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嘛,你愿赌,我就作陪。
听了这话,蓝曦臣扯了下金光瑶的手,这事本来和咱们没关系,犯不着去担这个风险,可金光瑶瞧了他一眼,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陪你去,他便只得这般道。
蓝曦臣心里其实知道,阿瑶之所以会对蓝慎德心软,不过是因为亏欠蓝慎德的是他姑苏蓝家。他没法让他和自己一般冷硬心肠,便只得和他一起软下来了。
那个二哥,金光瑶抱歉却又带着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蓝曦臣:我觉得我一个人去,比咱们两个人去赢面大些。
温若寒可至今不大待见蓝曦臣,事实是,他们大婚之时,温家送出那个求子化生的情形是这样的
温若寒将那蜡偶一把推到了蓝曦臣面前,冷睨着他,他旁边犹抱着温旭的蓝慎德便极有眼色地解释道:温宗主特寻了这个仙督夫人。泽芜君,您就收下吧,说不定您还真用得上。
想起阿瑶那师父私下里对自己的称呼,蓝曦臣不禁嘴角抽搐了一瞬,他知道阿瑶说的是事实,大局为重,他们自然该选个并且只选赢面最大的谈判人,可他看见自家道侣那抱歉又想笑不敢笑的眼神,便不禁生出几分恼意,于是也大局为重道:但是既然是要谈判,那人身上是否真便藏了个叶徊,便得先有个定论,得找个更懂行的人来看看。
他说完这话,便意有所指地看向苏涉。
苏涉没多犹豫,便在金凌还未反应过来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可立时便反应过来了的金光瑶却已在一旁恨恨地杵了他一胳膊肘:你跟我置气,便当着侄子的面卖侄媳妇吗?!!
于是,薛洋上金麟台的几日后,金光瑶上不夜天的几日前,修武顾府来了位久已不来往的故人。
那时,顾思明正在后院写医书,听到通报,笔都忘了搁下,便急匆匆出来。见到了人,才又乍然止住脚步,微笑道:悯善,你来了。
嗯。
苏涉嗯出这一声时,带着分不自然。倒也并不是因为还是放不下之类的,说到底他们也只认识了短短的两个月罢了。只是他们这些年并非一面都没再见过,可总是在人前,总是装作并不相熟,久而久之,便生出种错觉,觉得那身子紧挨着身子的两个月只是一场从未在现实中发生过的梦罢了。
反噬痕消掉了吗?顾思明问他。
消了。
那便好。
听到这句那便好,苏涉突地拧起眉,他心虚时便会先起怒容,像是已准备抵挡旁人的指责一般。
那时收到那盒药膏,他还小心眼地拿去让族医瞧。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他是不是突然想着杀我灭口,他这般恶狠狠地对自己道。
可最过分的是顾思明似对此早有预料,给了药膏,又给了方子,知道他会把那药膏丢掉,然后拿着那方子多疑地到所有认识的医修那儿都问一趟。
这人怎么就那么可恨呢,苏涉至今都这么想。
所以,他对这人也没多的客气,简短地诉明了那魂魄的状况,便再不肯多说一个求或者请字了。
叶舵主可能是陷在了那人的引梦境里,鬼魂没有凡世的躯壳可以返回,所以无人指引,一旦误入便出不去了这样的事怎么自己跑来?明明托相弘兄来,便可以了,顾思明问这话时,没看向他,反而像怕瞧见他似的,转过身去,替他倒茶。
因为不能让他提前拿到那魂魄,苏涉捏着如今他都是佩在明处的那块重山岫做的坠子,打破了顾思明心里那点就是到了如今也还会不自觉便升起的小小期冀,也不肯接过他的茶,只冲着他明白道:你知道了吧?这事是需背着温氏的,你只说你愿不愿
愿意,顾思明抢着便出口。
那急切让苏涉愣然了一瞬。这可是你说的,他这般想着,便站起身:
那就随我来吧。
于是,那一日,在那个叶青的引梦境中,一片开满龙胆花的前世记忆残存的角落里,顾思明找到了那个栖身其中不肯消散的鬼魂。
多奇妙,他想:人死时,引梦境本该彻底崩塌,可这里偏偏留下了这一隅,于是,一段执念供养了另一段执念一个执念未消的鬼魂躲藏进了一段同样因执念未消而留存下的记忆,意外避开了魂飞魄散的结局。
我在下辈子,也还是会每晚梦见梅花吗?
顾思明这般想着,将盛了那鬼魂的锁灵囊,递给了那人。
叶舵主,你还记得温旭吗?金麟台上,金光瑶问从锁灵囊中放出的人。
鬼魂眼神中一瞬间翻涌起的浪波,让薛洋心里莫名生出种安稳,虽然那样的逻辑并不成立:别人会有的幸运,便也会原样降临在他身上。
End.
写在后面:
我就很省事的把青蘅君的转世取名叫叶青了,叶徊+青蘅。简单来说,就是人死后,去转生,按理说就变成了不同的人,那由前世的记忆和执念化成的引梦境就该完全崩塌,但是青蘅君因为执念过深那害死了无数人的爱情,呵呵致使他引梦境里的一个角落并没有毁灭。到这里《率然》就彻底完结了,应该不会再有番外了,这篇虽然只有二十多章,但是全篇也45万字了,完结了就可以准备做本子了,已经校对了大半了,得分上下两册,到时候还是一样,封设和排版找人搞好了,我通知下,有人想要的就问我要打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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