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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且中路(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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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四月本是不同意的,可是温老头一口答应了。

当天忙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温四月也准备摘了袖套回家休息,忽然只觉得一股阴风吹来,下意识地拉紧了衣裳,不由自主地回头朝灵堂里看去。

只是那里一片热闹,丧事班子的人唢呐钵铙响个不停,于是也就没多管,以为是自己才从灶房里出来,吹着这冷风没适应,也就没多管。

累了一天,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回家沾床就睡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公鸡叫起来,甚至还带着扑打翅膀的声音,她一下惊醒,发现萧漠然也醒来了,正在穿鞋子。

怎么回事?芋头叫什么?温老头给公鸡取了名字,本来是叫大黄,觉得像是狗的,虽然这芋头每天就像是狗一样寸步不离跟着温老头,但最终还是改名叫芋头。

温四月知道,阿贵奶奶最喜欢吃的就是芋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爷爷还真是个痴情种子。

不知道,别是爷爷出事了。萧漠然回着这话,一面先出了房间,去瞧老爷子的房门。

却发现房门没别门闩,他一推就开了,芋头正急得上蹿下跳的,而躺在床上的温老头却呼吸平静,明显就是昏睡中。

但也奇怪,他本来也是个眠浅的人,芋头都这么折腾了,连他们夫妻都被吵醒了,温老头却无动于衷,这不禁叫萧漠然心中生出担忧。

恰好这时,温四月来了,却是没管温老头,而是朝萧漠然叮嘱,你在这屋子里,不要乱走,我去阿贵家。她刚才一出房间门,就知道问题出现在阿贵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发的。

萧漠然见她神情紧张,立即点头,你小心些。

温四月将鞋跟拉好,拿着手电筒赶紧往阿贵家去。

她这还没到,就被帮忙守夜的慧慧爹撞了一下。慧慧爹见着是她,连忙好心劝道:你别去阿贵家里,出事儿了。

那温四月就更要过去了,老太太这也算是寿寝正终,有什么不满的?不过见慧慧爹担心,便应了声,举着电筒给他照亮,等他下了石阶小路,便继续去阿贵家。

她到阿贵家的时候,原本该热闹的阿贵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了,虽也是烛火通亮,可仍旧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地上还有丧事班子的鼓、铙、唢呐,甚至还有打翻的贡品。

显然是当时发生意外,他们都被吓得不轻,跑得着急。

这时候,只听灵堂里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温四月大步走过去,原来是今晚跪经守夜的阿贵家老三,小子吓得满脸苍白,瘦小的身躯抱作一团躲在角落了里。

被温四月的手电筒一照,见着是温四月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爬起身朝她跑来,一边跑一边哭喊,四月姑姑,我奶奶活了。还说脚疼腰疼手臂也疼。

阿贵奶奶活了?温四月是感觉到他家现在不对劲,可是老太太怎么可能活?她将手电筒给小老三,你先去找你爸妈,我进去看看。说着,要绕到供桌右面的棺材瞧。

小老三想喊她一起走,可是没想到温四月动作快,掀起白布帘子已经进去了,于是也不管她,自己撒腿就跑。

温四月拉开帘子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半开的棺材,厚重的棺材板已经被推开了一半,阿贵奶奶穿着寿衣就坐在棺材旁边。

她是背对着温四月的,听到有人进来,脖子僵硬地转过来,见着是温四月有些失望,满脸幽怨地问:他怎么不来看我了?

温四月倒吸了一口冷气,倒不是因为对方这话,而是这语气,这声音,像极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置气。

你说的是?坦白地说,温四月不确定阿贵奶奶问的他是不是爷爷,毕竟这么多年来,爷爷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所以温四月不觉得阿贵奶奶会想见爷爷。

然而没想到她却呜咽地哭了一声,随后委屈地看着温四月,我问的,当然是你爷爷,他怎么不来看我?

声音,还是少女一般明亮。

还没等温四月回,她忽然从起身,那他不来看,我就去找他。说着,骨头咔嚓咔嚓响,就迈着小脚要出灵堂。

这哪里成?她都是死了的人,温四月怎么可能叫她出灵堂?连忙给拦住,我爷爷身体不好,昏睡着呢。你去瞧了,他也跟你说不上什么话,不如你给我说,我明儿给你转达吧?

