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关起来,拒绝和所有人联系。席卓低下头,半晌才说,其实也想过,去结束这一切,亲自跟您道歉,可我又怕,怕你还在生我的气。
知道自己不配,所以我把您留给我的那部分遗产,都折成钱捐给刘教授的研究组了。
爷爷也把我从族谱上除了名,切断了所有的关系。我没解释过,因为我觉得他们这样做是应该的,如果当时是我开车,活下来的应该就是您。
我这几年,一直在经历大大小小的手术,丢了一块肺叶,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吧。席卓自嘲,惩罚我这个医学奇迹。
应该足够了吧。
不过不管够不够,儿子今后都不会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不想一个人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迷茫徘徊,挣扎求死。
也想逐光而行,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我想好好生活,用自己赚来的钱,跟许念在一起。席卓勾起唇角,就刚才你们见过的姑娘,是不是还挺漂亮的。
她心疼我。跟我说这些事不是我的错,让我带着你们的那一份,一直好好活下去。
我觉得她是对的。
所以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第43章我俩谁帅?
席卓在祠堂里跪了一会儿,最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才起身离开。
他缓步走到门口,从祠堂踏出去时,屋外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
那一晃,仿佛三年只是一场悲伤阴暗的梦。
可那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失去了,也重生了。
缓缓抬眼,笔直尽头,立在门洞下的女人也正在看着他,视线对上的那一刻,许念挥了挥手,男人平直的唇角忍不住翘起。
许念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所以一出门,就跟席琳说要出去转转。
她跟着席琳绕到屋后,断断续续听见席卓的话语时,才知道席琳要做什么。
许念犹豫了一下,没有离开。
祠堂的隔音不是很好,但席卓的声音不大,她只能听个大概。
听见惩罚那两个字眼时,许念的眼眶泛起一阵酸涩,她擦了擦,侧目见一旁的席琳已经哭成了泪人。
许念稍立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走开。她回到祠堂门口,那有一片梅花树林,给寂寥的冬日里添了一笔火热的色彩。
今年冬天很冷,明明已经是二月份,梅花才开了一大半。
她站在那徘徊了一会儿,遇到个照料园子的老爷爷,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少时,席琳来了个电话,声音明显还带着哭腔,说自己先回去补个妆,一会儿吃饭见。
许念回到门洞下,正好看到从祠堂走出来的席卓。
男人身后的祠堂昏暗,烛影斑驳。他站在明暗交界的地方,停下不前,就好像不敢迈进光明之中。
许念心口发闷。
她挥了挥手。
下一刻,席卓迈入暖阳之下。
男人严肃的神情忽地变换,发丝与肩头沾染着太阳的光晕,眉眼也弯成了好看的弧度,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她快步迎上前,见他额头沾了点灰,伸手用袖口蹭了蹭。
席卓拉住她的手,低眼问:刚才去哪儿逛了逛?
许念有点心虚地说:门口那有片梅花林,开的蛮好的。
席卓掸了掸她袖口上的灰,缓声说:里面还有我和大姐小时候种的。
许念揽住他的胳膊,顺势往外拽,那你带我去认认呀,我看看小卓卓种的树长得好不好?
许念走得很快。
她想带他离开这儿。
好。席卓察觉到她步脚有些急,笑着问,你这是饿了吗?着急看完回去。
席卓带她直接走到自己种的那棵梅花树下。
周围一圈的梅花树都开花了,只有这一棵还只是花骨朵,树干瞧着也歪歪扭扭的,虽然粗壮,但整体看着比别的树都矮一截。
看来长得不算好。席卓笑,低声自语,跟我一样。
谁说的不好?许念捏了捏他的脸颊,白了他一眼,这是有人修剪过了,懂不懂?
嗯?
许念指了指周围那几棵长的茂盛,花叶却稀稀拉拉的树,梅花树是需要剔枝的,如果没人看管,便会像那些一样,肆意生长,到后面树姿不美,枝叶一年不如一年。
她摸了摸树枝一端,这处明显被人修剪过呢。
她拉起席卓的手,让他感受枝干被刻意修剪后的棱角,虽不明显,但能发现不同。
感觉到了吗?
席卓轻嗯了声,他没点明,家里是有园丁看护树林的。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
小时候,我爷爷家也有一片这样的梅花林,寒假见过他修枝。
嗯。
许念凑过去,抱住他,男人的颈间有些冷,她轻轻的哈了口气,小声说:如果不是见过,又怎么知道这棵树一直在被偏爱呢。
席卓听了她的话,轻声嗯了句。
那你要不要猜一猜是谁修剪的呢?许念眨眨眼,大胆猜。
席卓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哥哥不知道,走吧,家里人应该都去餐厅了。
许念看他还是不肯接这茬,停下脚步,扭身说:下午去找一趟爷爷奶奶吧,我陪你去。
好。他顿了顿,不过未必能见到。
我们呢,把事情讲清楚。许念紧攥着他的手,如果爷爷还是不能理解的话,那就只能用出最后一招了。
嗯?
许念仰起头,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就跟他们说说我怀孕了,不能让孩子缺少曾祖父和曾祖母的疼爱,我不信老人不喜欢曾孙子曾孙女。
怎么不说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后,许念突然被他横抱起来,不由分说地被带去僻静的回廊深处。
许念被席卓逼在角落,一下一下地亲着。
慢条斯理。
许念被吻得有些动情,挣扎出一丝理智问:不是要去吃饭吗?
晚些去也不打紧。男人声音沙哑,哥哥在想,怎么能尽快完成你刚刚那个目标,咱们现在这样,应该不会太慢吧。
许念胸口起伏着,我那只是个幌子。
但这可是祠堂外面,我爸妈都听见了。他贴在她耳边,呢喃着。
你可不许食言。
席家的午餐一向是一家人一起吃,各桌按照辈分开坐。
可能是席卓许久未回本家,他一进餐厅,就被长辈叫到另一桌去了。
临分开前,席卓特别叮嘱过,席家家规森严,那些人要是说了难听话,直接怼回去就好,他们不敢发作。
再过分,大不了直接一走了之。。
许念点头,跟着几个平辈坐在一起。
刚落座,一桌子的人都在盯着她看,许念微笑地点头回应,想着尽量还是维持表面和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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