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娇想起来了,她在哪,她这两天在这个地方经历了什么。
对了,她要逃,必须要等那个男人回来之前逃开。
女人颤抖的穿全衣裳,她不敢穿鞋子,上一次她就是因为鞋上的铃铛作响被人抓住了,这一次她只能光着脚走出去。
偏院边上的一间屋子,同样的摆设,一样的昏暗和沉闷,只是墙角没有一颗夜明珠,正常的点亮了火烛。
叔父,你说为什么温子薄那个家伙这次还没有死?明明我都让人加过三次料了,结果还是被太医院那群人吊回命来了。这间宅邸年轻的主人无聊的落下一颗黑子,温子澜吊起眼白看着于相,一幅真心困惑的样子求问着。
这件事本来不是说好让阿右去做的吗?你自己擅自插手了,谁能不保证出意外呢?
于令宜呷了口茶,他下了颗白子,锁住棋局。
上次阿右过来也说了这件事,楼主已经完成三约了,之后进行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了。
啊啊啊,可是那个女人,温子澜趴在桌上,像是毫不顾忌棋局了,他脸直接滚在桌面上,我总觉得奇奇怪怪的,叔父,我是真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你说她求什么呢?财权这些东西,我赏她的,她都不要,现在反倒把自己女儿送到我床上,奇怪的老女人。
不要让小姑娘害怕你。于相有些为难的叹口气,他看着眼前的侄子,你难得看上一个女子,就不要老这样对人家,又是威胁又是囚禁的,你只想着这些事,洛云娇当然不会如你所愿啊。
温子澜一下就起身了,他拍桌坐到于令宜边上神神叨叨的念,可我上次看到她竟然敢和我院里的侍从勾搭,她就是想逃出去,叔父,我都对她那样好了,她要什么衣裳绸缎,就连之前拍卖会上的几颗珠子我都让人全部买下来了。
最后,青年无奈的扶额痛述,她到底要让我怎么样才好啊
又发病了,肤色苍白的男人瞥了眼紧挨着他的侄子,他悠悠从袖口里掏出一支药丸,最近你服药了吗?
见人痛苦的摇摇头,于令宜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这是最新的药,阿右在里面换了点新几味,你拿去试试看。
等桌上茶凉了不少,温子澜从桌上露出自己的脸,冷淡自持,哪有刚才向长辈脆弱模样。
他也是装样子的好手了。
他死死盯着墙角一处,那里没有夜明珠,不,本该是有的,只是全被他放到了洛云娇的那屋里,她曾经说过一次那珠子好看,温子澜就把府里所有的珠子翻出来堆到她床下面了。
只是过了一天她就说不想看到那些东西了。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啊,从他母后死前哭得凄惨到现在的洛云娇的喜好,温子澜是真的搞不懂了。果然,女人真麻烦。
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再想出来?他冷冷道。
我上次去那个地方找你,你根本就不在。这次你过来又是想干什么?
墙角的黑袍涌动,一阵黑雾弥漫,一个人从雾中出现。
是祭师开口先说的话,他的声音倒不像他外表那样漆黑鬼魅,是年轻男人的声音。
上次是你去错了时间点,我后面等了你一整个后半夜。
是你失约在前,四皇子殿下。
祭师斜了斜身子,躲开朝他面门来的棋盒,散落开的漫天棋子滴滴答答的落一地,稀稀拉拉的像是前几天落的大雨。
黑袍底下的眼里露出一种玩味的嘲讽,果然还是这种狗脾气,多少年都没改过。
他袖袍抖了抖,祭师直接切入正题,那么太子殿下,你准备什么什么时候动手呢?
我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倒是你,我要的行军图那些东西你带来没?温子澜从榻上坐起,斜散开的外衣露出里面的胸膛,上面全是些痕迹,但他像是毫不犹疑的在外人面前,像是对那个黑漆漆的大活人熟视无睹一样。
祭师从怀里扔过去一件密封住的卷宗,都在这里了,你要不是不放心就当场验了。不要给我们之后的合作留疑点。
温子澜肯定没和他客气,他直接用边上的小刀划拉开,里面有两张地图,一个是武试人员的名单,一个是皇帝各地域势力的暗线图。
他越看两眼越放光,不过温子澜还是抬起头质疑起来。
你一个南蛮族群过来的,怎么会这样详细的知道这些规矩和宫里轮班的时间表?这些重大活动除了六部和皇帝的内议之外消息就不可能流出来了。但他手上这份名单确实和手下送过来的初试人选相差无几。
温子澜的眼神又一次在祭师的身上打转,他想起了在祭祖的那段时间里,就是这个人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美其名曰说和他合作拿下帝位,还给了他一种蛊毒,说是只要让温子薄碰一下祭祀的酒杯就能让蛊虫深扎在他的体内,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出来。
这种类似的下毒手段,和于相给他的毒很像。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临走前,那人嗤笑道,能入局的每个人谁可以没一两条渠去走?温子澜听那黑袍下的笑声,紧皱起眉头,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很像谁。
前太子殿下想来想去,把自己的头疼也搞出来了还是没个结果,他气的把桌上东西一掀,伏在桌上突然打开门大步的往自己的内寝走去。
洛云娇,脑中突然闪过这个名字,温子澜一肚子的火气在烧,烧得他头疼欲裂,他现在就要见到这个女人。
直到他看见大门被直白的打开,空落的冷风如同奈落的巢穴一样嘲笑他,他起伏的胸膛一下就平了,男人的视线冷冷的落在床上被撕扯开的绸缎,他背对着寻声而来的侍从,怒声道。
去找,给我把人找到带到我面前。
是!
温子澜眼里血色尽显,他一拳打在门上。
洛云娇,你不会有下次能落地的机会了。
第63章
温言看着眼前的纸,良久她轻轻的把它放回桌上。
安王的脸色属实是不太好看。
马上就要入秋了,多病多事的高发期,往年对于各地区的防控都会早早的派出朝员监管起来,但这两月连绵不断的政事和皇帝的重病已经耽误了很多的事情了。
温言让各处隐埋的暗卫实时更新情报,但没想到,疫病的苗头还是出现了。
而且偏偏就是从最北边开始延展开的,冷风入境,只要稍有风寒体虚者患上疫病会变得更高。
温言看着纸张上的笔墨,临近边境那条国线外的一个野村里已经出现了被疫病传染的人了,暗卫都把人隔离开了。
这份信,还是快马加鞭了两日送过来的。
温言静静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假寐,过了会儿,她提笔写下回信。
封上口,她把信封好拿给边上的人。
柳靛,不用你送到把这个送到交接班那边,直接从马厩挑快马。
记住,一定要快。
暗卫消失前的一秒,温言喊住他,语气有些沉。
多注意自己的防护,和他们记得保持好距离。
是,殿下。
温言推开窗户,外面的花香迷人芬芳,她轻换了口气,眼中的忧虑厚重不减。
疫病这个趋势,是要南下的节奏啊。
窗外的小雨细细的落着,一周都是如此,等到雨停,难得是个大晴天。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