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又瞅殷顾,似乎想从好孩子这儿看出点端倪。
确实,殷顾也看着余成宋,一字一顿,形影不离。
老李脸上的表情瞬间放松了,笑呵呵地站起来,拿起暖壶给他俩一人倒了杯茶水。
递过来的时候殷顾接过说了声谢谢,余成宋没接,老李放他旁边的桌子上了。
你俩先在我这上会儿自习吧,这是今天的作业。老李从桌子上抽出两张卷子,递给殷顾一张,余成宋那张一看他没想要也就没给。
殷顾又要了支笔,假装我很认真地开始读题,余光里老李自以为隐蔽地观察着余成宋,余成宋一副我真的没发现你在看我的模样按手机。
咳,那个,余成宋,老师有个事问你。好半天,老李终于说话了。
嗯?余成宋头都没抬。
上午十五班班主任过来找我,老李观察着余成宋的表情,一脸纠结地试探,说她们班贾飞松被一个Alpha打了,伤势特别严重,已经送医院了,贾飞松跟她说是你打的。
老李说完一脸正直地补充:我觉得不能,你虽然平时比较顽皮,但还是有分寸的。
你觉得对了。余成宋拿起纸杯喝了口茶水,差点苦吐了,皱眉咽下去,特别想建议老李找殷顾要点茶叶。看看人家那个,再看看你这个,一个是茶一个是毒药。
我就知道,老李满意地笑了,又问:你上午请假去哪儿了?
网吧。余成宋说。
感冒怎么没在家休息,老李皱眉,叹了口气,你们现在还是太小,不懂事,不注意身体,以后到老了
我妈拿刀赶我出来,余成宋打断他,你要跟她battle?
那还是出来吧,老李又叹气,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给我打电话,来我办公室休息也比网吧强,那种地方不安全。
确实,办公室还不花钱。
余成宋记住这句话,低头继续按手机。
蛙儿子离家出走三天,归来仍是少年。
殷顾啊,老李话音一转,看向乖孩子,坐最后一排怎么样?能看清黑板吗?
忽然被cue,殷顾手里的笔转了一圈,笑着说:能,看得很清楚。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眼镜度数不够呢,你们学习压力大,天天熬夜看书,咱们班现在一多半的同学都近视了,都不愿意坐后面,老李说,你如果真看不清就和我直说,不用不好意思,咱们师生关系就是要平等和谐嘛!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肯定对你们负责,能帮上忙的都帮。
殷顾点头。这一长串话听得头疼。
余成宋嘴角一动一动的,明显忍着笑。
老李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继续苦口婆心地说:你也是个好孩子,看着就特别懂事,但你不用因为懂事就不好意思提要求,咱们班什么都可以商量的!这点你要向余成宋学习,我拿这个班第一天就和我商量可不可以坐后面,我充分考察了坐后面的可能性,又和全班同学挨个商量了一次,得出他可以一个人坐后面的结论当然老师和你说这些不是邀功,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俗话说得好啊,不是一家人
殷顾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猴子大话西游里的那只。
余成宋已经快忍不住了,嘴角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老李这张嘴一张开除了余成宋别人就别想轻易让他合上,别的班同学不想来办公室是因为怕挨骂,他们班同学不想来办公室是因为来了就别想轻易走。
余成宋边刷题边乐,肩膀直哆嗦,看殷顾一脸我想让你闭嘴但这不符合我人设的表情,他笑得相当真情实感,随手给殷顾微信发了条消息。
发完才想起这是在办公室,好孩子不能拿手机出来,于是特别缺德地举起自己的手机给殷顾看。
是个好人:非得跟来,何苦呢这位好孩子。
好孩子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脏话让余成宋乐得拿不稳手机。
下午这段插曲过去,连着三节课殷顾都没听好,脑袋里老李的声音生根了似的,360循环播放。
余成宋的这个报复威力比想象的大,还有后遗症。
殷顾按了按眉心。
最后一节课余成宋又不见了,连着是叫周折雨吧,也不在班。
放学铃打响,班里呼隆隆站起来一多半儿,不等语文老师说话全冲了出去。
殷顾不紧不慢地收拾好书包,转身从后门出去了。
他今天发现了一件事。
他们班的后门没人走除了余成宋和周折雨,但是别的班级的后门是可以随便走的。
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发现,只不过殷顾觉得挺有意思的。
哎你听说了吗?十五班那个贾飞松让宋哥打住院了!
殷顾摸手机的动作一顿,微微偏头。
两个个子不高的男生在他旁边并肩走着,一点也不专业地大声密谋。
宋哥打他干嘛?
谁知道啊!我靠我听隔壁班周海说脑袋都开瓢了,一脸血啊!
宋哥出手哪次不见血,不过这回能是谁出钱?贾飞松他家挺有钱的吧,没事儿谁惹他啊?
不知道,年级群里匿名讨论一下午了也没讨论出个结果,说贾飞松挨打的时候让人套麻袋了,压根没看见凶手的脸,对方也没用信息素压他,直接动的手。
他怎么说也是个不错的Alpha,对方连信息素都没动就给虐了我怎么觉得我破案了呢
我们都觉得破案了,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总不能是宋哥看他不顺眼顺手就为民除害了吧?毕竟贾飞松平时挺能嘚瑟,还总和Omega动手动脚,引起民愤了都。
不可能,宋哥之前一直是没钱不出手,出手必是为了钱。
也是。
信息量有点大,殷顾掏出手机,昨天钱小羽拉他进的年级群,但他进去就屏蔽了,也没看过。
他点进去,果然,未读消息99+,全是有关余成宋的。
下午老李问余成宋打人的是不是他,余成宋说不是
殷顾笑了声,不是,就怪了。
在老李办公室睡了一节课,余成宋觉得效果还真比网吧好多了,至少安静,而且没有烟味,最重要的是不花钱。
他一觉睡到放学,又醒了会儿才回班拿书包。
那傻逼连咱俩脸都没看见,躺医院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还他妈说要报警,警察先给他拘留了。周折雨抽着烟说。
拘他?你有证据么?余成宋摸了摸兜,什么也没摸着,才想起最后一粒糖中午给殷顾了。
操,周折雨一脸郁闷,还真没有。
没有就别吹牛逼。余成宋拉了拉衣领,刚睡醒出门有点冷。
我这不是吹牛逼,我在畅想那个傻逼的未来。周折雨说。
想吧。毕竟上课的时候也不用脑,长这么个玩意儿了,总得使唤使唤。余成宋说。
靠!周折雨憋了半天,最后竖了个中指,过了会儿,又问:你和那个新来的去办公室的时候,老李没问你什么啊?
问我你是不是世界上最帅的人。余成宋笑着说。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周折雨怼了他一下,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别说高兴了秃噜出去。
这是我想和你说的话。余成宋快走了几步,闯出学校门口的浓烟重灾区。
你可拉倒吧,你今天和那新来的眉来眼去的我可都看着呢,平时多高贵冷艳神经病的顶A,突然对一个陌生人那么有激情,周折雨一脸八卦,咱哥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和我透个底,你俩怎么回事?
做|爱之后生了你这么回事,余成宋瞅了他一眼,劲不劲爆?
操当我没问。周折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