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跟季屿都把话说透了,季屿也答应的好好的,怎么他外出开会两天,回来不见他俩拉开距离,反而距离更近了?
季父心里顿时一阵赌。
他洗完手,就去了餐厅,脸色不太好。
小屿,你不学习,搁这凑什么热闹?
有季榆迟在,季屿心里气势足着呢,他忙活着把饺子馅包圆:学过啦,我做完一套试卷才下来哒。
上去学习去,饺子放这,我来包。季父说完,就撸起袖子,准备加入包饺子大军。
季屿知道季父想赶他走,为了让他跟季榆迟分开。
他站着没动,按照此前跟季榆迟商量的计划,试探了下:是榆迟哥哥喊我下来的。
他这话刚出,正在包饺子的季母诧异地望了季屿一眼。
季屿低头包饺子,不再吭声了。
虽然手中的饺子被他捏的像个团子。
季父果然转移了目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了季榆迟。
季榆迟还在帮着给季母递馅,淡淡应了声:嗯,我喊的。
季母又扫了眼季榆迟。
季榆迟不动如山,说起谎话跟真话似的:他总不能一直等着吃现成的,公司的事不会就算了,家务活也不能学吗?
语气听着还有些训斥的意思。
比季父刚才赶季屿上楼学习还要严厉些。
季父怔了怔,一时间没搞懂眼下的情况。
季母扫了眼愣在原地的季父:不是说来帮忙,干愣着干嘛?
季父有些心不在焉,慢吞吞移过来,拿起了一块饺子皮。
此后,季父一直都没再说话。
只偶尔看看季榆迟,又偶尔看看季屿。
全程,季屿都在季榆迟的监督和指导下包饺子,不太如人意,季榆迟偶尔还会批评两句。
那架势,听的季父一愣一愣的。
中途,季榆迟来了个电话,离开了会。
季父犹豫半天,扫了旁边跟饺子斗智斗勇的季屿,语重心长唤了声:小屿啊。
嗯?季屿低头包饺子,没太注意季父的神情。
你榆迟哥哥平时对你也这么凶吗?季父一时间没搞懂两人的相处模式,难不成是他判断失误。
这两人不是那种关系,是季榆迟一直在欺负季屿?
不能吧。
那个吃鱼CP超话里那些照片、视频看着很甜啊。
季屿看了看手中又失败的饺子,懊恼道:也不是总这么凶,我做不好事情的时候才这么凶。
那我上次跟你
他本来想说谈话,考虑季母还在,又换了个方向打探,我看你经常跟他在一起啊。
嗯。季屿在季榆迟的教导下,撒谎技巧日益见涨。
哪怕他此刻耳尖是红的,但语调很稳,榆迟哥哥的手不是不方便么,他确实会让我做一些事。
上次季屿也是这样答复的,说是照顾照顾季榆迟。
季父直觉不对,深问:什么事?
季屿看上去有点为难的样子。
季父正了正身,鼓励他:说实话。
就是季屿又拿了块饺子皮,准备继续深造。
将饺子皮摊在手心后,他偷偷瞟了眼季榆迟离开的方向,像是有点怕。
见季榆迟不没回来,才低着头小声答,季榆迟一直在让我还鸠占鹊巢十八年的账,这会仗着手不方便,吃饭要我喂,休息要我按摩,连睡觉都要我哄。
季爸爸你不知道,他不仅心黑,还是个病娇。反正您知道就行了,千万别惹他。
不然他肯定要把季氏集团搞砸,爷爷年纪大了力不从心,到时候还得您回来收拾烂摊子,您的学术研究就搞不成了。
哎,反正牺牲我一个就够了。
这边,季父再没了包饺子的心情,眉头紧蹙,一脸凝重。
也不知道在深思什么。
对面,忍笑的季母,一不小心捏坏了一个饺子。
刚打完电话回来,站在餐厅门口的季榆迟,则稍稍挑了挑眉。
很好。
季屿说谎的杀伤力果然比他大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牺牲我一个就够了,你们千万别掺和,嘿嘿。
第56章我手不舒服,小屿你喂我。
中餐是一早就订好的餐厅,一家人把饺子处理完,就换了衣服分三辆车往餐厅去。
季屿准备上季榆迟车时,季父拉住了他。
神情凝重,语气严厉:小屿,你坐我车,我坐榆迟的车。
季屿瞟了眼已经等在车边的季榆迟,赶紧摇头,一脸为难:不行的季爸爸,季榆迟会不高兴的,到时候大家年都过不好。
为了演戏逼真,季屿在季父面前都以季榆迟本名称呼。
恰好拎着包包出来的季母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觑了季父一眼:你管孩子们的事干吗,上车走了。
季屿赶紧趁机溜了。
上车时还不忘拍了拍胸脯:吓死我了,说谎太难了。
季榆迟可不这样觉得。
他扫了眼明明弯了唇角的季屿,不咸不淡地道:我看你吓他挺享受。
嘿嘿,我也没想到季爸爸这么好骗,比我还笨。季屿感慨,一脸自豪。
季榆迟没眼看,但也懒得纠正。
他心想:季父才不笨,笨的人自始至终都没变过。
就是坐在他身侧,兀自高兴的小笨蛋。
不过,既然季屿喜欢,就让他再玩几天好了,反正也不碍事。
接下来的战场,就交到他手上了。
难得,季榆迟肯定了他,我觉得可能是你演技好。
闻言,季屿更高兴了。
不禁,又跟季榆迟商讨起后面应对季父的具体套路。
一路上,他都兴致高昂。
今天过年,大家都穿了新衣服,图个喜庆。
但季榆迟常年都是黑白灰,一条红色围巾还是季母硬塞给他的。
上了车,他就拿掉放到一边了,看不出跟平日有什么变化。
季屿就不同了,他内里是件纯白色毛毛衣,脖子上绕了条火红色的围巾,外套也是艳红和纯白撞色的短款羽绒服。
乍一看,很像淋了雪的南天竹,哪怕冰天冻地,依然鲜艳欲滴、热情似火。
季榆迟就这样盯着手足舞蹈、兴致高昂的季屿看,听他说着不着边际的计划,心里觉得熨帖又温暖。
大概这才叫过年吧。
因为季屿,空寂的日子忽然有了烟火气,孤独的生活忽然有了颜色,麻木的人生忽然有了期待。
他总有这种本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能从黑暗引领他走向光明。
信这个世界是彩色的、有趣的、鲜活的。
哥,你觉得怎么样?季屿说完计划,还不忘兴奋地询问季榆迟的意见。
季榆迟早早就听不见季屿在说什么了,他收回遗留在前世的思绪,聚焦目光重新看向双眼放光的季屿,点了点头:嗯,就按你说的做。
在季屿一路上计划怎么对付季父,并得到什么都没听清的季榆迟的肯定时。
季父正蹙眉盯着前方他们那辆车。
季母正在翻阅一份最新的美术杂志,头也不抬地道:你今天有点怪。
不是我怪,是两个孩子怪。季父收回目光,侧了侧身,看向身侧优雅端庄的季母,语气严肃,难道你刚没看出来,小屿在骗我吗?
季母翻了一页杂志:骗你什么?
哼。季父冷哼一声,小屿在餐桌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吧,你信吗?
季母从杂志里抬头,觑了季父一眼,没说话。
信不信,都不是说给她听的,她不发表意见。
季父摆摆手,无需季母答,分析自己的观点:榆迟自小被抱错,这么多年来,我们也没尽到父母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