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被碰了碰,张训的手覆上来,五指穿进他的指缝里,握了个结结实实。
陈林虎得偿所愿,仿佛漂流的过程中都抵达了岸,踏踏实实地入了梦。
睡到半夜又开始无意识地蹬鼻子上脸,感觉张训翻了个身背对自己,整个后背贴着他,陈林虎感觉自己仿佛抱了个香饽饽,忍不住去蹭,嘴唇从张训后脖颈的骨节凸起一路吻到挨着床那边儿的肩膀。
半睡半醒间听见张训发出声粗重的鼻音,随后又挨了他一胳膊肘才消停,老实巴交地睡了。
那声喘却跟入梦的蝴蝶似的扇着翅膀搅和进梦里,掀起狂风大浪。
第二天陈林虎一睁眼就暗骂了两句,手忙脚乱地绕过还闭着眼睡得跟死了似的张训,一溜烟跑进厕所。
张训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为了给小孩儿留点脸面还得装不知道,闭着眼小声骂道:虎玩意儿,该!
旁边儿塌下去一点儿,肥猫跟个秤砣似的坐在陈林虎的被窝上看他,自觉被铲屎的冷落,非常不满,拿头直蹭张训搭在枕边的手。
嘘,张训笑着挠挠它下巴,小猫咪,下回不让你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
虎哥震怒。
这一整章的糖,这回我得是产糖大户了吧!!!
第54章
早上第一节的课老师喜欢点名所以不能迟到,陈林虎快速把自己捯饬整齐,撩着湿漉漉的刘海儿回卧室,张训也已经起来了,坐在桌前椅子上直打哈欠。
把你吵醒了?陈林虎也不避着,直接开始换衣服。
张训哈欠打一半就看见他白得跟瓷人似的大片皮肤和两条又直又长的腿,赶紧捞过他搭椅背上的卫衣裤子丢过去:反正也得写稿子,起就起了。
刚好吃点儿早饭,陈林虎把衣服套头上,又跳着穿上裤子,省的又胃疼。
你就别嘱咐我了,自己甭迟到就行,张训摸到烟叼上,笑着看他蹦蹦跶跶地穿衣服,也就楼底下住的是陈大爷,换个耳朵灵光的这会儿都得上来骂人了。换个衣服你还得蹦。
陈林虎不以为然:心情好就得蹦。
迟到了你就不蹦了,张训早起懵圈儿的心情这会儿也敞亮起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招招手,来,我看看,你这刘海儿是不是又长长了?
陈林虎边套外套边走过去,微微低头让张训拨弄他用水压都没压下去的头发。
狗啃刘海儿因为睡觉时顶着张训,现在翘得要上天,张训边按边乐:人家这年纪男生挂个风都得整整发型,你全靠脸撑啊。
懒得弄,都是就近理发,陈林虎说,都想直接推平了。
刘海儿压不下去,张训把烟咬在嘴上,干脆把他头发随便向上抓了抓,没碍事儿的帘子遮脸还显得五官更明朗点儿:打的去吧,省点时间路上买点儿吃的。
我小学就不爱听这嘱咐了。陈林虎很不乐意这种跟放学别乱跑差不多的话。
行,换个词儿行吧,张训叼着烟眯着眼说,好好学习别他妈鬼混。
陈林虎边笑边点头:嗯,行。
张训把烟从嘴上拿开夹在手指上,在他嘴唇上亲了亲:然后有空就跟我发信息,好吗?
