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上,江淮上车之后,先是被陆无祟拽住,仔细观察了一下。
在发现江淮神智清明,脸色正常后。
他眯着眼睛道:你不会在和你的朋友开玩笑呢吧?
江淮在车门关上后,立刻往后缩,贴在了车的角落里。
其实他这个动作,并不代表着害怕。
可能是被冤枉了,被误解了,拒绝交流的意思,如果逼的紧,他还是会回呛的。
陆无祟有点惊讶于自己对江淮的了解。
他一顿,对司机道:去医院吧。
*
检查结果是没什么问题。
医院是陆家自己的私人医院,里面的医生也都信得过,所以检查结果比较靠谱。
不过医生看着面前的单子,皱了皱眉,他的激素水平有点紊乱,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什么原因,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留院观察两天,我再给做剩下的检查。
可是江淮听见住院,接着变了脸色。
原本他的皮肤就白,这下更是惨白无比,甚至伸出手,拽住了陆无祟的衣角。
这是一个求助的信号。
陆无祟感觉到了,不动声色道:住院就不用了,今天先检查吧。
江淮的脸色这才回暖。
在医生给江淮做检查时,办公室里就剩下了陆无祟一个人。
他的助理敲了敲门,推门进来,陆总,前段时间您让我查散布谣言的人,已经找到并且处理了。
陆无祟一顿,还有,把老夫人病中时说的糊涂话给传出去的人呢?
是同一个人,也一并处置了。
陆无祟甚至都没问是谁。
在陆家,看他不顺眼的人多得是,别说散布个谣言,哪怕是知道机会背后刺他一刀,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他看着面前江淮的病历本,漫不经心地一挥手,让助理走人。
助理悄无声息地退出去了。
啧。
看不懂。
陆无祟又不耐烦地把病历本给扔到了一边。
*
江淮部分的检查结果需要等一天才能出来,而剩下能看见的检查结果中,显示他非常健康。
陆无祟拿到检查结果时,啼笑皆非了很久。
果然,没心没肺的人才能长寿。
在医院里时,江淮是个可怜小怂包,等回了家,立刻就放飞了自我。
眼看着他拿着吃的上床,陆无祟脑门的青筋又开始跳。
他清咳了一声:干净,整洁。
江淮僵住,把抱着的零食默默的放回原处。
陆无祟:
不吃零食的话,赚的也是他的钱,装这么可怜干什么。
江淮的心情看上去有点低落。
这可真是奇了,自从陆无祟认识他后,就没见过他伤心的时候。
他刚想说句话,江淮已经默默滑到被子里,蒙上了头。
陆无祟:好像是真的难过了。
因为江夫人?
*
江淮是莫名其妙低落起来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那股情绪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到了后半夜,他浑身又像是着了火。
他梦见自己成了个包子,被人给放在了蒸笼上,周围的包子都在膨胀,他被挤的连呼吸都困难。
在实在是被挤得不行时,他恶声恶气对着这些包子说:再挤我就把你们都吃掉!
包子们无所畏惧,特别的嚣张,甚至主动掰开了自己,露出肉馅,对着他说:那你来吃我啊!你来吃我啊!
江淮的呼吸急促起来。
他咬下一口,紧接着,听见了一声熟悉的抽气声。
江恬恬!
江淮迷蒙着双眼,浑身已经被汗给浸透了。
他还发现,自己感受到的挤压感,原来是因为他正被陆无祟给抱着。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纠结这些了。恍惚间,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仔细一听,才发现,原来是他自己在哭,一抽一抽的,结结巴巴道:难受,好难受
陆无祟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江淮是个正常的男性,早晨自然也有过,但是从来没这样过,他几乎是在瞬间明白了,白天江淮说难受,到底是为什么。
你在外边,瞎吃什么了?陆无祟咬着牙。
江淮边抽噎边摇头,吃了好多。
陆无祟:
天上掉下个招牌,砸死十头猪,都很难找到一个像江淮这么馋的。
床头灯已经因为江淮的声响而亮起来了。
朦胧的灯光中,江淮的小脸流下来许多汗,白中透着病态的红,一双大眼睛浸在泪中,嫣红的嘴唇哆嗦着。
他眼中满是茫然和求助。
不行陆无祟难得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我去给你叫医生。
江淮缠住他,哽咽道:我难受,我难受。
好了好了,我知道,陆无祟语气难得柔和,你乖一点,我把医生给你叫过来,等医生过来就好受了,乖一点行不行?
江淮并不觉得看医生会好受。
不仅不会好受,而且还会挨针,看医生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
他含着泪摇头,拽住陆无祟不让走。
陆无祟没有办法,干脆一把把他给抱了起来,然后找到手机给医生打电话。
江淮一接触到他,起先十分的僵硬,看得出来,他不太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
可是身体又实在不舒服。
所以他很快把头所缩在陆无祟的颈窝里,在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时,难受的情况好像有所缓解。
他皱着眉头。
陆无祟边和医生讲话,边观察他,没忍住上手摸了下他的脸,顺着他的下巴,给他擦了擦眼泪。
热乎乎的。
陆无祟喉结滑动了一下,艰难地移开视线,搂住江淮肩膀的手,却抑制不住地开始收紧。
江淮又哽咽一声:疼。
陆无祟如梦初醒,松开了他的肩膀。
医生很快就到了,但是江淮抓着陆无祟死活不松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在陆无祟的怀里给江淮做检查。
检查还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陆无祟积攒了一些怒火,几乎是有些控制不住道:如果没有任何的问题,他怎么会这样?
医生道:检查是没问题,可是症状上看,像是被人给下了药。
陆无祟眼中刹那间闪过了一抹煞气。
他想起来早晨来过的江夫人,还有江淮出去玩的这一天。
更远的,还有把老夫人说的话给传播出去的那个人。
这一瞬间,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想,为什么没问问助理怎处置的那个人。
医生小心翼翼道:不过这种检查不出来的,一般都不是什么烈性药,熬一熬对身体也没伤害,您要是不放心,和小江少爷同一次房,一两次的药效也就解了。
听见他这么说。
陆无祟脸上的怒意逐渐收敛,甚至变得有几分不自在。
他问:那要是不能同|房呢?
那就熬着吧,没什么大碍的,医生想起来什么,对了,千万不要给他洗冷水澡,不然原本熬一熬就能过去的事情,洗冷水澡直接给刺激发烧了就不好了。
这一会儿的功夫,江淮已经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陆无祟低下头,看他汗津津的小脸,嘴唇还开开合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凑近一听,才听见他说的是:包子,吃了包子
陆无祟:叹了口气。
招牌,砸猪,难找。
*
江淮再次从陆无祟的怀中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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