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就放心吧,有江总和小鱼姐在,白爷不会有事的。
急救车可管不了那么多,病患上车分秒必争,一脚油门车子平稳启动,会所门口只剩下江风妈和张晨生怔怔的楞在那里,而门内呢?不知何时,一群身着睡衣的盲人女孩子已经来到门口,听到急救车来到会所楼下,她们这时候方知生病的人是白爷。
饱受病痛折磨的白爷嘴角微微搐动了一下,这个表情没有任何人注意得到,他很想找个人说话,可这个人却不在身旁,不过没关系,他知道很快就会与这个人见面了,而且今后再也不会分开,一想到这些,白爷居然会有些开心。
在黑暗中摸爬度日一辈子,白爷早已习惯了这种苦难,特别是遇到江风之后,白爷的世界突然被着的雪亮,他知足,而且很知足,他觉得上苍特别眷顾自己,遇到江风,是离开这个世界前上苍赐与自己最珍贵的一份礼物。
想到这些,腹部的痛也不觉得那么痛了,这种感觉令白爷感觉整个人的状态有些飘飘的,而且似乎眼前有了亮光,光芒中有人影向他走来,有的人认识,有的人陌生,其实,这些面孔他压根儿就从没见过,他想开口问问对面的人是谁,只有对方开口说话,他才能辨别出对方是谁。几次试着开口,可一番努力过后,白爷感到阵阵恐惧遍布全身,怎么回事儿,眼睛看不到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变成了哑巴,这可怎么办才好?试着想抬一抬胳膊,可胳膊像是被人按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几番挣扎过后,白爷渐渐的没了意识,原本轻飘飘的身子,这会儿又重重地沉在了担架上面。
白爷怎么了?
面对一张张焦急关切的面孔,洪义没有做出任何回答,白爷怎么了,这个问题就连在场的医护人员也回答不了,总之一句话,老爷子的情况似乎有些糟糕。
鹞子,你去挂号。小凯,你去
洪义让大家分头行动起来,自己则寸步不离的守着白爷,江总不在,小鱼姐不在,守护白爷的重担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面无表情的洪义默默地跟在医生的身后,一张张化验单子,一项项检查,最终一番检查过后,终于等来了大夫的第一句问话。
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通常这句话后面跟着就不会有什么好事,洪义望着昏迷中的白爷略微迟疑了一下:大夫,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就是。
我是问你们谁是患者的直系亲属?大夫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话直说,什么家属不家属的,我们兄弟都是白爷的家属。
小凯这番话令大夫感到反感,人命关天,这岂能儿戏,冷冷的扫了小凯一眼随后接着又问:你们到底谁是患者的家属?
你大夫的眼神令小凯感到不爽,他刚要开口,看到洪义投过来的眼神,他顿时把已经到了嘴边的狠话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回去。
大夫,有什么话您尽管说就是,您懂我的意思吧?
嗯?大夫上下打量了一下洪义,这回他明白了,患者身边确实没有亲人在场,怎么办?该怎么办还得怎么办,总不能让患者就这么等死吧,于是大夫把检验报告递给了洪义。
大夫,我不懂这个,洪义没有接那张已经递到面前的检验报告,他不是看不懂,而是没有勇气去看:既然来到这里,白爷这条命就看您的了。洪义说罢冲着大夫一躬到底。
这话听得足够明白,大夫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示意洪义随他来到办公室,当听完大夫的一番详尽诊断之后,洪义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虽然之前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大夫,手术不可以吗?我是说、或者有什么其他好的治疗方法,我的意思是说,多少钱没关系,您只要能让老爷子活下来就成
小伙子,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我不知道你和患者之间是什么关系,现在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他的时间真得不多了,已经到了晚期!
四目相对,大夫已经看到对面这个年轻人的眼眶中满是晶莹,这令原本布满血丝的瞳孔愈发红肿。摇了摇头,随后大夫又说了一句,这回像是自言自语:老人家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日子尽量随他心意,想吃什么就让她吃点儿什么吧。
谢谢大夫,这个洪义用手一指桌上的那张检验报告。
哦,这个你拿回去吧,患者虽然病情已经到了晚期,但这段时间神智还是清楚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呢大夫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告诉他病情,这对他接下来的日子还是有好处的。
拿过那张检验报告,洪义还是没敢去看,他直接把那纸翻折了几下塞进兜里,此刻他很是犯难,这件事情到底该不该告诉江总,江总如果知道后又会作何反应,先不说白爷这边情况如何,就江总现在的状态,他能接受得了吗?
怎么办,这事儿咱们就这么闷着?小凯一直靠在门口,方才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白爷怎么样?好些没有?洪义没有回答小凯的问话,脑子已经乱做一团,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听清小凯刚才对自己说了什么。
医生已经给白爷用了药,老爷子这会儿脸上也有了血色小凯接连小跑了两步,洪义的步子迈的实在太大了:洪义,老爷子到底是什么病啊?
洪义脚下的步子一缓,嘴巴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回答小凯,而是把手缓缓伸进裤兜,当小凯面带疑惑的接过那张纸之后,他顿时惊的喊出声来:我滴爷啊,怎么会这样
谁是更可怜的人?
怎么会这样?谁也不希望眼前这一切是真的,可残酷的事实就摆在大家面前,白爷病了,而且还是让医生束手无策的绝症,这让大家在情感上都难以接受,老爷子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
现在咱们咋办?江总他现在伤成那样,你说
说什么啊,现在洪义什么也不想说,看了一下时间,一番折腾下来,又到了凌晨时分,眼看着天又要亮了。
虽然白爷身患绝症,但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很快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而且此时也感觉不到之前的那般痛苦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如果没有持续治疗,那种令人生不如死的痛很快就会袭遍全身,这段日子真不知老爷子是怎么挺过来的。
说到白爷的病,这话就得说到一个多月之前了,他早就预感到了不妙,可他偏偏把这事儿憋在心里,甚至就连老兄弟张晨生都没告诉,他总觉得这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儿,不想给其他人增添麻烦,而且他甚至还在心里暗自祈求,如果这真的是一场要命的病该有多好,这样结束黑暗的一生倒也不错。
白爷,您喝水不喝?病床前的鹞子见白爷的嘴唇嗡动了一下,他连忙轻声发问。
你是鹞子,呵呵,白爷听出了鹞子的声音,虽然说话的声音虚弱无力,可听起来依旧清晰:这里是医院?
哦哦,大夫说您是急性阑尾炎,打几天消炎针咱们就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们大家陪您喝酒,想喝什么酒您尽管说话,咱们买好酒
鹞子,你真是个好孩子你们大家都是好孩子,白爷说这些话已经感觉有些体力不支,语气有些断断续续,但他依旧在坚持,一把年纪的人了,阑尾在什么位置他当然清楚的很,自己的病绝不会是阑尾炎那么简单,略微顿了一个下,白爷的语气变得黯然:你们江总是个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一群好孩子,聚在一起干事业,干大事儿,白爷打心里佩服你们,你们大家千万记住我老瞎子说的话,人间正道是沧桑,走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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