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稳,是不是想挨打了?
他正色时清晰的轮廓都带着淡淡的威严,祝晚吟觉得他在课堂上也应该是这样的。
她不知收敛地问,你要怎么打我?用教鞭吗?
祝晚吟说着,思绪飘远。
用教鞭打她?那她要是穿身学生服......
教鞭,学生服......
她莫名其妙自己给自己说的心猿意马,想到一些危险又羞耻的东西,然后脸红了。
祝晚吟忽然发现她对他的非分之想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周濂清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
看着如此单纯的一个小姑娘,脑子里却在想些乱七八糟的。
我打周未比较喜欢用藤条,抽起来疼。
他的声音打断她持续的脸热,祝晚吟心虚地瞧他一眼,摸摸脸喃喃一句,真狠心。
嗯。周濂清淡淡道,所以你再试试这么没规矩看。
祝晚吟轻哼了声,不怕他。
下雨天车开得慢,回家的时间也平常久了一点。车停在楼下,周濂清先下车,再撑着伞去接她下来。
上楼到了家门外,周濂清找出钥匙刚要开门,里边就被人打开。
周未走出来吓了一跳,呀!
她手上拿着伞,鞋也换好了,看样子是要去接周濂清。
哥,你回来了啊。我正准备去给你送伞呢。
等你去天都黑了。周濂清进门,弯腰拿拖鞋给祝晚吟。
还是她穿过的那双。
周未又重新把鞋子换下来,二小姐,你也来了。
嗯。祝晚吟冲她笑笑,周未看了看她和自家哥哥,问道,你是给我哥送伞去了吗?
祝晚吟还没开口,周濂清说,顺路。
他问周未,你怎么回来的?
自己回来的啊。周未说,我书包里一直带着伞的。
周濂清点头,好习惯。
进屋之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周未邀功道,哥,我把晚餐都买回来了。
她说完重新回屋去换居家服。
周濂清站在餐桌前,手搭在椅子上安静了一分钟。祝晚吟问他,怎么了周......先生。
她绕了个弯,暂时乖一点。
他抬眼看向她说,我觉得,要照顾人可能得学学做饭。
过去他管晚吟都是在周家,也不需要他动手做饭。现在不一样,总不能天天买餐,或者叫自家主厨跑来。
祝晚吟啊了声,要学做饭?你会做吗周先生,好像不容易呢。
她的语气似乎对他不是很信任,周濂清挑眉道,做饭有什么难,只要学就能学会。
他哪有那么笨。
祝晚吟转了转眼珠子,那你要是会做饭了,我能天天来蹭饭吗?
周濂清看看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就连忙补充说,你说要照顾我的。
他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说。话确实是他说的,也不是随意一说。就冲她挨的那一下打,他也没办法对她不愧疚。
但周濂清看着她清澈的眼睛,总觉得她也很清楚这件事能牢牢拿捏他。
不管怎么样,他最终只道,你有空就可以过来。
祝晚吟得逞的笑蔓延在眼尾,周濂清警告地推了下她的脑袋,晚吟小姐,不要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她正要说话,周未已经从房间里出来。她站在窗边望了一会儿说,哥,外面的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周未走过来在餐桌前坐下,待会儿二小姐怎么回去?
我送她。
周濂清拉开椅子,示意祝晚吟也坐下。
先吃饭吧。
祝晚吟转头看了看窗外,默默地想让雨势变得更大一点。
不过吃完饭之后周濂清也没有立刻送她回去。
周未在第二中学,最近刚考完了月试。周濂清很清楚这些事情,上个星期就告诉过他回来要给他看试卷。
今天周未磨磨唧唧地把试卷拿回来,周濂清看了两眼就拧眉。她成绩很不理想,每门课成绩都有些落后,特别是数学和英语。
周濂清皱眉训了她几句,将她带去她自己的房间改错题补课。让祝晚吟在客厅自己玩会儿。
房间门没关,祝晚吟在外面可以看见周未坐在书桌前,小脸满是愁苦。周濂清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给她讲题,一边批阅卷子,偶尔还拿笔敲她脑袋。
俨然一个严格的数学老师。
祝晚吟对数学老师没有非分之想,她只庆幸自己已经过了周未那个年纪,不用再面对成绩糟心。
祝晚吟自己待着无聊,躺在沙发上翻着周濂清刚才拿给她的书。
窗外依旧下着雨,灰蒙蒙的天,屋子里是暖洋洋的灯光。她听着雨声,和自己偶尔翻书的声音,还有房间里周濂清不轻不重的讲题声。
慢慢地意识就有些模糊,书上的字也看不进去。然后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彻底睡着。
周濂清给周未讲卷子,讲着讲着就忘了时间。直到全部每个科目讲完,周未掩唇打着哈欠,他才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
窗外已经是完全黑漆漆的一片,周濂清起身收拾好卷子,轻声对周未说,好了,快去洗漱睡觉。明天早上上学别迟到。
知道了。周未揉着眼睛去浴室,打开灯挤着牙膏又走出来,对了哥,二小姐还在外面吧。
她走到房门口看了看,小声说,哥,二小姐睡着了。还要送她回去吗?
周濂清整理好书桌,走出来看到沙发上睡熟的祝晚吟。她手上的书已经掉在地毯上,手也落下来。
怎么送回去?这么晚了,喊醒她送回去?而且外面还在下雨。
那就睡沙发吗?会着凉的吧?
周濂清推她回去,好了,你赶紧睡,我去给她拿被子。
周未应声,回去洗漱。周濂清关上她的房门,走到沙发旁把书捡起来。
祝晚吟翻了个身,像是有点冷地摸到抱枕抱在怀里。周濂清弯腰扶着她的肩,想了想还是没喊醒她。
这座公寓周濂清原本就是打算自己一个人住,所以并没有多大,只有两间房。沙发里睡着不舒服,客厅又凉。
周濂清顿了顿,放轻动作,手从她肩后穿过,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绕过她腿弯将人抱起来。
他将人抱回自己房间,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祝晚吟睡的深,完全没醒。
周濂清关了灯之后走出房间,轻带上门。
他今晚又得睡沙发了。
不间歇的雨下了许久,夜也更深。
祝晚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她睡的太早,以至于后半夜醒了。醒来还有点冷,因为被子一半落在了地上。
雨还在下。
她睁开眼,看见屋子里一片漆黑,顿时清醒了许多。
祝晚吟有个小毛病,怕黑。她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不管是在蒙特利尔还是被接回祝家。
她小时候开着小台灯睡觉,后来长大了试着关灯睡,发现好像还是不行。不习惯,没有安全感。
祝晚吟从床上坐起来,有些紧张地攥着被子。太黑了,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哪里,一时间也顾不上好好看看这是周濂清的房间,借着很淡的月光,起身就打开门往外跑。
13.Chapter1313
外面也是漆黑的。
窗帘外透着很浅的光,祝晚吟贴着墙,手在墙上乱摸,想找灯的开关,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墙壁上什么也没有,祝晚吟扶着墙走,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像是桌角。
她停在原地紧紧闭着眼睛,浑身发冷,也不敢睁眼,干脆蹲下来不走动了。
周濂清睡眠浅,他模糊地听到什么动静,醒来适应了一会儿。他撑起身子,借着窗帘外的月色看到角落的身影。周濂清眯了眯眼睛,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
朦胧柔和的灯光照映,祝晚吟感受到光亮,抬头睁开眼睛。
她蹲在角落小小的一团,周濂清坐起来有些迟疑地喊了她一声,晚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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