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的确是困了,他往对方跟前蹭了蹭,把自己调整到了睡眠模式。
傅沉诧异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抱着我睡?顾舟重新睁眼,半夜偷偷抱不如现在就抱,我不介意,来吧。
傅沉沉默片刻,犹豫着在他旁边躺下,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顾舟一个翻身,顺势滚进他怀里,还把他另一条胳膊也拉过来,让他从揽变成了抱。
傅沉看着在他怀里安然睡着的人,觉得他是故意的。
自己睡舒服了,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这距离这么近,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让他什么都不做只抱着睡觉这不是纯纯的折磨吗?
还不如半夜三点醒来再抱呢,毕竟困倦之下人不会有那方面的欲想。
他叹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
第二天顾舟醒来时,傅沉果然又不在旁边。
虽然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但每天睁眼看到身边没人时,还是莫名会有些失落。
他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艰难地克服起床困难症爬起来洗漱,刚一下楼,就见傅重摇着尾巴迎了上来,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顾舟看见狗,因为刚睡醒还没完全投入工作的大脑彻底清醒了,他记起来自己说今天要去遛狗往常他下来吃早饭的时候,狗都不在家里,基本都在外面玩,今天很显然是管家按照傅沉的吩咐,没有让狗出去。
他不好让狗等太久,赶紧去吃早饭,傅重始终趴在他脚边,寸步不离地粘着他。
顾舟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消了消食,在门口换好衣服,接过狗绳,在管家的指导下给狗拴好,然后牵着狗出门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出去遛狗,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遛,不过管家说没关系,傅重知道。
今天阳光不错,没什么风,除温度低以外,是个好天气。顾舟紧了紧围巾,觉得手冷,干脆把狗绳在手掌上绕了一圈,挂在手腕上,将双手揣进兜里。
不知道是不是傅沉提前嘱咐过狗,让它照顾照顾他这个弱病残,边牧走得并不快,刚离开家门没走出去多远,它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顾舟一眼,向路边的草坪里走去。
因为是冬天了,草已经枯萎,草坪也从绿色变成了黄色。顾舟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个用来遮挡雨雪的小棚子,很低,人想钻进去不太容易,但对狗来说正好。
棚子上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有狗的图案,就见边牧钻到了棚子底下,找到合适的位置,开始方便。
等尿完了,还用爪子在地上一个石头状的凸起处踩了两脚,随即响起了冲水声。
顾舟一脸震惊。
原来是个狗厕所。
跟人用的那种蹲坑差不多,但构造更简单一些,也更加防滑。
他看着冲完厕所出来的傅重,忍不住道:我觉得你待在家里太屈才了,去找个学上吧,好不好?
傅重看看他,表示自己不想上学,只想出去玩。
顾舟继续遛狗,说是遛狗,但他感觉是狗牵着他在散步,这里的环境狗明显比他更熟,他甚至怀疑,傅沉是让狗给他当导游来了。
但很快他就发觉,狗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散步的步伐已经完全跟不上了,他只得加快脚步,并对狗道:傅重,慢点!
傅重屡次回头看他,对他露出你怎么比傅沉走得还慢的眼神,奋力拉扯着绳子,拽着他往前走。
顾舟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他在遛狗还是狗在锻炼他,又快步走了一段之后,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不得已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冲狗摆手:不行了,我走走不动了,你自己去玩吧。
傅重围着他转,不停朝他摇尾巴,咬住狗绳拽他,想让他再挣扎一下。
顾舟是真的挣扎不动了,他弯下腰,撑着膝盖休息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上不来气,索性蹲在地上,努力调整着呼吸。
他以前没觉得自己肺活量有这么差,现在才发觉这身体是真的虚到离谱,不过是多走了一点路,走得快了一些,就有种喘不过气,仿佛将要晕倒的感觉。
顾舟有些耳鸣,视野也发暗,感觉到心脏狂跳不止,拼命想把血液输送给全身,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让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傅重发现他不对劲,围着他转了几圈,非常担心地冲他叫,又咬着挂在他手上的狗链,想把他往某个方向拽。
顾舟稍微好了一些,抬起头,看到不远处有椅子,傅重应该是想拉他过去,他只好艰难地撑身站起,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过去,在长椅上坐下来。
傅重蹲坐在他脚边,不停拿爪子扒拉他,好像想确定他现在怎么样了,顾舟感觉心跳和呼吸在渐渐平复,伸手揉了揉狗头:我没事,你去玩吧。
他解开了狗绳,心想这遛狗计划刚开始就要泡汤了,他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高强度的运动,以后还是老年人散步吧。
傅重并没马上离开,依然在旁边陪着,直到顾舟说了第三遍让它走,它才依依不舍地调头离开了。
顾舟坐在长椅上,将脊背后仰靠上椅背,今天阳光正好,适合晒太阳,就是天气有点冷。
他耳朵冻得发红,坐了没一会儿,还是站起身来,准备回家。
管家看到他这么快回来,有些意外,顾舟解释说:我让它自己去玩了,我有点累,回来休息一下。
管家点头表示理解:您脸色不太好,需要我帮您沏杯糖水吗?
不用了,顾舟不太想喝甜的东西,我上楼了。
可能是在外面呼吸了太多冷空气,他嗓子不太舒服。
顾舟回到卧室,把懒人沙发拉到窗边,放在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又拿了个柯基屁股抱枕抱在怀里,窝在沙发里晒太阳。
他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安心待在家里摆烂吧。
计划从入门到放弃只需要一次遛狗,顾舟陷在沙发里,被阳光晒得很舒服,加上刚刚消耗了体力,身体非常疲倦,没过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并且还做了个梦,一开始是自己在遛狗,可梦着梦着,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傅沉和他一起遛狗,借牵狗绳的动作握住他的手,还凑过来吻他,傅重不想干这碗狗粮,挣开绳子自己跑了。
在梦里,他觉得这亲吻的感觉未免太真实了,真实到不像在做梦,忽然,他感到颈边一阵刺痛,挣扎着睁开了眼。
同时,他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傅沉正把脑袋埋在他肩窝,用牙齿轻轻咬他。
顾舟怔住,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他睡觉睡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想伸手把对方推开,也没劲儿,只得道:几点了?
因为刚醒,他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嗓子也有点哑,喉咙还是不太舒服,但比之前好一些了。
中午十二点,傅沉道,我听管家说你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身体不舒服?
没事,顾舟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毯子,他软手软脚地把毯子掀开,水。
傅沉递来水杯。
顾舟喝下半杯,总算清醒了些:你不是在公司吗,怎么回来了?
发现东西忘带,回来取,顺便在家里吃个饭。傅沉摸摸他额头,倒是没发烧,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傅重是不是没听话,拽着你跑了?
你也太高估我了,顾舟吃力地坐起身,只感觉腿肚子开始发酸,他忍不住皱眉,我哪跑得动。
傅沉看着从头到脚都写着颓废的某人,陷入了沉思。
第40章
你那是什么表情?顾舟抬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体力差。
我知道,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适当锻炼一下,傅沉语气真挚,为我们今后的性福生活着想。
顾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