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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风不见-野风不见(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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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的心被贺屿这些话狠狠揪了起来。

他的心很疼,疼到他无法承受,鼻头一酸就哭了出来,充满愧疚地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一听到兰因哭,贺屿也顾不上回忆了,立马伸手将兰因翻了个身,拉到自己怀里,用手指温柔拭去他脸上的泪水,轻声哄到:怎么掉金豆豆了,不要哭,我喜欢看你笑。

兰因压抑一整天的情绪终于崩溃,他哭嚎着嗓子:你这样让我怎么忍得住不哭,你没有逼问我是谁,没有把我关进小黑屋,还没有杀我,我真的好难受。

听到前面还好,听到后面,贺屿脸色都变了,他语气变得稍微严肃: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为什么要杀你,就算是杀了我自己也不会伤害你。

兰因往贺屿胸口捶一拳,带着哭腔道:不要说种话,你才不会死。

好,不说了,贺屿揽紧了兰因:不哭了,嗯?

不知过了多久,兰因终于停止了哽咽,他把眼泪都抹在了贺屿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带着浓重的鼻音开口:你刚说,你那晚哭了一夜?你怎么会哭啊,我都从没见过你哭。

贺屿笑了,他说:笨蛋,人很伤心的时候就会躲起来哭啊。

所以你那晚真的好伤心是不是?兰因说着,又染上了哭腔,一副又要哭的样子。

贺屿只得继续哄:已经过去了,别多想。

兰因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接着又小声说:你真的不好奇我是谁吗?

怎么不好奇,当然好奇了,贺屿温声说: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好奇,很想了解,但我不会问,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没有人逼你,我只希望你可以一直在我身边。

兰因沉默少顷,贺屿这么一说,他心里反倒觉得没什么了,于是坦白道:我就是兰因,和他名字长相都一样,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被车撞死后才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

说到这里,兰因声音更小了:孟仁说的也没错,我现在的确不人不鬼,而且我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去了哪,我只是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就在我们的新婚之夜。

贺屿听到这解释,神情定了许久,过了会儿,他忽然握住兰因的肩膀,语气紧绷问:兰因,我想知道,你会不会离开这里?

就像当初悄无声息来到这里一样。

兰因咬了咬唇肉,如实道:我不会主动离开。

贺屿神色一暗:所以会被动么。

我也不知道。

贺屿蹙眉思索片刻,猜测道:会不会有一个触发机制,比如车祸?如果是这样,你是不是只要不出车祸就不会离开?

兰因想了想:可能吧,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参考。

贺屿深深看兰因一眼,将人揉进了怀里,须臾沉声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兰因唇角扬了扬,轻轻嗯了声。

还有,别再妄自菲薄说自己不人不鬼,你是兰因,能来这里说明你命不该绝,这是你和我之间的缘分,懂吗。

兰因又轻轻嗯了声。

以后不要再见孟仁了。

兰因乖乖嗯了声。

贺屿微微挑眉,眸底划过一抹幽微的光芒,问:那喜不喜欢我。

兰因正要嗯,就意识到问题不对了。他沉默两秒,维持着理智道:其实,我们现在不应该这样。你应该跟陶卿在一起。

但后面这句兰因咬牙没说,吞回了肚子。

他自私地想霸占贺屿,哪怕是偷来的也无所谓,现在他不想那么快帮贺屿认祖归宗了,如果可以,他想一直跟贺屿在一起,哪怕天天去图书馆也行,只要陶卿不出现。

贺屿以为兰因在纠结他的身份,便低声道:没有什么应不应该,那我换个问法,你讨厌我吗?

兰因快速摇头:不讨厌。

讨厌和我拥抱吗。

不会啊。

讨厌我亲你吗。

你不要脸,为什么要问这个。

回答我的问题。

还好啦。

那就是不讨厌了?

嗯。

贺屿轻笑一声,手在兰因后腰摩挲着,低声道:最后一个问题,想跟我做吗。

做什么?

makelove。

兰因头皮炸了,他脸刷一下变红变烫,羞愤至极责骂贺屿: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这种话是能,能随口说的吗!

怎么不能?贺屿不轻不重拍了下兰因的后腰:我们是合法夫夫,如果你不愿意,就是在对我进行婚内性冷暴力。

贺屿抱着浑身发烫像煮熟的虾子般的兰因,忍笑道:快回答我,真要对我性冷暴力吗。

兰因气急败坏用脚软绵绵踹了下贺屿坚实的小腿,纠结半天道:这种事肯定不能在你家,阿姨和盛珩都在,影响多不好当然我也没有不愿意,就是,就是,反正不能是现在!

贺屿哦了声,接着凑近兰因耳畔说:但我只是问你想不想,没说现在就要做,难道你想现在?其实也可以,我们去开个房

贺屿!兰因上手捂住贺屿开车的嘴,压低声音重重叫了声。

贺屿终于忍不住笑了,他抓住兰因的手吻了下他的掌心,低声道:知道了,你也喜欢我。

兰因一下软了气势,哼哼了几声,没说话,算是默认。

贺屿变回了正经,复又将兰因揽进他怀里,温声说:好了不闹了,睡吧。

兰因乖乖闭上眼,心态敞亮轻松的同时,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他转动着眼珠,良久红着脸小声道:不,不亲一下吗。

贺屿笑得胸腔颤了颤:今晚不了,等回了北市,我们就上床,做早该做的事。

果然,不该问的。

除了陶卿和贺屿身世的问题,兰因对贺屿再没有秘密了,所以这个年过得很开心很尽兴。

兰因无法张嘴承认的是,自从贺屿跟他说开后,他总想着和贺屿接吻,以前情感尘封在角落,积攒太多又未能得到释放,如今终于破开云雾见天明,他想索取更多。

可贺屿总是躲开,说着什么等回到北市一步到位的荤话。

兰因不想整天在苏燕和兰盛珩面前顶个大红脸,只得忍着没再撅起嘴讨亲,跟贺屿一样憋着忍着,只等回到北市,等兰盛珩上学,他们就不用忍了。

两人过完元宵才走的。

让兰因意外的是,他们走之前,苏燕居然给他包了个两千块的红包,这就意味着苏燕是真认可了兰因跟贺屿的婚事。

兰因心情复杂收了钱,带着兰盛珩和贺屿回了北市。

他们刚到公寓,还没来得及喝口水,贺屿就收到严焕的电话,让他尽快去他的公寓。

贺屿以为又是想说他跟兰因离婚的事,索性带上了兰因,想把他跟兰因的事说清楚。

严焕的公寓在一所高档小区,贺屿和兰因按了门铃,很久才有人来开门。

只不过这人不是严焕,而是严煊。

更让两人震惊的是,严煊一双眼睛又红又肿,唇色鲜明,像大哭了一场,最显眼的还有他的头发。

严煊原本是微长的短发,但现在,他的头发被人用剪刀东一块西一块剪了,还是胡乱剪的,长短不一,狗啃了似的,看着很乱,仿佛遭受到了校园霸凌一般,非常凄惨。

兰因觉得这就奇怪了。

要说校园霸凌,以严煊的性格,应该是施虐方才对,怎么现在被别人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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