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下眼中的戾气和冷漠,厉凌远勾勾唇角,俯身想把司清抱起来。
冷、冷
房间里本来就不够暖和,司清只穿着睡衣,白嫩的脖子和手腕露在外面,鼻尖也红通通的。
自从双腿做完手术之后,司清的生活作息变得规律,饮食依旧保持着营养医生定下的食谱,虽然依旧清瘦,但比之前更健康了。
怀里轻飘飘的,厉凌远皱着眉看向司清,心想着怎么才能让清儿再胖一些。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能偶尔窥见洒落进来的月光,卧室角落处睡着一个金贵少爷,韶晨压根就没睡着,扑腾一下从小床上坐起来,磕磕巴巴地问,你、你要对我哥做什么?
虽然胆小,虽然说话都不利索,但韶晨还是想要表现自己的勇敢,他在黑夜中盯着厉凌远看,厉总,不可以欺负我哥!
呵
厉凌远觉得韶晨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
他摸不准对方到底是几岁的小孩子,有些话本不该说,但谁让韶晨打扰了他和司清单独相处的时间。
你觉得我要欺负他?
厉凌远冷笑着问,也不在意韶晨的回答,故意掐住了司清的下巴,然后恶狠狠地说,说的也没错,我确实现在就想和他上*。
韶晨:!!!
就他那小身板想要冲上去救人,结果一看到厉凌远冷冰冰地眼神,吓得腿都软了。
韶晨就这样看着自家兄长被抱进卧室,厉凌远还反锁上门,什么也不给看了。
韶晨嘀咕了几句,虽然心里还在担心,可一想到司清那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
可是,刚才厉总身上的那股血腥味,他闻得一清二楚。
司清本来就在做梦,刚被抱进屋他就清醒过来,睡眼朦胧间看到熟悉的背影,司清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跪坐在旁边半眯着眼睛,伸手要抱。
还没有完全从梦中脱离,这时候的人往往是最脆弱的,感知不到周围潜在的危险,只想靠近自己最信任的热源。
可厉凌远身上冰冰的,司清蹙着眉嫌弃道,什么啊远哥你出去打怪兽了吗
怎么还有一股
司清下意识捂住胸口,胃里翻涌,他突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向厉凌远。
什么味道。
男人愣怔片刻,压低声音向他说,血的味道。
厉先生!
你又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我琢磨不透你,甚至不知道你每天在做什么!
司清连忙查看厉凌远是否受伤,幸好男人衣服上沾着的都是干涸的血迹,看起来并没有受伤的地方。
没事。
厉凌远接着说,是厉家的人,没办法避开。
司清根本松不下这口气,他伸手就要去解厉凌远的衣扣,男人握住他的手腕,不必,我没有受伤。
我知道!
司清没好气地说,我看看你其他地方,别挡着我!
司清的起床气来得正是时候,他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把拍开厉凌远的手,垂着脑袋解开男人的衣扣,带着犹豫和害怕,慢慢拉开衬衫。
动作一下子停滞了。
胸膛和腹部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还有几道骇人的刀疤,最严重的就是不能被包扎处理的心口,已经快要看不出之前的胎记,血淋淋的瘢痕混杂着纱布粘在上面,司清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他愣了将近一分钟,然后带着哭腔说,厉先生,你背过去。
厉凌远不动。
我让你转过身去啊!
司清一边落泪,一边颤抖着手把男人的衣服脱下来,当他看到后背上更加严重的伤势,整个人都坚持不住了。
不是没受过伤,也不是他心里脆弱,毫无防线。
而是这样的伤势,实在太重了。
即便打了麻药,普通人早就晕过去了,更别说这么久过去,经过处理的伤口并未好转,有些地方已经深可见骨。
他难以想象怎样的父母会下此狠手,就连司风华和柳雪都不及这百分之一。
为什么不告诉我?
司清脱力般倒在床上,他发现自己如同蝼蚁,什么都做不到。
在厉凌远面前细如微尘,他的努力根本还不够!
厉凌远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他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甚至不懂司清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清儿
你别碰我
司清哭得眼睛红肿,向后退了退,我告诉自己要努力理解你,但现在没办法了。
远哥,我真的会怕,这次你被厉择救回来,下次呢?下次我是不是就看到你冷冰冰的尸体了?
觉得这话不妥,司清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又抬头看向伤痕累累的厉凌远。
男人身形依旧挺拔,即使满身的伤也掩盖不住那股野性和暴戾,司清觉得厉凌远就是他的天神,无所不能的神。
瞬间心软,司清忽然抱了上去,哭成了结巴。
不要去南山寺了好不好
我真的、很难受,心里好痛
厉凌远拍拍他的后背,清儿,我必须去。
已经初显成效,他可以肆意和司清接触,对方也不会再发生意外和危险,厉凌远不会在这种事上纵容,没给司清反驳的余地,不用再说了,我只要你安全的活着。
司清还想说些什么,被男人捏住了嘴唇,厉凌远想要缓和气氛,单手把外套穿上,另一只手像摸小狗儿一样挠挠司清的下巴。
唔、
见司清仰起脑袋舒服的模样,厉凌远问他,怎么还不睡觉,还跑到门口去吹冷风。
司清摇摇头,小声说,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还好,可一想到你还没回家,我就睡不着。
家
司清用力点头,对呀,我们的家。
可能是我梦游吧,刚才明明在床上睡着了的
他有些脸红,对不起啊厉先生,我太黏着你了,很烦人的。
不会。
厉凌远心甘情愿,他挑挑眉逗司清,像小狗一样,倒是可以把你揣在怀里抱出去。
让他们都看看。
才不要!
司清羞恼道,不要挠我下下巴啦,像招呼小狗一样
方才凝滞的气氛突然缓和,司清知道厉凌远从来不容他人置喙,他也不再忤逆,而是盯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软着声音说,远哥,快睡觉吧。
是真的睡觉,没有半分暧昧的意图。
可厉凌远明显僵硬了一下,他站在阳台矮墙边,在上面铺了层毯子,没回头,嗯,睡吧。
司清不解,到床上来睡!
厉凌远没理他,有味道,我身上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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