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四十年,十长老杜佳,为求法入金钟,出而称见仙人,在旁坐炼,一月有余,众弟子顾其走火入魔,化为一摊脓水。
这些人,出了金钟后都是至少过了几日才发作的,秦婳也是几日前误入金钟。
只是,这要人命的魔物究竟是金钟带来的,还是出金钟时附在身上的?
那日秦婳说在钟内见到异族文字,那必定不是十极一派之物。
楚言彧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十极派几百年前是模仿各门各派创建的,那时并未开创本派法术,收留各处被贬下山的仙人并沿用各派法术。
近二十年,十极派才彻底脱离出各派,作为三大派之一鼎立于世间。
她不是不敢进那钟,只是怕自己先化为脓水,桦桦就再也醒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龄和李守谦等人并没有忘掉(大纲这么架的)小叶子的部分和结局已经写好了,后续会有。后续部分情节比较那啥。就是那种写完需要洗眼睛的
但考虑到这是甜文。没删。(狗眼已瞎)嗯就先去洗眼睛了
第92章伤我的是她
清音阁
密室
楚言彧用自己的黑衣包裹住那一团已经不成人形的血块,抱着它走出来。
秦婳的命已经被她吊了好几日了,看那几位长老的故事,恐怕秦婳过几日就会消逝。
事已至此,只有拼死一试。
拼的是秦婳的生死。
楚言彧随手使了个法术,书柜上的琳琅满目的书尽收在锦囊里,以备不时之需。她给这团秦婳披上了许多黑衣,自己也塞了许多衣物。这几日文亦嚷嚷了好久,总说快要挡不住刘昔了。
穿着黑披风又散发的楚言彧走出来,正对上刘昔的目光。
刘昔一身青白派服,黑发高束,眉目温润,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楚言彧没理他,从他身旁走了过去。身旁刘昔追了上来,他道:楚公子,我师妹
楚言彧这几日不曾合眼,从早到晚一直在翻阅卷宗,试图找到一点金钟的蛛丝马迹,可是毫无用处。她的眼皮半垂着,对刘昔客气道:刘公子,师哥。我已经尽力了,抱歉。
让我见她一面。刘昔突然硬气起来,楚言彧可没什么精神,她不想与刘昔置气:刘公子,秦婳因我而伤她闭上眼,似乎很累,抱歉,刘公子,我没时间与你细细解释楚言彧话音一落,胸口处抵上一把抖得厉害的剑,她睁眼看着刘昔红眼的模样,闭眼道:你若想要我救她,让开。
楚言彧没有力气多说什么,这几日她已经筋疲力尽了。
刘昔仍步步紧逼,拿剑指着她:楚公子我不想与你打请你让我见她一面
不能。楚言彧最后看他一眼,文亦,赶人。
刘昔看见楚言彧抱着一团黑衣,想把他留住,于是趁楚言彧闭目养神的时候打落在了地上。楚言彧突然睁大眼,瞪着他。刘昔心里微慌:你还有心思做别的事,根本就不在意她,楚公子,我再说一遍,把我师妹交出来。
楚言彧似乎不愿与刘昔说话,沉默着再次抱起那团黑色。
刘昔似乎被羞辱了,直接挑开那团黑衣,片刻间,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一团。他吓得退了几步,指着它:这是、这是什么?
秦婳。楚言彧道,现在你看见了,回去吧。
不可能!师妹就算被你伤了,也不可能是这个样子!楚言彧!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刘昔一脸不信的样子,楚言彧抱好这团血肉,冷淡道:我没时间废话。
让我师尊来刘昔盯着楚言彧怀抱的黑衣,喉结滚了一圈,或者,我可以帮忙的
刘公子,你都不敢看她,又谈什么救她?
楚言彧说完,抱着那一团在刘昔眼里极为恶心的东西,从刘昔面前一步一步走过。
金钟旁梨花白成一片,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楚言彧把包裹住的秦婳塞进金钟下,自己设了个结界,也钻了进去。她随手变了一个地滚灯,照亮金钟内。
金钟内可容纳几人,高度有两人高了,内壁确实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可并无异常。
楚言彧四处打量着金钟内部,除了刻画的看不懂的文字,什么都没有。
她捏出一丝灵力打向金钟,灵力被打了回来。
灵力打出去,一般只有两种结果,要么被金钟承载,要么击毁金钟。
莫非是金钟本身隐藏着什么强大灵力,承载不了多余灵力,又坚不可摧?可这也无法解释为何会把常人化为脓水。
只能从文字下手了。
这字如鬼画符,大小不一,长短不齐,笔画粗细也差异太大,实在是难下手。
楚言彧随手抄了几个图案,正着反着看了几遍,没看出什么名堂。
自她诞生到这个世间应该只有一种文字,而这布满金钟的图案,明显是要表达什么,应该是一种失传已久或是知之甚少的文字。
楚言彧从上到下,把文字抄了下来,足足抄了十三本白本。
她把眼熟的图案拆开重组,也组不出什么新字,于是她又对照着古时老者的字迹对比,只有一个图案是相似的。显然,她的方法是错的。
她眼看着金钟外白了又黑,黑了又白,又看着秦婳慢慢消逝,心里越来越急。她来不及哭,甚至来不及放弃,只能坚持下去。又过了不久,她惊喜地发现有几个字是重复的。
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她用仅剩的灵力变了数个□□,围成一圈一起挑出重复的字。她找着忽然觉得这些图案都像什么,比如屮就像一只手(大概想一下我真的尽力了我放不了图片),?(?????)?就像一张脸,∥就像两条腿,Ⅷ像一只小鸟,丱像一颗心脏,像这个金钟,㎜m像几座山。
这样一想,大部分图案都有了解释,楚言彧把它们串起来。
得到了这样一段话:
此金钟中含能得人者坏,不过修金钟内之法,则脱胎换骨,得一具不腐金身。此身自修,修此法者亦能长生。
欲炼此法,必以血养钟,舍自之肉,钟内炼半月,验生死苦,特与致寒热,及身悉长好,法则炼成也,出钟,自非离魂,不杀不死。
舍弃血肉是要自戕自伤吗?
楚言彧看着那团秦婳,举起了自己的短刀。
尹存轶看着坐在床上的秦婳在揉自己的眼睛,温柔不自觉溢出:小婳?你能看见了?
秦婳眨眨眼,看着眼前一片血糊糊的,点头:能看到一点,血糊糊的。
你能听见我说话?尹存轶诧异道。
秦婳点头:能,是师姐吗?
是我,你怎么样了?楚言彧他到底做了什么?那日他带你回来时一片血红尹存轶看着一旁许可,两人眼神相交。秦婳抓紧棉被,问:一片血红的是我,还是她?
是你。许可简洁道。
秦婳舒了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好?!师妹,楚言彧到底做了什么?刘昔一听到动静冲了进来,站在床边。
秦婳看着一团白花花的刘昔,似乎想起来什么,看着白花花的一团:师哥,多谢。
在秦婳看不清的地方,刘昔的脸泛着点红。
她,她没做什么。秦婳咧开嘴,清甜地笑了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回安月山,对不起,我耽误大家了。
小婳没事便好,等师尊出关我们就走。尹存轶温柔地摸着秦婳光溜溜的脑袋,对许可和刘昔道,小可,你带刘昔出去,男人在这里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