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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你跑了两条街,能不出汗吗?席卓有点恼了,不耐烦地说,你刚刚还吐了,更臭。

你好凶。许念蹙眉,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说,面试的时候你这样,看我还录用你吗?

我凶?许念,你有点良心没有?席卓起身看向她,指着手臂上的划痕说:以怨报德。

许念站在那顿了几秒,冒出句:那你还是背我吧。

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许念比刚才老实多了。

趴在他身上的时候,呼吸渐长,感觉快睡着了。

不知道他俩谁更热,他背着许念就感觉背着个巨型暖水袋,滚烫滚烫的。

走出一段距离,席卓突然想到什么,要吐的话跟我说。

不吐了,没东西了。她贴在他肩头,又热又沉的呼吸打在他脖颈处。

少时,听她又开始直言直语,刚才为什么跑,我是受害者。

那你干嘛一开始不出手?席卓看出来她没放开,估计是怕下手重。他顿了顿,继续说,外国人录口供太麻烦,搞不好整个假期都毁了。

也是。

明天不是定好了坐缆车取景,你怎么喝了酒?

心情不好。许念如实说,白悠悠给我打电话了,说孩子没了,是我杀的。

疯子的话你也听?

我知道。她眼里进了风,揉了揉,就很难不被影响。

席卓突然感觉到肩头落下一片滚烫的湿润,不知怎么的,心口竟泛起一阵细密的痛意。

听许念说完,席卓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不是因为白悠悠。

她白悠悠算是个什么东西,跟许念毫无瓜葛。

她会这样,应该是因为林炜辰。

他听谢子霖说过,许念和林炜辰是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

应该感情很深吧。

想到这,心口更疼了。

他伸手,捏了捏许念搭在他前襟的胳膊,心绪复杂。

席卓加快脚步,回到那片空旷的停车场,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画册。

她这几天画了不少。

席卓背着她,尽量缩小弯曲的幅度,把画册和散开的纸张一张张捡起。

他随手看了看。

风景,风景,人像

路过垃圾桶时,他眼疾手快,丢进一叠画纸进去。

一切悄无声息。

滨城,云鼎KTV的监控室。

林炜辰看完监控后,神色凝重地递给保安个U盘。

麻烦拷贝一份。

好的,小林总。

话音刚落,杜伦叼着个烟推门进来。他一身烟味儿,刺的林炜辰眉头微蹙,哥,你不是说有应酬?

你来了,我肯定得过来。杜伦拍了拍林炜辰肩膀,知道他最近不好过,走,去我那喝两杯。

杜伦是文工团大院的,跟林炜辰与许念是发小,这次结婚他还是男方伴郎。

那日目睹了许念婚礼换新郎闹剧。

杜伦没想到看着文弱乖顺的许家丫头,主意这么多,愣是瞒住所有人,提前了半个小时办婚礼,引出白悠悠,撞上林家的枪口。

这么一闹,就算白悠悠真怀孕,也很难如愿嫁进林家。

当然,怀孕是假的。

只不过小辰和许念的婚事也完蛋了。

俩人去了VIP室,这里隔音不错,房间里静悄悄的,和外面的吵闹完全隔开。

杜伦直接开了瓶洋酒给他倒上。

林炜辰推开,淡声说:戒了。

哥知道你难过,喝醉了就没事了。他自顾自的喝了口,问:你刚才要了监控?不会想告那小娘们儿吧?

不是,我一男的怎么告?林炜辰耸拉着肩膀,苦笑道:最多算份证据,让她离许念远点。

嗐,你说这都什么事儿?想钱都他妈想疯了。杜伦又灌了自己一口,怪我,那天我要跟你一块儿,也就没这事儿了。

让人惦记上,很难躲得过。他淡淡的,想到下午收到许念发来的,哥,你还有念念微信吗?

有,躺列好多年了。杜伦把手机丢给他,想用就用。

林炜辰先打开许念的朋友圈看了下,依旧是空的。

许念从不发朋友圈。

不过前几天看微博,她更新了状态,好像出远门散心了。

其实这样也好。

等双方都冷静下来了,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哥,我用你的微信给念念打个电话行吗?

杜伦听他话语卑微,心里不是滋味。在文工团院里这几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里林炜辰,素来最斯文谦和,在这件事发生前,兄弟里他是混的最好的。

容貌英俊,家世也不错,还是名牌大学毕业,又跟青梅竹马的大美女在一起。

你打,我出去看看另外那个屋怎么样了。他灭了烟,起身出去。

林炜辰拨通了微信电话。

过了十几秒,一直没人接,就当林炜辰准备挂断时,电话接通了。

嗯?

电话那头传来细弱的声音,她听起来好像在睡觉。

许念,是我,林炜辰。

嗯。许念的声音大了些,缓声说,你有事吗,我现在不舒服。

林炜辰忽地一颤。

许念这句话,仿佛把他带到了一切都未发生前。

他喉咙哽住,哑声问:你怎么不舒服了?发烧了吗?

嗯。

有没有吃药?

没有。许念声音很乖,几乎是有问必答。

林炜辰心底泛起一阵痛意,他清楚许念大概是烧迷糊了,还能这样跟他好声好气的说话。

可他却想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她想起那些事。

林炜辰顿了顿,温声问:你去哪儿玩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突然换成一个男子的嗓音。

你是谁?

一声轻嗤,说话的态度快拽上了天。

婚礼上揍你的新郎。

林炜辰心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捏了一下。

你怎么会

不等说完,语音已经被掐断。

第12章这次想起来了?

许念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梦到了许久不见的许冠东。

他还停留在记忆中十几年前的模样,隽秀硬朗的脸庞已经有些模糊。

许冠东左手拿着药,蹲在床边哄着她吃。

温声叫着她念念,念念。

她爸爸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可她不想吃那么苦的药。

许念抱着腿,自顾自地摇头,泪撒在胳膊上。

倏然,他拉着她的胳膊,亮出一块糖。

晶莹剔透的塑料纸下,是一颗橙子味的硬糖。

上一刻还在哭泣的小姑娘,立刻停下,伸手去抓糖。

一捞,却是空的。

什么都没有。

一觉梦醒,半明半昧的房间里,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

没有许冠东。

但嘴巴里,却留着一丝甜味。

她侧过头,隐约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彩色的硬糖纸。

伸手拿起来,攥紧手中。

完全没有印象这颗糖是怎么来的。

肚子突然咕噜一声。

胃口发空,有些微痛。

她支着身子起来,感觉浑身跟散了架似的疼。

脖颈上的湿毛巾顺着前襟滚落到一侧,视线顺着毛巾,最终落在床边的身影上。

席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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