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芒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金色的血液湿淋淋的滴答滴答落进泥地里,监管者也负了伤与对面的虫族对上。
那双金色竖瞳出乎意料的露出一个微笑。
然后是生硬的两个字。
谢,谢。
监管者拧眉,刚在思考他没头没尾来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瞳孔一缩猛然看见眼前一幕!
虫族的身形乍然拉开距离!
他身形撞开系统的限制,已经被破坏的分崩离析的系统阻隔自然是已经挡不住这一击,直接被破开一道口子!
不对!
监管者猛地抬头,反应过来动作前冲想要阻拦,但也已经晚了一步!
黑色的洞口看不见方向,而王族的身影已经消失进去。
系统的边界点属于构造的世界,但周边的虫洞却是有各种传送通道的可能性。
但无论是出现在哪里,都比起在系统里等待猎杀来的叫能够掌控。
统领者离开的极快,那双金色竖瞳最后的一个注视是无声中对着恒邛的,而那一个口型是。
愉快。
恒邛微微舔了舔泛白的嘴唇,无声回应了一个愉快作为这场合作的终结。
脚步一顿,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一副震惊回不过神来的模样,捂着手臂上的伤势转头询问:长官,他这是
监管者脸都绿了。
他黑沉着脸色,却还是要咬牙硬撑着,跟你无关。
恒邛顺理成章的收回视线,喉结滚了滚,踩着脚下的枝叶跟着走出去。
真是。
完美的一出演绎啊。
【一切结束。】
他们带上搜寻到的在爆炸中已经昏迷过去的另一位伤员,也就是许城来一块走回去原先的位置。
一行人已经等在那里。
看见她的身影纷纷眼前一亮:指挥/队长!
而同样出声叫唤监管者的那群人亦有之,虽然比起恒邛的脸色来他的脸色还要更是难看上一百倍。
恒邛朝着那群白方阵营的成员点点头。
单手握住长刀的刀柄,踩着血迹走过去,虽然伤势不轻但看起来好歹也不算太惨。
坐在一旁的宁魏潇看见她的身影猛然抬起眼,我就说你不会有事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种反应太过他又咳嗽了一声强行转了话头,换了个方式短促问候了一声:恒邛,你没出啥事吧?
跟前的女生抬了下眼睛。
她懒洋洋的坐下来,既然不用对着监管者的视线,那就随意的扯了下唇角,一切顺利。
勾陈挑眉。
听着后面监管者黑沉的脸色和断断续续的几句话,却是差不多能够推测出一点什么,就算这样他依旧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人不英雄枉年少。
路程青纠正到:这个版本错了,明明是人不搞事枉年少。
恒邛不可置否,舔了舔牙根。
但后面跟着站起身走出去,却还是要在面上装一装的,毕竟她伤势过重,苍白的近乎褪去血色,薄薄的嘴唇动了动,血迹沿着肩膀和指尖滴落。
恒邛垂眼按紧了扳机。
踩着背后的混乱与火光走出去,军装挺拔,带着标杆一般的冷硬美感,长腿收拢在军裤里,收束出修长清冷的身形。
军靴的响声落在地面上,混杂着泥土潮湿的血腥气,浓郁的叫人有种窒息之感。
可惜就是手里少了一个打火机。
恒邛有些遗憾的想,懒洋洋搭着眉眼。
一行人算是全须全尾的从系统里走出来。
一军校长就站在控制中心的门口,看见他们的身影神色顿时激动起来,忍不住喘口气。
险些热泪盈眶。
总算是出来了,这一场阵营赛可真是曲折不断到了极点。
旁边跟着的人跟着说:看吧,担心成这个样子,他们这不是都已经出来了吗?这届的学员到底还是不错的,虽然说还是伤到了那么一个两个吧
等等!一军校长视线猛地转过来,伤了?
旁边人愣了愣,如实转述:监管者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据说是被注入毒素了一个,还有一个是被那个七级统领者给伤到,现在两个人都还在昏迷不醒,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一军校长眼圈也不红了,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我去。
他忍不住咬牙切齿,得!我就知道这群小兔崽子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叫我不操心的!
47.第四十七章跟过来一下
本来是一切完美,现在嘛。
虽然说该走出来的是差不多都已经返回来了,但是伤着两个还都是在系统里昏迷不醒,甚至还生死不知。
不用想想都知道星网上到时候会引发什么样的一阵舆论了!
一军校长脸上的表情已经转成了皮笑肉不笑,糟心的要死。
转过视线去又看见跟随过来的联盟监管人员,眉心一跳更是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这可真是
参与阵营战的人员走出来,监管者大跨步走在最前面,两三步就已经带着人走远不打算做什么寒暄。
作为隐隐被拥簇的中心,恒邛则是走在人群中间。
身侧是路程青,勾陈,还有宁魏潇三人。
她清瘦的背脊骨被纯黑的短袖单薄勾勒着,腰腹的肋骨隐隐压抑,绷紧的手背肤色冷白,隐隐可见青红色的血管脉络,一直延展到手腕的关节处。
左侧手臂的伤口只简单包扎处理了一下,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睛微微收敛,无视身旁的动静。
毕竟一群人死里逃生,大部分人还做不到像恒邛这样的心理素质,能够平静的毫无情绪。
真正从系统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们每个人表情就宛如松了一大口气一样,庆幸着自己的运气。
更甚的还忍不住互相红了眼圈。
我操,最开始我还真的以为我自己会死在里边,再也出不来了!那可是一群虫族啊,更别说最后还出来了七级统领者。
可不是这样,我他妈遗书怎么写都已经打好草稿了,结果现在告诉我人还没死,好端端的给走出来了,我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赵晓,我记得你不是之前还在跟大家哭你的初恋吗?怎么这会儿就开始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当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狼狈鬼样子可是大家都给看的一清二楚,可惜了,就是没能录下来给你的初恋寄一份看看。
被点到名字的男生忍不住磨牙,红着眼睛狠狠给了队友一手肘,气急败坏的低骂。
滚你丫的!我那叫做祭奠我逝去的青春,都他妈快要到人生最后一刻了,我怀念一下初恋的美好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
一群人围着吵吵闹闹,争执不休,但这种死里逃生的气氛却还是感染了一大片人。
宁魏潇跟着呦呵一声,说到人生的最后感言,你们谁写了遗书?
恒邛非常直接:没有,下一个。
路程青:为什么要写遗书?
勾陈磨磨牙:遗书你也得先能够寄出去把?真死在那里头怕不是只能见着个尸体。
宁魏潇:
绝了。
这群人压根底就不跟什么文艺细胞搭边,问这个问题应该算得上是他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个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