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晚吟揪着不放,那你说我哪里傻?
哪里傻......周濂清低头,像在思考似的轻轻踢了脚她放在玄关的狗狗拖鞋。
如果我是你,不会这么晚让一个男人进自己的家。
一点防备心也没有。他们才认识多久?算来算去,见面的次数都数的过来。
祝晚吟挑了下眉,那是因为是你,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来我家吗。
我。周濂清抬头看她,我怎么了?
他走向她。
周濂清腿很长,两步就走到她面前来。
很近,近地她再一次闻到了他身上散出来的,像药香一样好闻的气息。温热,清淡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他小时候体弱多病,所以经常吃药,药罐子里泡出来的?
祝晚吟禁不住地胡思乱想,他忽然离这么近,她变得有些紧张。后背紧紧贴在墙上。
周濂清低头看着她绒绒的头发。她望他的眸子玻璃珠一样的明亮。
他平淡无温地问她,我也是男人。而且是一个三十一岁的男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安全?
我......祝晚吟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眨了下眼睛直愣地问他,原来你三十一岁?
比她大十岁呢。
可是怎么看着这么年轻。
周濂清:......
重点是他的年纪吗。
祝晚吟手背在身后贴着墙壁,仰着脑袋仔细看了他两眼,考虑似的低声道,三十一岁......那等我三十一的时候,你四十一......我五十一......你六十一......
她忽然推算起他们之间往后几十年的年龄差。
周濂清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声。
祝晚吟最后像是得出结论似的说,这个年龄相差的也不是不行。你觉得呢周濂清?
我觉得你没脑子。
她抿抿唇不说话。
他骂人干什么。
周濂清站在她跟前,认真告诉她,晚吟,你愿意信任我,我很感谢你。但我还是要告诉你,要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和防备。特别是对男人。
祝晚吟这个距离只能盯着他胸膛,她抬了抬眸,看他一眼,对你也要吗?
......我也是男人。
哦。
祝晚吟懵懂地挠了挠脖子,想到说,可你是好人,不是吗。
周濂清没办法否认。
他大概是和她讲不通了。也不能真的吓唬她。
周濂清还想和她再说什么,祝晚吟却更无畏地凑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子顿住,皱眉扶着她的肩推她,沉声正色,晚吟。
祝晚吟搂紧不松手,她闷在他肩上用愧疚感理直气壮地绑架他,你今天都害我挨打了。你不是来看我的吗,光用看的又不能安慰我。
周濂清的手只停顿一下,随即更用力地推开她。他冷着声音训她,胡闹。
他力道很大,掐的她肩膀疼。还把她推到了墙上,后背也撞得疼。
祝晚吟被推开,周濂清蹙着眉,原本还要再教训她两句。却见右手抚着肩膀,低头半晌,最后竟然轻轻抽泣起来。
周濂清怔了一瞬。
他不禁想到她今晚挨的那一下打,不说眼泪,他连一丝委屈都没有在她眼里找到。也证明了他没有猜错,她的身世和祝家其他晚辈不一样。
然而此刻,她在祝家时那样冰冷的骨气,现在都烟消云散,一点也找不到了。
她哭的还不大声,压抑地轻泣。就像今晚的委屈全积攒在这一刻被他给推出来了。
周濂清没法子,是他将她牵扯进麻烦里,他没办法一走了之。可他也没哄过人。周濂清看她半天,只能抬手碰碰她的肩,放缓了声音,我弄疼你了?
祝晚吟侧身躲开他的手,继续抽泣。
周濂清有些无奈,他刚才确实没留情,推得用力了一些。谁让她如此大胆。
晚吟......
周濂清想和她道歉,祝晚吟不等他说完,转身走了。
晚吟。
周濂清想跟上去,低头看了看,脚步停住。他在边上也没见到男士拖鞋,她一个人住,这里只有她自己的鞋子。
他弯腰打开一边的柜子,好在找到了一次性拖鞋。周濂清换上干净的鞋子,走过去找她。
祝晚吟已经去了浴室,用力关上门。小姑娘生气脾性大,她和周未还不一样。周未还不敢这么对他甩脸子。
她敢和他吵架,吵不过就说他不讲道理,然后跑开,几天不理他。最后气消了自己又回来来找他。
浴室的门是实木,看不见任何光亮。
周濂清在门口敲了敲门,和她道歉,晚吟,对不起。
他刚才真的是无意。
他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声音。
周濂清站在门口道,你开开门,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
他解释说,我不是故意弄疼你。
里面依旧没声,周濂清又敲了两下,温柔地喊,晚吟。
门里终于传出声音。她的声音还有些赌气,
我在洗澡,你要我出去吗。
周濂清无言。
浴室里传来水声,他看了眼门,转身走到客厅的沙发去坐。
这丫头真是......
周濂清坐下以后就倦意笼罩,这才打量了几眼她的住处。
她这里家具和摆件都很有设计感,各种奇奇怪怪的线条和造型。比如沙发边上那张小茶几,是不规则的多边形,桌面上的面积最多只能放三四个小杯子。
公寓不算特别大,风格也很简单。不过布置的很有氛围感,到处都彰显着一人居的生活情调。
他视线转而落到祝晚吟放在桌上拿毛巾包着的冰块。眼前又浮现她在祝明渊面前时的样子。
周濂清碰到那上面冰冷的温度,慢慢收回手。他低头拿过放在这旁边的书翻看。
应该是她看过的,还翻开压在这里。
周濂清看着书封上印着的两个字《围城》。
他轻勾了下唇。
她这个年纪,在围城里看到的和他一定是不一样的。
周濂清记着她看到的页数,往前翻。
浴室里,祝晚吟洗了二十多分钟。
她收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悄悄看了眼,看到沙发上坐着看书的男人,轻扬了个笑。
她就知道他没走。
祝晚吟穿着长到脚踝的睡裙。
虽然是吊带裙,但是从头到脚都规规矩矩。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随便的女孩子。
祝晚吟从浴室出来,坐到他身边去。
周濂清看她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指着自己的肩给他看,红了。
她白皙莹润的肩上显出明显的痕迹,疼是早就不疼了。就是还没消下去。
周濂清看了一眼,移开目光道,对不起,晚吟。
祝晚吟吸了下鼻子,没关系。
她说完,两个人都陷入沉默。祝晚吟看了眼手机的时间,有些困了。
她随口问,周濂清,你今晚还走吗。
她话题跳的有点快,他还没想好说什么。祝晚吟又道,晚上寒露重,你一来一回,待会儿生病更严重了。
她摊牌说,要不你就住这儿吧,我家有多余的房间的。
所有话都给她说了。
他今天本来只是想看看她,他没想到因为这件事她会受到伤害。
然而折腾到现在,周濂清也真的有些头疼,再开车回去也不安全。他考虑了一下只能说,我睡沙发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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