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显然是想要等着她说道一二了。
恒邛倒没什么唯恐不及了,视线余光瞥了一眼侧边还站着身边阴沉着一张脸死死咬牙的接替教官。
嗯,据说叫做罗以。
她清瘦的背脊骨被短袖罩着,勾勒出腰腹和肋骨的雏形,眼睫低了些许,手里还捏着茶杯。
恒邛抽空还分心去研究了一下这个被专门摆在校长会客室的杯子,就一不锈钢白瓷杯子,边缘口一圈黑,上面还画了个标志,是联盟对外的统一标志,上书一句联盟共和国万岁。
新奇。
她收回手,跟着抬起眼解释,要告的状倒也没什么,就是一件小事而已。非要说的话就是大家和教官起了些冲突。
这事呢,说小也小,说大了也大。主要是我的同学们也不想起这个争执,但教官一直揪着问题不放还要升级事态她没往下说,留白了一段,还又从容的看了罗以一眼。
恒邛扯了扯唇角,按着杯子慢悠悠又喝了一口。
面上话是这么说,但任谁这么粗略一听都能明白她与罗以不是那么一回事。
罗以有些压不住气。
起身就想多说些什么,这事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
那是哪样?我从头到尾下来好像还没说个具体是什么事吧。
恒邛发现坐着是舒服,就是看人不方便。于是只能放了手里杯子,站起身拧紧眉心来同他对峙。
两人之间分明该说的还没扯明白,但就是这么单单站在那里隔着桌子一对头,却像是火星对火星,就等着那一根燃线被谁来再加一把火给点炸。
校长不自觉的坐起身,清了清喉咙咳嗽两声。
把手里的资料搁在试图强调一下自己的威性。
行了,之前罗以那边事我已经听他说了一遍,具体的事情经过我多多少少也听了一嘴
恒邛打断他:单独听信一面之词是态度有问题。
一军校长转过头去瞪了她一眼。
用眼神叫她闭嘴。
恒邛不说话了,继续站在那边。
一军校长这才回过眼,腮帮子紧了紧,也是被牙痛到。
现在的学生一个比一个刺头,棘手,挑起事情来就是光不嫌事大!
都说了调和调和。
怎么都不知道调和这个词什么意思呢?
一个个自己闹得开心,叫他这个校长调解的里外不是人,越想越头痛,看见旁边有在喝茶站着的小兔崽子就更心烦。
一军校长又恶狠狠的瞪她第二眼过去。
恒邛:
您有话赶紧说了,眼睛再抽就得早点去治。
恒邛说的一点也不客气。
一军校长猛的一口茶下去,被她噎的够呛,连着咳嗽好几声才缓过劲头来,磨牙切齿也懒得再给她一个眼风,行了,罗以啊,我记得我在刚刚就已经把话跟你说过了。
校长
罗以脸色变了变。
张口撑着手在桌上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直接打断,对于学生呢,体能固然是重要,但是我们一军也没有到要求体能要求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体力不行能够跑下来也就可以了。总得给一个体谅的条件嘛。你作为教官也没必要抓着这么一点小事不放。
一军校长表面上温和笑着,话语却是强势,变相的就是直接给这事定了性质。
罗以脸色难看,他紧紧攥着手指,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清楚一点是自己无理取闹的问题,但丢人到因为学生的问题这事如果真成了说出去他这个教官基本也就没什么脸面可说了。
尽管知道校长大概率是要给事件定性了,视线转到恒邛身上的时候他脑海里却像是闪过些什么。
抿紧了嘴唇,突然发难提出异议。
这可不是我抓着不放,以她的态度问题我看是连之前那五公里的负重跑都没跑完,后面的加训怕是更没照做。校长,这不是事情的问题,是她压根底就没把我这个教官放在眼里过!
他说完加练就走了,照着想法恒邛肯定是没有照做那十圈负重跑,就算捏着这个由头发难好歹也能叫他面上不那么难看。
这样想着,罗以更是板着一张脸,做出一副笃定样子冷笑。
他语气很冲,听得校长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恒邛举起手,主动道,不好意思,那五公里我跑完了,至于教官您后面那些毫无道理的加训,为了顾忌您心情,继续牵扯我的同学,我也跑了。
她抬起眼,微微伸手按了按后颈处,将手里资料推平,勾起唇角懒洋洋道,所以,教官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疑问吗?
语调有些似笑非笑,不知道为什么,罗以对上那双眼睛却是有些发寒,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但一时间又找不出其他话来说,反倒是被梗了梗。
怎么会?
他脸色难看,几乎阴沉的像是能滴出墨来。恒邛却是与他相反的从容。
校长看着跟前这两人一眼,做和事老,行了,都少说两句,既然没有其他问题了,那罗以你就跟她道个歉。
道歉?
罗以喉咙涌上来一股冲动,瞬间就像把憋着的话脱口。
让他一个教官给学生道歉?
心头愤怒与冲动的质问积累的再多,但眼下看着校长暗含警告的视线,他却也多少有些压着。
恒邛侧过眼,清瘦的手指搭着,指腹按在杯子边缘,不用了。
我没有这个意愿,而且看起来教官也不太想给我道歉。她不冷不热的说完,还不等罗以松一口气,不过出于对于教官再闹出点什么抓着人针对的事,还是建议短期休息一下,调整一下心态问题。
她视线不闪不避,语气却格外坚定,轻描淡写就了结了这事的代价。
是的,就是代价。
这话说的隐晦,罗以听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什么建议短期休息一下,只不过把革职说的好听一点而已。
校长在旁边咳嗽两声,暂时控制了他冲上来的怒火,警告的看了恒邛一眼,不要大题小做啊,见好就收。
他转头又看向罗以,不过罗以啊,你最近态度的确是出现了点问题,这样吧,学校给你批个假,短时间去调整一下再回来。
那还是叫他回家反思的意思。
罗以压着火气,掐着手心憋着一口气却还只能应声,我知道了,校长。
恒邛得到这么个结果也彻底满意了,单手按着笔合上文件,本来也就没打算多留,简单说了声就推开会室大门走人。
罗以咬咬牙,毅然决然的跟上去。
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恒邛拧紧眉心,抬眼看了他一眼。
实在是奇怪这个所谓的教官,怎么这都半大不小的人了,心智却还跟没长大一样。
构造清奇。
不过惹到头上来对峙了,她也没客气,视线冷下去,教官,你大概是对自己有些什么错误认知。
我有错误认知?
罗以压抑着火气,单手想去抓她手腕。
却被简单一个反手给猛地一下按在地上去了,速度反应都是顶尖!
他额头贴着冰凉的地面,腮帮子被划出一道血痕来。
恒邛松开他让他站起来。
在快走出大门的时候才像是想起些什么样子,转过身朝着他投去视线,语气不自觉加重,我想我应该还没有向教官做过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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