嗯。陈林虎的嘴唇被轻啄,痒得很,非常不满于这种蜻蜓点水的打发,不讲理地又啃上张训的嘴,舔开唇,把人按着顶在桌沿上,续上昨天夜里的温度。
张训发现自己现在一让陈林虎堵着嘴,脑子就跟供氧不足似的发昏,简称晕了头,什么都不愿意想,很有当昏君的潜质,赶紧把手里的烟挪了挪:烟还点着呢,烫一下你就不嘚瑟了。滚滚滚,快回学校。
虎崽子两手还把着桌沿把张训圈着,也知道时间不早了,这才舔舔嘴唇嗯了声起身,还残留着点儿凶光的眼把张训又溜了一遍。
二楼最不缺的就是垫肚子的小面包,陈林虎拿了两个塞兜里准备出租车上先垫垫,边跟张训说着没营养的话边拉开防盗门。
没想到对门也同时打开,丁宇乐跟丁碧芳从门里走出来,跟陈林虎撞了个正脸。
小虎哥,丁宇乐愣了愣,你怎么从张老师家里出来啊?
陈林虎心里一顿:嗯,没带钥匙,喊不开家门就借了个宿。
倒也不算说谎,他确实没拿钥匙,所以这话说的比较自然。
但心里到底是缓了好几拍。
好在丁家母子没多问,丁碧芳依旧画着精致的妆,声音有些疲倦:不好意思啊,让你一正上学的学生跑这一趟。
没挑破,但几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丁碧芳一辈子要强爱面子,没想到在蒋向东身上踩了个大坑,到现在还影响着儿子跟爹妈,早烦透了。
昨天晚上丁宇乐跑回家把事儿说清楚,丁碧芳气的一宿没睡着,这会儿也不跟陈林虎这个知情帮忙的人装糊涂了,该谢就谢。
张训把烟按灭也走出来,笑着跟对门打招呼:丁姨,上班啊?昨天的事儿乐乐说了吧?
嗯,又给你俩添麻烦了,丁碧芳直叹气,起这么早还没吃饭吧?等会儿啊。
扭头回屋,从家里拿了一兜油条包子给陈林虎他俩:还热着呢,买的多,凉了就不好吃了,你俩趁热吃。
行,张训也不客气,笑眯眯地伸长手接过去,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丁碧芳似笑非笑地瞪他一眼:别贫了,回头我忙完这阵儿再请你俩吃好的。
吃好的!丁宇乐紧跟着学嘴,谢谢张老师,谢谢小虎哥,昨天你俩跟打手似的,特帅!
陈林虎闻见饭香味儿是真有点饿了,捏了个油条边吃边跟丁宇乐比了个拇指。
都小事儿,张训顿了顿,看看丁碧芳,丁姨,那你准备怎么
丁碧芳冷冷勾了勾嘴角:放心,这破事儿你俩就不用管了,我有数。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陈林虎跟张训挺信的,也都没在多说什么,几人又说了两句,这才都开始赶时间地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
我得送这小子去学校,就不跟你俩多说了,有事儿以后只管开口,丁碧芳边下楼梯边说,回头又看看站在门口的陈林虎和张训,笑了笑,幸好你俩关系好,不然虎子昨儿晚上都没地方住。
张训笑了笑:我屋都成他跟丁宇乐的根据地了。
直到丁家母子俩彻底走出楼洞,陈林虎和张训都没吭声。
陈林虎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关上这道门的时候,他好像什么都能做,能肆意亲吻喜欢的人,能使性儿跟张训争个高低,但打开门,他觉得到处都是眼睛。
他不是怕也不是烦,就是有点儿明白张训的那种压抑感。
陈林虎回头看,张训的脸上带着点儿笑,很淡,也在看他,但眼神里有点儿担忧和心疼,还有些无奈。
这眼神看得陈林虎心里发堵,没耍脾气没较劲儿,也没非让说点儿什么跟张训掰扯刚才的事儿,只是伸头过去在张训脸上亲了下。
走了。陈林虎冲他笑笑,蹦着下楼了。
张训让他亲的连别蹦都没来得及说,拉上门一摸脸,又气又笑:浑蛋玩意儿,嘴都不擦,蹭老子一脸油!
人要是忙起来时间就跟狗啃骨头似的转眼没,陈林虎忙专业课忙项目,张训也打起精神,来宝象之后头回开始着手自己的职业规划,以前有一搭没一搭接的活儿都给清光,着重一些杂志社的供稿和几个长期往来的外包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