眨了眨眼。朵茜妈妈是她内心深处最不可触碰的秘密,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即便是和帝国签下合约时,关于朵茜的信息也是一纸空文,全是假的。

而至于郎臣狐旬原本打算在杀死郎臣之前,将这个秘密完完整整地告诉她;然而现在这个情况,还能对她说起吗?

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郎臣轻声猜测,看着对方犹豫的神色,你说过,不会瞒着我的。

伶牙俐齿的狐旬在这个时候沉默了下来。

她垂下眼,避开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睛的注视,最后赌气般地笑起来,反问道:

郎臣,其实我们进入枪械室后,我的每一步动作都是经过了精心设想的,包括我打开的那个存放AUG的保险柜。那柄AUG的子弹是经过我特制的。

我本来打算只朝你的心脏开一枪,在毒素发作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会将一切原委、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

我负担着那些秘密太久太久了,如果有个人可以分享的话,我会不会轻松一些?

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句像是在自问。

我负担着那些秘密太久太久了,如果有个人可以分享的话,我会不会轻松一些?

如此一模一样的想法,居然可以降临到两个大相径庭的人心里吗?

郎臣有一瞬间的惊讶。在以往的相处中,狐旬给她的印象是张扬、暴烈、年轻:像沙漠里一簇簇的红柳

但这绝不代表着狐旬的浅薄。

直到这个时刻,郎臣才意识到这一点,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先前在心理上的傲慢:她一直将后纪元的人们看做小孩,她认为自己和她们绝大多数之间有思维方式、价值取向上的根本区别,不适合深交就像很多成年人在与小孩相处时的那种心态。

因此郎臣也习惯性地将这些固化印象加诸于狐旬,她忽视了狐旬的内心。

郎臣彻底地理解了狐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也有自己的价值排序。显然,在狐旬的心里,郎臣的排序是排在那个机会之后的,因此狐旬选择杀了郎臣,换取那个机会。

郎臣自问,如果她面临这样的抉择,她会怎么做呢?

她不一定会采取和狐旬一样的手段,但这并不影响她完全理解狐旬。

好。郎臣点点头,就此将狐旬的秘密掩过不提,那么,当时夜莺小队闯进来后,你为什么不顺水推舟杀了我呢?

她深深地望进狐旬的眼里,语气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厌倦:

你连开那三枪,虽不至于我当场死亡,可是真疼啊,狐旬。假如你当时顺水推舟杀了我,你或许还能获得那一个机会,但你放走了我

我没有得到那个机会,还将自己陷身于一场长期的怀疑风波中,审讯一场接一场。

狐旬笑了笑,无所谓地眨眨眼睛,我永远欠你的,郎臣。

你后悔吗?

后悔。狐旬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常常对自己说,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狐旬,可是我知道,这就是我应该得到的结果,再重来一万次,我依旧会面对这样的时刻,因为我受制于帝国,我不能丢下朵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秘密都告诉郎臣有个人分享的话,就不会那么累了吧?可是她立刻警觉了自己内心的软弱,转移了话题。

我说郎臣,我们都谈了快三刻钟了,狐旬看了一眼钳制在自己肩上的手,又抬眉示意顶在自己额上的枪口,可以让我起来说话吗?

不急,郎臣没有动,我们还有好些东西没谈清楚呢。

那可以把枪收起来吗?你知道的,在力量方面我远远不如你,你完全不用担心控制不住我。

呵呵,狐旬,郎臣非但没有收起枪,钳在狐旬肩上的手反而暗暗使劲,将后者摁得更牢了,你刚刚也说了,你欠我的?

狐旬从那平静的语气里嗅到几分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用余光看了看被自己抛出去停在床单边缘的手、枪一个翻身就能拿到,但是太远了,因为眼前有一把更近的。

我欠你的。不过郎臣,你还记得黑百合的气味吗?

郎臣暗惊,脑海里恍然闪过刚刚打开门时,猛然嗅到的那一阵强烈香味

微甜而妩媚,正是浓郁的黑百合气味,竟然让她控住不住地眩晕,也让狐旬因此抢占先机。

这小丫头鬼精鬼精的,郎臣警铃大作,面上却温柔一笑:我并不想你因为欠我而惦念着我。当初你朝我的心脏开了三枪,那么今天,我也一样还你!

同一时间,郎臣屏息抬腕,飞速后撤的同时,肩下沉,食指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尽管已经有心屏息防备并后退,然而黑百合的气息还是如约而至,这一次的效果却大不如前,只让她开枪的时间晚了不到零点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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