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自从我们结婚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从夏天到秋天,这期间你碰都没碰过我,每晚同床异梦,这种日子你肯定也厌烦了吧。
以前是我不懂事,非逼着你结婚,现在我想通了,爱一个人要学会放手,你这么优秀的人,注定不属于我。
贺屿睨着在他身旁拿腔捏调口口声声说爱他才放他走的兰因,丝毫不见愉悦。
他心底冷哼,什么想通,恐怕都是借口,腻了才是真的。
还是因为孟仁吧。
是啊,孟仁成熟多金,追求手段花样繁多,这样的糖衣炮弹下,以兰因傻乎乎的个性,不溺进去才怪。
也是他以前自大,觉得兰因除了他不会再爱上别人,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人是经不住诱惑的。
思及此处,贺屿冷嗤,随即起身,居高临下逼视兰因。
此刻他周身被低气压包裹着,令兰因感到一阵哆嗦,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兰因蜷了蜷手指,忍不住小声道:怎么了?
问完,兰因忽然想到如果离婚,贺屿就得净身出户了!
但他浪费了贺屿这么长时间,肯定需要一些补偿。
五百万!兰因开口:这是我为我之前任性妄为道歉的,对不起,耗了你这么长时间。
贺屿冷嗤一声,又往前一步。
兰因见状,整颗小心脏都提起来了。
你不要过来啊!!!
是他忘了什么吗,为什么贺屿听到离婚并不开心?
而且他之前明明把能确认的都确认了个遍,是百分百确认贺屿不会鲨他的前提下,才提出离婚的。
一千万!兰因加价,并且又后退一步。
眼下他只能这么做,企图用金钱让贺屿开心一些。
贺屿神色冰冷,又往前一步,这一步跨的比较大,整个人近乎贴在兰因身上。
兰因再一次被贺屿的阴影笼罩住了。
记得第一次被笼罩,他有些恐惧,第二次被笼罩,他感到了安全感,现在是第三次,他能敏感察觉出,自己在慌乱。
贺屿的压迫感很强烈,他鼻息间全是贺屿的味道。
不像孟仁的香水味,这人身上有种很特别的味道,会令人忍不住溺进去,想凑近再闻闻,以前每天晚上,他都是伴着这个味道入睡的。
但他现在不敢闻,手心也沁出一层薄汗,他再次后退一步,拉开和贺屿的距离,谨小慎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事到如今,兰因大致能猜出来,贺屿不跟他离婚,是另有图谋。
当初严焕让离婚他不同意,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他现在之所有敢提出离婚,是因为从贺屿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杀意。
他之前拖着不离,就是为了消除杀意,如今如愿以偿,他理所当然得离婚。至于这人图他什么,只要不太过分,他就能应对。
你觉得我想要什么。贺屿寒声道。
话音一落,他毫无预兆一把握住兰因的肩,逼兰因后退。
兰因惊叫一声,挣扎之下脚步打绊,但贺屿捏着他双肩的力度很稳,即便他不用双腿,依然能不断后移。
整个过程是贺屿硬生生拖着他,直到他后背紧紧贴到酒柜上,贺屿才停下脚步,松开了他,将双手分别搭到他脑袋两侧的隔板上,低下头默不作声。
兰因急促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紧张望着贺屿垂下的乌黑发丝,咽了咽口水。
这是结婚以来,贺屿第一次这么对他不顾他的挣扎用强硬手段。
就连刚结婚那会儿,贺屿就算打算虐待他,只要他不情愿并找个借口,贺屿都能做到不再强逼,可现在
贺屿究竟怎么了。
你想做什么?兰因脸色发白问。
贺屿垂着头,他的面容被隐在阴影中,兰因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接下来低哑的嗓音。
你刚说因为我没碰过你,才离婚的,对么。
兰因顿住,觉得贺屿说的没错,却又好像那里不对劲。这两个因果之间,少了很多内容。
他是根据贺屿没碰过他,于是得出了强扭的瓜不甜爱是放手等结论,才想离婚的。
并不是因为不碰他!
这样会显得他很色诶。
不过看贺屿现在状态不稳定,兰因觉得也没必要纠正细节。
于是,兰因点了点头,抿唇道:我也不是在怪你,你不喜欢我,这种事自然做不来。我们不能好聚,但求个好散吧。有要求尽管提,是我欠你
如果我碰你呢。
贺屿低声打断兰因。
说这句话时,他声音平淡而低沉,就像在说天气状况一样,可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却如暴风雨般搅乱了兰因的心神,电闪雷鸣,震得兰因说不上来一句话。
贺屿这时抬起头,终于和兰因对视。兰因惊愕地发现,贺屿眼眶很红,里面布满了红血丝,目光专注,格外摄人。
我说,贺屿锋利的喉结滚了滚,注视着兰因低声重复:如果我碰你呢。
兰因瞪大了双眼,心跳快到令他眼前一阵眩晕。
贺屿什么意思,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想碰他吗?怎么碰他
贺屿看出了兰因的疑惑,他没回答,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诠释。
只见他视线下移,落在了兰因红润饱满的唇上,因为距离很近,彼此呼吸细密地交缠在一起。
贺屿垂着眸子,眼睫在他的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他揽住兰因纤细的腰,缓慢低头,薄唇无限靠近兰因由于震惊而微张的唇。
不
兰因倏地偏头,避开了这个吻。
贺屿浑身一僵,盯住兰因白皙的侧颈不再动弹,眼底涌上一层难以置信。
兰因拒绝了他。
兰因不想让他亲。
这两个结论,犹如巨石沉水,令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兰因自己也不好受,被贺屿突如其来的动作激得大脑一团乱绪,他的脸烧得通红,呼吸愈发急促,直到承受不住而用力推开贺屿,逃去了客房。
开门,关门,反锁门。
自从兰盛珩来之后,原有的客房被精修过一次,改成了兰盛珩的卧室。
兰因冲进门后,里面正在拼乐高的兰盛珩抬头奇怪望向他:你怎么来了?
兰因捂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半天才道:我今晚跟你睡。
兰盛珩:
他虽然很想拒绝,但这里毕竟是兰因的家,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得不说,自从没了孟玲,兰盛珩真的收敛了很多。
晚上十点。
兰盛珩顶着张僵尸脸,敲响了主卧的门:哥哥。
进。
兰盛珩进去,看到贺屿神情颓丧而阴沉,他不禁激灵了下,从见到这男嫂子的第一眼,他就挺怕他的。
但一想到兰因交代的话,只得生无可恋指着那张大床,磕巴道:我哥要他的枕头被子,还有充电器,睡衣,短裤,浴巾,牙杯,电动牙刷,香烟
兰盛珩越说声音越小,他每说一样东西,贺屿的脸色就要沉一分,直到最后他都不敢再说,怕男嫂子迁怒与他。
让他自己来。贺屿咬牙切齿丢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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