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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而立(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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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宿疾,叹了口气道:再说了,你俩这没病没灾的,就要觅死寻活,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让世上那些本就命不久矣的人怎么办?

还不得赶紧找根裤腰带,吊死拉到,一了百了,省得整天浪费力气。

你,这话说得六儿顿时无地自容。

想着又被何青青奚落了一通,少年耳根子一红,梗着脖子要与她争论,可完全不知说什么,只能气鼓鼓地咬着腮帮子不说话。

嘁何青青可不管他们面子上挂得住、挂不住,只是自顾地说道:这年头活着不易,求死倒是简单了!

一旁的柳烟寒也劝慰师徒二人:是啊,何小姐方才说得其实在理

她搀住马郎中的胳膊,语重心地说:马前辈,您何必如此轻贱其身,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逝去的亲眷,也许从来未曾怨憎与你呢?

是吗?有可能吗?听了柳烟寒的话,马郎中一双本就已经哀若死灰的眸子,似乎又燃起了一点点火星。

他颤抖着一只手死死拉着柳烟寒的袖口,如同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用老迈而颤抖的声音问:姑娘的意思是,老夫这样一身罪孽,十恶不赦的人,也配得到他们的原谅?

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蹊跷,其实柳烟寒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和马郎中解释才好,如何才能让他重拾生活的信念。

她心下思忖了一番,试探地问:敢问前辈一句,您和逝去的亲人之间,是否还有未尽的承诺?

这马郎中突然怔住了,他垂眸仔细想了想,半晌才抬起头,缓缓开口道:有的有的

他略微颤抖着声音说:我那可怜的老父亲,早些年患了耳疾听不清楚,非常难治,连我这等善攻疑难杂症的郎中,也是束手无策

可为了宽慰他老人家的心,我一直都对他承诺,有生之年,一定为他寻找能医治耳疾的法子,哄着他一定要长命百岁,多给一些时间可后来后来却

说到此处,马郎中又是一阵悲戚,也让一旁听着的柳烟寒与何青青深感人心异变、世事无常,曾经的父慈子孝、天伦之乐到头来全没了。

可事已至此再多悲痛也是枉然,柳烟寒唯有尽力劝说。

马前辈,晚辈认为既然您与马老先生有约定,就一定要遵守下去,老先生在世的时候,您没能帮他治好耳疾,可是您可以继续努力钻研,完成老先生这个遗愿啊!不要忘了您可是医界赫赫有名的疮疖圣手,您是习医之人,只要努力往前走,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我我真的可以吗!马郎中噙着泪水问:我能完成同老父亲之间的约定吗?

当然可以!有人一直告知晚辈,马前辈你以前可谓仁心仁术,是一位深受杏岗镇十里八乡百姓爱戴的好郎中!

何青青也在旁将事情的利害关系摆出来说明,帮着柳烟寒劝说,

对啊!马前辈你可是位好郎中啊!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去寻死,你让那些病患怎么办?尤其像高老伯,得了蛇信子疮那种疑难杂症的病患怎么办?

她期待马郎中能回转心意,也算是救人一条性命,为自己积些阴德。

对对老夫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经过柳烟寒、何青青二人的轮番劝导,一时间急火攻心,丧失理智的马郎中总算是找回了一线清明,心里燃起了求生的念头。

他喃喃自语地说:我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听他这么一说,柳烟寒心里总算松下一口气,她同何青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动之以情地讲道理。

晚辈还认为医者、师者、传承者本应一脉相承,医者应毫无保留贡献自己的经验、福泽后人,如若百年身后,自己的经验医技无人传承,遗失了去岂不可惜?

马前辈万不该如此固步自封,我听说前辈善医疑难杂,有许多悬壶济世的良方,为何不传承于后人,让其发扬光大,让更多百姓,免受病痛困扰呢。

听到此处,六儿一边抹着脸上的泪痕一边跪在马郎中身边,央求着说。

是啊!师父徒儿从今往后再也不偷懒了,徒儿长大了,不是胆小鬼,不怕血了,我可以跟着师父好好学医,师父你别丢下徒儿了

回眸看着眼前这孤苦伶仃的孩子,这些年跟着自己这么个倒霉师父,享福日子是一天没有,成天里是担惊受怕,饥一顿饱一顿的。

马郎中心里是一阵心酸、一阵愧疚,他颤巍巍地伸出手臂,摸了摸这少年的头。

深深地说:对不住啊!六儿,这些年师父苦了你了!让你受罪了。

呜、呜、呜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苦惯了的少年一瞬间眼泪再次决堤。

六儿觉得今天仿佛把一辈子的眼里都流干了,他一头扎进师父怀里尽情哭个痛快,似乎将这些年的委屈不快都释放了出来。

他一边哭一边用含混不清的声音在马郎中怀里囔囔地说道。

师父师父,从今往后,咱师徒俩好好地活着,就像师母、师公在世的时候一样,开医馆,您坐堂看诊,徒儿给你当帮手,我好好跟着师父学本事,我不会让师父的医术失传的!呜、呜、呜

懵懂的少年似乎一瞬间长大了,有了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担当。

他哽咽着向马郎中保证:六儿以后一定孝顺师父,照顾师父一辈子,咱师徒俩好好地活着,师娘、师公在天之灵,一定会原谅我们,保佑我们的。

六儿哭着将抱在怀里的灵牌拿给师父看,马郎中用那只健全的手,满怀深情地在灵牌上细细抚摸着。

他噙着泪水,对灵牌笑着说:方莲啊!对不住了,我先不能下来陪你了!我对你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赌了,自此改过自新,努力教导六儿成人,将来广开门徒,传授秘术,造福乡邻,唉谁让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呢!

说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继而抚摸着牌位说:就委屈你在奈何桥上,再等等我吧!

看着师徒二人情绪差不多稳定了,柳烟寒同何青青一道,将马郎中搀扶了起来,送他回床榻上养伤休息。

至此,杏岗镇之行的事宜已经处理妥当,柳烟寒决定带着何青青即刻回返。

临行前,何青青掏出身上所剩的所有银钱,统统塞进六儿的手里。

并嘱咐说:喏!楞头小子,这些钱你拿着,虽说不多,但是也够花销一阵子的,马前辈有伤在身,你得好好照顾他,待他痊愈了,你师徒二人再重开医馆,好生营生吧!

说着还不忘指着他鼻子尖警告:你这小子,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记住了,这是给你师徒二人过生活用的,小心收着别弄丢了

想着又不忘补刀一句:不是让你天天买烧鸡吃的!

虽然眼前这位何小姐,牙尖嘴利的厉害,两天下来,自己总是在和她吵嘴争辩,动不动还要被她奚落一番。

可她总是非常慷慨,由此看来,也没什么坏心眼,只是嘴巴毒了点。

少年感激不已,一时间有些不知说什么话才好,只连连承诺:何姑娘,你放心,今日的恩情,六儿一定牢记心间,我以后挣了钱一定会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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