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失败了,西荒魔界根本没有不情蛊的解法,血蛊失传,上古秘境里唯一杀死不情蛊的办法就是杀死寄主。”
“你看到了嘛,她很疼,是你让她很疼。”
“你保护不了她,你只会让她更疼……”
身后的明雩一变二,二变四,密密麻麻将他围成一团,耳边都是指责声。
她很疼,他保护不了她,半个月前被苍蒙狙击的虚谷秘境里根本没有不情蛊的解决办法。燕纵痛苦地弓起身,痛苦爬入眼眸,猩红的眸子一瞬狰狞起来。从秘境出来,不计生死从西南赶回来的这一路,向来情绪淡漠的他心里只有恐惧,他找不到无伤消除不情蛊的办法,再往前走,他深爱着的明心将永受痛苦折磨,可往后要怎么退?
情不知何起,该怎么消亡?
他要怎么去接受消亡?
这是他这一生里唯一一个想要。
当明雩告诉他,明心没有了记忆时,暴怒的杀意后,他恍惚了一瞬,明雩没有细说,他却明白了他想要的结果。
不情蛊克制七情六欲,只要明心不动妄念,不情蛊就会在她心脏内沉眠,直到随着明心一起死去,这是最好的结果。
燕纵无法克制颤抖的手,脑里一片空白,躁动的情绪反复倾轧着他,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是她决定的嘛?”
是她决定抽取记忆,永远地忘记他。
明雩沉默了一瞬。
五年前,明心因伤昏厥了半个月后,情况越来越严重,到后面甚至会痛得晕过去,又痛得醒过来,在封听动手为她抽去记忆时还挣扎着要拒绝。她不愿意忘记,但是不忘记她会把自己疼死。
——哥哥,住手。
——哥哥你不能这样。
明雩睁开眼,神色变得极其冷漠,他道:“是,她决定不要你了的。也请你以后离她远一点,不要再激起她身上的不情蛊。”
说完转身离去。
窗外的雨突然大起来,令人窒息的死寂肆无忌惮地蔓延,屋内的燕纵靠在床沿上,身上刚扎好的白布渗出血迹,淅淅沥沥可怖极了,一半被黑暗淹没的苍白面容上,一点奇异的血珠子从眼角跌下来。
她选的啊……
……
燕纵猛地睁开眼睛,廊外鸟雀呼晴,清透的阳光却怎么也找不到室内。
是梦。燕纵睁着眼无声静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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