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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胖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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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没想过跟旁人打听楚炀的隐私,但不知怎的,就这么鬼使神差间,问了出口。

叶河杵在他面前,像个木头人,就是没吭声。

时天猜测自己问了个让他为难的问题,正想说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却见对方一脸奇怪地望着他,说

楚、楚少他喜、喜欢你呀!

嗯?时天明显一怔,你说什么?

叶河挠挠头,比划了几下,发现还是打字更快,干脆掏出手机。

时天看着他噼里啪啦地敲下几行字:[楚少以前没有喜欢的人,他只喜欢你一个!]

没有喜欢的人吗?

时天面色微变。

但换个角度思考一下,暗恋一个人,还求而不得,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叶河不知道,也不奇怪。

见他神色有恙,叶河以为他不信,又继续打字:[楚少真的很喜欢你,他对其他人的态度都很冷淡的,只对你一个人很温柔,他还有洁癖,从来不去大排档吃东西,但是他会和你一起去吃烧烤。]

时天惊讶地张了张嘴,楚炀有洁癖?可他明明还跟他喝过同一瓶水,吃过他没吃完的蛋糕。

难道

[楚少对你真的很好,你不要怀疑他对你的真心。]叶河打完这行字的时候,眼神清澈透亮,表情出乎寻常的较真。

他没撒谎。

时天心惊肉跳地意识到,面前高高瘦瘦的少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至少是叶河自己认定的真相。

我知道了。时天缓缓回神,强作镇定道,这件事,你别跟他汇报,可以吗?

叶河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好。

嗷呜呜楚墩墩终于把球叼回来了。

叶河,你陪墩墩玩一会儿,我有点事,离开一下,晚点回来。时天深吸一口气,感觉脑子乱糟糟,这个状态下,直接面对楚炀恐怕不大合适。

好。叶河不疑有他。

时天回到家中,换了身衣服,让司机送自己去了附近一家心理咨询诊所。

他来得晚,诊所的前台刚下班,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遇到什么困难了,年轻人?

时天看了他一眼:你是这家诊所的心理咨询师吗?

男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带着他进了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温开水:请坐。

时天犹豫了下,他现在急需找个人倾述,帮他梳理一下混乱的思绪。

我有个朋友,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他眼帘微垂,回忆着和楚炀从边城初遇后的点点滴滴,是家人一样的存在,他帮过我很多,很多。

多到他已经无法一一细数。

我已经把他当成哥哥,可是我刚刚发现,他好像喜欢我,是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时天双手十指交缠,紧紧握在一起,指关节隐隐发白,声音迷茫又无助,我无法回应他的感情,因为我喜欢的是女生。

你对他的喜欢感到困扰?男人温声反问。

时天抬头,对上男人温和鼓励的视线,迟疑着点了下头:嗯。

这种困扰,可以具体说说是什么样的吗?

时天微微摇头:说不清楚。

男人温和一笑:那我换种说法,你在得知他喜欢你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是反感,厌恶,恨不得马上跟他拉开距离,划清界限?

时天眼睫微颤,缓缓摇了下头:好像都不是。

文森特跟他告白的时候,他确实下意识地选择回避,不想被对方纠缠。

但是楚炀

觉得很不可思议,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以及我很确定,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时天说完,发现男人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事不难,你会有这种担忧,恰恰说明你是在意他的,既然你坚信自己无法回应他的感情,那不妨让事情回归到原点。

什么意思?时天自认脑子不笨,但这会儿他有些犯迷糊了。

男人微笑着解释:假装你不知道他喜欢你这件事,按照平时那样继续相处即可。

时天将信将疑:这样可行?

当然。男人信誓旦旦地点头,喜欢这种情绪,就像一壶煮开的水,随之时间的流逝,温度从一百度逐渐降温,最后趋于常温状态。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到最后,必然会有一方放弃。

一直得不到回应,就会放弃吗?

时天忽然想到了楚炀口中那个早已去世的白月光。

他暗恋了白月光那么多年,最后

最后他喜欢上了自己,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放弃?

这么一想,时天好像悟了:谢谢,我大概懂了。

他掏出钱包,准备支付咨询费,却被男人笑着拒绝了: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不收你费用。

多谢。时□□他微微鞠了一躬,走出诊所的时候,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然而他却不知

在他走后没几分钟,那家心理咨询诊所真正的心理医生从外面回来了,得知男朋友刚刚代替她接待了一位客人,正气得发脾气:你一个牙医装什么心理医生,别误导人行吗?

时天再回到一品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嗷呜呜!第一个迎接他的还是楚墩墩,从隔壁栅栏墙越狱出来后,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扑。

时天弯腰,揉了揉它的狗头。

发生什么事了?楚炀紧随其后,站在他几步之外,神色不明地打量着他。

时天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什么,就出去买了点东西。

他两手空空回来,这借口显然没找好。

楚炀也没拆穿他的意思,淡淡地点了下头:先吃饭吧。

晚餐很丰盛,除了酱牛肉、蒜蓉大虾外,还有可乐鸡翅、红烧排骨、鱼头豆腐汤、酸辣土豆丝、番茄炒蛋、香菇炒青菜,都是些家常菜,也都是时天喜欢吃的。

时天端起饭碗,脑袋中回想着王妈说的那句少爷吩咐厨房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眼眶微微一涩,想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像有点困难。

身体不舒服?楚炀看他一直没动筷,伸手抚向他的额头。

时天一怔,下意识地想躲开他的手,又愣生生地克制住了这股冲动:表现正常一点,不要被看出来。

他暗中做着心理建设,再抬头时,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有不舒服,就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不知道先吃哪个。

楚炀不动声色地应了声:随便吃,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说完,他轻飘飘地扫了眼另一边的叶河。

正在扒饭的叶河后脊一凉,迟疑了两秒,决定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继续低头干饭。

饭后,楚墩墩主动叼着牵引绳跑到时天面前,一副快带我出去玩的架势。

时天给它套上牵引绳,回头看向楚炀,发现他正在跟叶河说话,想了想,便先牵着楚墩墩去院子里玩。

一人一狗出门后,叶河支支吾吾了半天,顾及自己对时天的承诺,最后还是没招:楚、楚少,要、要不你还、还是叫人再、再揍我一、一顿吧!

楚炀:

今晚月明星稀,夜风清凉,路灯清淡的光芒映照着街道,将两人一狗的倒影拉得格外纤长。

时天牵着楚墩墩,和楚炀并肩往前走。

不同于其他外号撒手没的哈士奇,楚墩墩每次出去遛弯都十分听话,或许是因为过于圆润的体型,它更热衷于跟人类保持着一样的速度,慢悠悠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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