阿贵奶奶站着想了想,似乎觉得也行,于是又重新坐下。

很奇怪,穿着寿衣的她明明又老又驼背,可偏偏这个举动里,充满了少女该有的娇俏可爱。

就仿佛她的灵魂,只有十五六岁一样。

这时候她缓缓垂下头,可是她僵硬的脖子并不支持她这个动作,于是整个人显得有些怪异,温四月想要问她,要不要先躺进棺材里,她毕竟是死人,这样在棺材外面,自带阴煞之气终究不好,这里可是她的家,儿孙后辈都还要在这屋子里生活过日子呢。

若是哪天运气差了些,吸入这些阴煞邪气的,少不得病个十天半月的,家里条件又不好,没准小命就拖没了。

可是她还没开口,就听到阿贵奶奶说话了,你告诉他,我去村口找他了。

然后就没了,温四月等了半晌,见她还不说话,只得开口问:还有呢?

老太太摇着头,没了。

所以她可以进棺材了么?温四月试着上前,准备劝她,没想到她倏然站起身,转过头来,惨白的脸直勾勾地看着温四月,口气却是变得激动愤恨起来,要不是何昌德,我这么多年,怎么会把云哥忘记了?我不想跟何昌德埋在一起,他们要是敢把我跟着混账东西埋在一起,我以后叫他们何家几代人不得安宁。

如果不是她后面说不愿意埋在一起,温四月还真不知道何昌德是谁。

这不就是阿贵他爷爷么。

但是她说忘记了云哥?又是怎么回事?温四月联想起她对爷爷的爱答不理,莫非还真是失忆这一套?不然现在怎么喊爷爷喊得这么亲密?

温四月见着躁动不安的老太太,那脸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血痕龟裂,生怕真出现尸变,连忙安抚,好好,我想办法劝说阿贵他们。

可是回头又想,自己怎么劝?还不如她自己去托梦。于是就耐心劝着,要不您自己托梦?

老太太最终还是答应了,但是却要求温老头以后就埋在她的旁边。这个温四月却是不能答应,毕竟桔梗有祖母呢,所以也是很为难,这个事儿,得看我爷爷。

我会去跟阿云哥说。老太太也不勉强她,继续给她诉说自己的不满,比如她那几个侄媳妇,把她的好些骨头都折断了等等。

温四月也看到了,不然老太太怎么可能坐得下身来,但应该她们也不是故意的,也是怕她不肯安心走,跑去找这些侄媳妇的麻烦,到时候平添了冤孽,反而过不了奈何桥,于是好言劝慰道:都是庄稼人,粗手粗脚的,也不懂这些规矩,您老想着前些年,哪里有正经下葬的,都是死哪里就埋哪里了,所以您老大人有大量,也别怪她们了,回头我叫她们多给您老烧香。

老太太似乎才满意,只是仍旧有些不甘心,几十年的光阴都这样被毁掉了,迟迟不肯踏进棺材中。

温四月见着这时间一点点流逝,生怕她再不进去,以后真会影响到后人,于是只能问着她,您老到底要怎么样才进去?

我想见你爷爷。她满怀期待地朝温四月开口。但不是现在这样样子。她想回到十六岁的时候,然后以梦的方式与温老头见面。

温四月不同意,可老太太态度坚决,甚至朝她求道:我浑浑噩噩活活了这许多年,将他都给忘记了,他却一点不怨恨我,为了我一直困在这小山村里,你就让我见见他吧,不然我走得如何安心?

温四月觉得有风险,但是想起爷爷对老太太的念念难忘,便想若是叫爷爷见她一回,想来这一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

于是才点头答应,不过事先说好,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说着,到灵堂前拿起丧事班子准备的材料,就开始画符。

画着画着,忽然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老太太,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些?

我是死人,当然能感觉到你正常人之间的区别。她觉得温四月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但她说的这个,温四月知道,温四月想问的是,她怎么晓得自己可以让她去爷爷的梦里,还能恢复到年轻的时候?逐也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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