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濂清绕过来踢了下她的椅子,去洗手。
周未叹气起身,祝晚吟跟着她一起去。
回来的时候,周濂清已经帮她们盛好了饭。周未早就饿了,坐下就开始大口吃饭。她夹菜下筷太贪心,菜式摆盘就变乱。这在餐桌上是不礼貌的。
周濂清看见就拿筷尾敲了一下她的手,周未喊了一声,连忙收回筷子。然后菜掉到了桌上。
周未顿住,捧着碗觑他一眼,周濂清皱眉看着她,你在家也是这么吃饭的?
我......周未不知道怎么说。
她在家就算没规矩也是故意的。
你这两年是不是一直都不服管。
周濂清了解过她的情况,逃课,打架,还结识了一帮和她一样不学无术的朋友。
周未坐在那儿松散着身子,周濂清提醒她,
坐直了。
他声音一直是平稳的,但无端带着威慑力。周未听话地直起身板,表情却倔强着,我怎么不服管,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管我。
别人?周濂清眼神沉时有些漠然的冷意,你说的别人,是你的父母。
父母就一定是对的吗?哥你
哎呀......
周未顶嘴的话被一声极轻的低呼打断。
祝晚吟筷子在半空,菜掉在了桌上。她抬眼瞅了瞅周濂清,半天问出一句,我要挨打吗......
周未想说的话被打消,她看了眼祝晚吟掉在桌上的菜,低头闷笑了声,重新捡起筷子默默吃饭。
周濂清不作声地看向她,祝晚吟躲避开他的目光,也低头吃饭。
被她一断,周濂清也静下来。他不能太着急,对周未不能矫枉过正,得从她的角度考虑问题,得慢慢来。
好在刚才的架没吵起来。
晚饭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祝晚吟再次坐上周濂清的车,他送她回家。她的住处安全方面比较严格,车到不了楼下。周濂清将车停好,下来走路送她。
夜晚,路灯打下一束束的光,铺在地上虚无的一层,拉扯着影子。
周濂清走在她右边,他的影子比她长许多。
周未今天买的东西,全部费用明天会划到你的账户,你记得查收。
好。
另外,在江南还是要谢谢你,愿意把玉坠让给我。他又提起了这件事,祝晚吟有些好奇,你为什么那么想要那块玉?
周濂清一时没能回话,似乎没想好怎么和她说。在他要开口时,祝晚吟随后道,没关系,我不问了。
他说,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会告诉你。
周濂清说话时在她身后抬手拨开伸展的树枝,祝晚吟偏头和他说话,没注意身边。
她看了看他的手,停下来。正好在树枝生长出来的地方,他放开她就会被打到。
周濂清没松手,就这么扶着。
祝晚吟看着他,眼睛在夜里藏进几缕路灯的光,周濂清。
她声音清澈,平静地问,你有女朋友吗?
年轻的情感都是热烈直白的。
他微眯了眯眼睛,没回话。祝晚吟也没等他回答,她说,没有对不对?
没有。周濂清眼神淡淡的,所以你想说什么?
祝晚吟轻笑了声,嗓音也轻,没什么。
她问,我能经常去找你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周濂清没说什么,他送开了扶着树枝的手。枝叶落下来,祝晚吟下意识躲的时候,周濂清已经已经一把拽过她。
她往前,一瞬离他很近。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意。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也不是其他的香。很淡,就像是他身体本身散发出来的,陌生的药香气息。
祝晚吟抬头看他,周濂清低笑了声。自言自语般重复地推敲她的话,为什么......
他散漫的声音扫过,在她耳边发热,晚吟,我如果也在二十几岁的年纪。今晚就不会走了。
毕竟,他又不真的是她的叔叔。
她心口顿顿地直跳,力度能传到指尖。
祝晚吟看到他如春水的眼睛。
月亮清晰地亮在高处,他松开了她的手腕。退后两步,再看她时依旧是安静从容的目光。
他的眸子在夜色里深邃的亮,像月亮映在水里,有些凉薄。
周濂清向她道别
晚安。
6.Chapter66
周末,风和日丽。
祝晚吟在家等祝言迟来接她。哥哥说今天带她去见周濂清,但昨天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
祝晚吟把衣柜里的衣服翻了一遍,最后套了件裙子。然后对着镜子整理妆容,她拿口红补了些颜色,又觉得太浓了,用纸巾抿去一层。
这样正好。
祝晚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渐渐走神,想到昨晚的周濂清。
......
【晚吟,我如果也在二十几岁的年纪。今晚就不会走了。】
她抿了抿唇想,他二十几岁的时候,是那么轻浮的吗。那如果是遇见那个时候的周濂清......
祝晚吟站在镜子前,想不出所以然。
而后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拿起来接,祝言迟的声音传来,二小姐。
嗯,你到了?
在楼下。
好,我来了。
祝晚吟收拾好东西,拎着包包出门。
楼下,祝言迟站在车旁。他见她走过来,伸手打开车门。
祝晚吟走近之后没上车,停在他跟前问,言迟,我今天穿的好看吗?
好看。祝言迟回答的没有迟疑,也因此少了些真诚。祝晚吟看着他问,真的好看?
她今天穿了身杏粉色的裙子,宽肩带,脖子上系着同色系的蝴蝶结丝巾。
祝言迟说,好看。
这次的回答比刚才有参考价值。祝晚吟笑了笑,弯腰上车。
路上,祝晚吟和他闲聊,言迟,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些忙?
嗯。他说,事情有些多,所以可能有些时候顾不上你。
没关系,不用管我。
祝言迟沉默,片刻后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经常干预你。
祝晚吟转头看他,没有。
早就习惯了。她从小就有人管束着,没有朋友,也不怎么和别人打交道。
二小姐。祝言迟转过来看她一眼,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在保护你。
她十五岁被接回来的时候,他就在她身边了。
祝晚吟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我知道。
她笑了笑,靠在那儿平淡地说,谁让我姓祝呢。
祝晚吟偏头注视他,低声道,你也是。
祝言迟专心地开着车,没说什么。
一路往前,车开到了地方祝晚吟才知道要去哪里。
祝言迟送她到了一间木门前,往里看是一片竹林。祝晚吟对这里很熟悉,这是柳先生的茶室。她十五岁曾被送来向老先生习书法,这地方一度让她很抗拒。
祝晚吟往里走,绕过竹林去到后边的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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