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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珏说着,温言喉咙间的系结也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她低头看了眼,刚想抗议什么,女人含笑的眼眸也跟着问候过来了。

温言没能再说话了。

宴会散场得也很快,皇帝后妃和安亲王由着护卫分别一路送行到后宫的内寝里。

世子自然是被定远侯给领回去了。

坐在车辇上,温言长呼一口气,还算平稳的道路让她不算太难受。但温言还是脑袋一歪,像个软骨头一样就滑落倒进洛寒珏的怀里。

感受自己太阳穴上的按捏,温言感觉神经也开始松懈下来。

车厢里一时没了声音,少有的悠闲时光让温言昏昏欲睡。

不久,车马止了。

温言睁开眼神色还是有些不满。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我刚准备睡着了。

洛寒珏替她理着衣襟,等洗漱完了之后你就可以安心睡了。

那你得陪我一起睡。没你在边上我肯定睡不好。温言扒拉着女人的手指,靠近了撒娇。

好,赶紧下去吧。外面还有人看着。洛寒珏自然是依着温言的,她对温言笑起来总是无奈又纵容。

温言心一紧,又慌忙的移开了视线。

那说好了,别到时候反悔。

说完,直接错过柳靛的搀扶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前面就是皇帝的专驾了,但是等到温言走到门槛那边,温子薄依旧没有出现。

皇兄?在车尾,温言询候了一次。

没有反应。

温言走近了些,她对着那层漆黑的帘幕,又喊了一声:皇兄?

帘幕动了动,这一次温言的视线里出现了熟悉的手。

骨节分明又宽大,对她来说一直是很有安心感的手。

手的主人从马车上下来,刚落地温子薄就站直着身子,他背着身,只是对后面待命的侍卫挥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开始往前走。

温言看了一眼有序散开的队伍,也跟上了温子薄的步伐。走了两步,她就觉得奇怪了。

太快了,她看了眼前面人的脚下,身量高大的迈步却是越走越快。

温言困惑,她犹疑了一瞬还是说话:皇兄,你喝了不少酒,要不还是走慢点吧。

前面就是一个凉亭,亭子下面就是一个荷塘。

温子薄不答,但温言还是听到了一种沉闷的呼应声。

皇兄温言唤了第四次,她希望这次有人能给她正确的回应。

她突然想起从前。

她小时候总喜欢这样叫温子薄,而五皇子也总会回头,少年会站住脚跟看她当年豆丁一样的晃悠跟随,然后把她从地上托起,安抚的拍拍她的背,轻哄般从身上掏出点什么给她。

有时候是饴糖,也有时候是帕子包好的桂香糕。

身前细微的声戛然而止。

即便温言就跟在他身边,她也确实没有反应过来。

温子薄的倒下是毫无预兆的。

现在已经走到皇族私密的院落里了,先前的侍卫早就被温子薄遣走了,只有王公公周遭几个亲信的下属在。

是洛寒珏先一步接住了温子薄。

高大的青年匍匐跪倒在地,胸膛起伏得剧烈。古怪沉闷的咳声炸开,温言靠近他的时候,温子薄使劲的从喉咙里扣出了什么东西,温言刚把人翻过来,手就被紧紧抓住。

那力道简直聊胜于无,温子薄的脸色一片纸色,他一个那么高壮的男子,握紧胞妹的力道让温言差点感受不到力气。

温言反握住那只大手的时候,温子薄的掌心覆了一层细密的汗。

她往怀里一摸,碰到了人的胸膛,指尖一片湿润粘腻,脸色立即就难看得紧了。

洛寒珏是个果决的,抱着人就往里边的寝宫里冲。

温言站起身的那一刻,她晃了晃脑袋,视线模糊了下。她咬着牙关毫无形象的大呼吸了几下,对着王公公指挥:太医院所有的人全部给本王叫过来,宫内所有防关路口全部卡死。把今夜所有的名单全部呈上来,礼部的负责人让他现在滚过来。

但凡晚一步来的,谁都不用过来了。

王公公领旨,袖口下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在场听过安王森冷声音的人,即使离开温言视线之外好几里,他们也没有停止过自己脊骨上的颤抖。

乌泱泱的人很快就到了。

太医全部冲进了那间血气十足的屋子里。

温言就站在外面,一炷香的时间里,滚热的水和流动的人群,没有谁敢停下来手上的一个动作,宫者们路过那个角落,十足的力气用上了百分,他们简直是争先恐后的轮流穿过那间屋子。

药和血的味道,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有懈怠的可能。

今夜绝对是不眠不休的新年。

很久很久,温言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里。

是一张沁满了血色的帕子。

血大半都还算湿润,温言使上力,一挤,像条串线一样从她手缝里溜出去。

边角还绣着青竹,她光是眼睛看都能看出穿这针线的主人,手法是相当笨拙的,针线东一块西一块的,缝缝补补的,几乎很抹布没什么差了。

但温子薄就是攥了这玩意一路,又把它堵在喉咙里,那青竹早吸饱了养分,鲜翠的枝叶更是早早就变了色,成了血竹。

有种干涸的湿润,看着就怖人。

温言上手摸着那几片稀稀拉拉的竹叶,她摸得都糙,那把这玩意塞在喉咙里等了一路呢。

她不想这样想,可是有些东西开始琢磨起来,温言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了。

她走进一墙之隔的宫寝,找了一个墙角蹲下就开始听动静。

左耳贴又换了右耳,温言干洁的额角全是泥灰,她的手指扣陷在墙砖里,也不知道这里建造的时候用了多少隔断砖石。

优秀的听力感官怎么样都没捉到一点声音,倒是她自己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屋子的门被打开,等到洛寒珏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温言抬头看她,她才发觉自己腿已经麻到没知觉了。

她扯着嘴皮,想说点什么。

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温言的上下嘴皮像黏一起了,动弹不得。她刚想对洛寒珏扯出一个笑。结果嘴皮一撕扯,温言就感受了一股剧痛。直接把少女姣好的五官拉扯得扭曲。

温言倒吸一口气,有些呆滞的摸了下唇,她才发觉自己原先饱满娇嫩的唇瓣上全是齿印,糜烂的皮肉已经被咬开了,她指尖上的触感湿润,温言拿到稍微光亮处的地方一瞧。

又是血。

温言觉得好笑。

像是她今天身上就是出现了流不干净的血泉一样,这玩意儿黏她身上了一样。

温言一扫口腔,浓厚的血腥气呛人得很,现在发觉流血之后,这痛跟那什么隔山打牛一样立即加倍的凶狠的翻涌了上来。

温言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当头打在鼻梁上好几拳,酸的她眼泪都冒出来几滴了。

洛寒珏蹲下后就一直抱着她不松手了,她的手现在倒是热的很,温言蹭了蹭脸上的掌心,像是还带了点水汽的湿润。

洛寒珏的手蒙在她的眼上,热气勾着眼睫,温言不断的颤抖。

突然温言发觉自己的心跳平缓了些,她一开口,口吻就带着不易察觉的抱怨。

你手怎么这么暖和。平时我怎么暖都没用,是不是刚才去要了热水洗手。

洛寒珏没应,她仔细的捧着掌心下的脸颊,慢慢用指节撬开说话者的嘴角,洛寒珏把手指塞在温言的齿尖,眉头都没皱,仿佛现在被咬破皮肉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目光直直的看着眼前人的双目,洛寒珏低声说:别咬了,你的嘴要被你咬烂了。待会上药会很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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