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榆迟停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有话跟你说。季屿神情低落。
季榆迟的视线落在他牵着的衣角上,示意吴樾跟王成先去书房。
两人走了,书房门也被王成知趣地关了。
他才回头问:什么事?
季屿其实想走远点的,他怕谈话被书房里的人听见了,但见季榆迟没有挪步的意思,也放弃了。
书房外的走廊上,两人一高一矮地站着。
季屿松开了季榆迟的衣角,垂着头,很颓败的模样,跟在舞台上自信、闪光的他大相径庭。
像是被雨打过的花,蔫蔫的。
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极其小声地嘟囔:榆迟哥哥,我到底要弥补多久,你才能开心啊?
他已经很努力了,怎么还是哄不好季榆迟啊。
他真的受不了季榆迟对他冷淡了。
说到最后,季屿的声音带着委屈的鼻音,可怜兮兮的。
季榆迟见不得季屿这样,心早就软了,但他凭借最后一丝理智没松口。
没耐心了?他语气冷漠地问,还是想通了,要走了?
不是!
他没有没耐心,更没想走,季屿赶紧抬头想否认,却又见季榆迟目光冷冷地追着说:对,你现在有自己的房子了,想走就走吧。
明明是钓鱼,季榆迟问话的一瞬,心脏还是疼了。
密密扎扎的,针戳一般,绵长细密。
看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但扪心自问,他真的能掌握吗?
不能的。
季屿是跟他表白了,但他不清楚这份感情有多深,有多重。
是同情多些,感动多些,还是爱情多些。
是一时兴起多些,还是可以经久不衰。
季屿到底还小,心性不定,又是头一次动心,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真的哪天,他对他感情淡了,又或者爱上别人了,想走了,他放不放呢?
于是,季榆迟最后的话难免带了几分真性情。
主动权何时在过他手里,前世今生,都在季屿手里。
他才是弱势一方,是刻在骨子里的卑微,还有对季屿足够深刻的爱,让他永远没办法站在强势那一头。
否则,怎么只是自己提一句,他就觉得心痛得要死呢。
只不过小笨蛋笨,现在还没看透罢了。
小笨蛋确实没看透,只知道他的榆迟哥哥误会他了,一下子就急了:我没有!
嚷完不算,他又急着大声强调:我才不要搬走,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
季榆迟悬在半空的心,忽然就落了地。
垂握在身侧的手,也松开了。
他静静回视慌张又急切的少年,放缓语气问:为什么不走?
为什么?
当然是陪着你啊。
季屿在心里答,出口的话却更详细:陪你啊,陪你吃饭、陪你工作,还可以陪你睡觉。
他想说的最后一件,给季榆迟念书助眠的事。
但说顺嘴了,产生了歧义。
陪我睡觉?
果不其然,季榆迟挑了重点。
他目光幽深,声音低沉,听着十分危险。
好似只要他敢点个头,季榆迟就能就地正法他一般。
哪怕一墙之隔,还有等他开会的两个秘书。
季屿可以纠正,也可以解释。
但想着这些天季榆迟对他的冷淡,他心一横,低下头去,红着耳尖,小声应道:只要你想,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
《白玫瑰》是我瞎编的,大家随意看看。
第49章这才叫接吻,会了吗,小笨蛋?
少年面对他站着,目光闪躲,根本不敢看他。
绯色从耳尖蔓延到脖颈,将他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令人心动的颜色。
季屿予取予求的羞怯模样实在令人心痒。
哪怕自诩自持力良好的季榆迟,也没忍住。
尽管知道时机和场合都不对,他还是动了手
季屿满心羞怯,想要季榆迟答应他,他们重归于好。
又不想季榆迟答应他,因为他还没做好准备,不知道要怎么□□。
在他忐忑又紧张时,一只微热的手触碰到了他的下巴,而后他被迫抬起了头。
先是看到季榆迟的衬衫西服,再是领口和喉结,再然后是他精致的下巴、性感的唇瓣、挺拔的鼻尖,最后是那双漆黑幽深的眼。
季榆迟抬起了他的下巴,温柔又强势。
肌肤相触,目光相交,他躲无可躲。
季榆迟静静望着他的眼睛,轻飘飘地问:会接吻吗,就□□?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现在隔得近,季屿只觉那声音在蛊惑着他的耳朵,引诱着他的心。
季屿感觉自己的耳尖犹如着了火。
那温度飞速传遍了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冒着热气。
心跳也越来越不正常。
季榆迟放在他下巴处的手没有松开的迹象,还在逼迫他与他对视。
将他细微表情全部纳入了眼底。
他像一只耐心十足的猎豹,静静观察着他的猎物,等着他自投罗网,而后拆吞入腹。
季屿被季榆迟的危险目光凝视得有些招架不住。
他想垂眸,但季榆迟却不允。
只要他有低头的趋势,季榆迟手上的力气必然大一点,直至他垂眸也能与他对视,还轻轻催促:嗯,问你呢,会吗?
季屿咬住了唇。
会,也算会吧。
他也是看过很多理论书籍和视频的人,只是没真正实践过。
哪怕演戏,也都是借位。
书房里,吴樾和王成进去有一会了,不知道等不到人会不会随时推门出来。
季榆迟像是一点不担心,依然耐心十足等待他的回答。
季屿很慌,也怕。
怕他们这个样子被人撞破。
怪羞耻的。
于是,他捏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点了点头,虚声道:嗯。
他的下巴被人禁锢着,哪怕是轻微点头,两人的肌肤也会凤贴合的更紧密。
季屿觉得他下颚那块已经要燃烧起来了。
而后,他便觉得那团火小了,最后灭了。
因为季榆迟忽然就松开了他。
温度一散,季屿觉得仿若被人攥住的心也被松开了。
他得以喘息,得以松缓。
季屿在心里轻轻松了口气,而后长而卷的睫毛也落了下去。
还好,他在心里道。
还好,季榆迟没跟他动真格的,他真的不行,他慌。
正待他随便说点什么回房时,已经立得笔直的季榆迟忽然又发了话。
他道:小屿,光说不做,我心情不会好。
语气淡淡的,是直接的引导,又是含蓄的要求。
季屿唰一下抬起了眼,难以置信地望向向他索吻的季榆迟。
季榆迟立在书房走廊边,还是静静望着他,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
好似并没有觉得他刚提的要求哪里不对。
季屿刚稍稍平复的心跳又不正常了,刚悄悄消散的绯色又迅速爬上了他的耳尖。
季屿动了动唇,又动了动唇,想质问季榆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但看季榆迟一派平和淡然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季屿忽然就下不来台了。
他当然可以转身就跑。
可刚才是他自己问季榆迟什么时候心情才会好的,现在人家提供了解决办法,你又不愿意了?
他还可以
季屿咬住唇,提了口气,而后低着头往季榆迟跟前走了一步,再踮起脚尖,闭上眼,贴上了季榆迟的唇。
季屿体温高,他只觉得贴上季榆迟唇瓣的那瞬间,微凉柔软。
而后,他立马脸红如火地退离开了。
我走了,你开会吧!季屿哪里敢看季榆迟,低着头拳着手,小声嘱咐一句,转身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