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意识到不对劲,只让一众暗卫分散开来,四处搜寻着,而自己则是领着十来人往前面赶去。
卫珩刚至,便瞧见田地里的作物正被烈火焚烧着。
而本就鲜红招艳的罂粟在火中愈显妖娆,仿佛地狱中烈火焚欲的罪恶般。
卫珩见状,和此前的寂静相联系,当即便明白他们这是来迟了。
卫珩只顿了顿,指节僵硬地握紧了剑刃,虽然他也希望这东西就这么被销毁掉,但如今他需要证据,方咬牙切齿地开口下令,救火,别让证据被毁了。
说罢,其余人得令便分成几波人手,灭火的灭火,搜查的搜查。
而此时出去探查的人回来,禀告着在后面发现了些痕迹。卫珩似是想到什么,只点了十几人便往后山去。
而后山里满是尸体与武器,看痕迹,是经历过一场厮杀,便不知具体结果如何。
卫珩只顿了顿,上前查看着这些尸体的衣物,很明显可以看出是两拨人。
其中一些人衣物仅供取暖,手上磨出了茧子,皮肤粗黑,只猜测是常年做工的。而另一些衣物却好上不少,瞧着应该是监管的人。
卫珩又瞧着这地上的血迹近乎干涸,想来动手是在半夜。
待确认了这些信息后,卫珩只吩咐下去就地安葬。
如今这里是这么个情况,便不知容忱那边会如何。
收拾完这里的一切后,卫珩只让人将搜到的东西全部带走,便回了屹州。
而在屹州的这段日子里,卫珩一边处理雪灾的受难情况,忙着安置处理后续。一边又将目前所得到的消息供词线索整理一番,同容忱那边通信收拾妥当后,这才有了些许的空闲。
第124章商榷
三日后,卫珩方得到容忱那边准确的回信。
他这边是去迟了,但好在去的也不算太迟,东西证据给留了下来,只是让人给跑了。
而容忱那边却正是时候,抓了个人赃并获。也算是有收获,没有全部白费功夫。
卫珩见状,也彻底放开了处置屹州这些关押在牢里的人。
但凡有点用处的,就暗中带回燕京去。而那些没了用处的,便是当场依律令给处置了。
于是卫珩又花了几日功夫处理收尾,这才回了燕京。
卫珩回到燕京没多久,王府尚未回去,便接到了容忱的请帖,相邀至茶楼一叙。
卫珩也知道容忱想同他商量什么,便让卫倚将人给带回去,便前去赴约。
容忱见到卫珩前来,只倒了杯茶推至卫珩面前。
世子来了?
容大人盛情相邀,怎么会不来?
卫珩方坐下,端起茶轻呷,稍调息后便开门见山地道,容大人比本世子先回京,想来是有些许进展。
容忱闻言,只轻笑一二,又骤然放下茶杯,也不隐瞒,全盘托出。
不错,上次世子所给的那几个地点,确实大有所获。
听闻世子屹州一行是为了寻某个人,正巧,我这儿救出来的,确实是有那么一个符合要求。
另外,阿芙蓉一案,周廷尉那儿已有了结果,只等三日后的朝会上禀告给陛下。
说罢,容忱便意味深长地望了卫珩一眼,将东西给了卫珩,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时间只剩三日,你计划的那事儿要办赶紧的,免得赶不上。
卫珩此刻也明白了容忱的意思,只勾了勾唇,应下容忱。
知道了。
话毕,卫珩便起身离开了这茶楼。
而卫珩回了王府后,便去寻了卫阶。
池纭和萧家那事儿,还得从他父王那里下手。毕竟光凭一个物证,就说萧家是冤枉的,这谁信啊。
所以啊,从其他地方下手。
卫珩直奔卫阶书房而去,禀退了一众下人,便让卫倚守在外面。
卫阶见这动静,只稍抬眸,语气平淡,又有什么事?
卫珩讨好地笑笑,上前递茶,父王,五年前萧家一事,周大人阿芙蓉那案子。
卫阶只听见这几个词儿,神色陡然一转,似笑非笑地斜睨了卫珩一眼,怎么,出去一个月,你掺和进去了?
卫珩闻言,只勾了勾唇,随即点点头。
卫阶骤然将手中茶杯一掷,盯着卫珩,你能耐啊你。
父王,我这次确实查出点东西,这萧家委实是被冤枉的嘛。况且,周大人也已经掌握了证据。
这楚家,这次在陛下那儿,轻易是过不去了。
卫珩先声夺人,道出一连串话来,后又虚张声势地好一通试探。
只见卫阶稍蹙眉,似是在思忖着什么。
卫珩这番话,明显让卫阶犹豫了。
卫阶也能够听出卫珩言外之意,无非是陛下要对楚家动手了,他不过顺水推舟踩一脚而已。
卫珩见状,又继续道,父王,此事不仅是周大人,容大人也算个局中人。
再者,如今我也掺和了。
您就告诉我呗?
第125章恍悟
卫珩说完,只轻笑着望着卫阶,随后空气寂静无声半晌,卫阶似是在这无声地对峙中败下阵来,些许无奈地望着卫珩,只稍叹气。
也罢。
萧家一事,陛下其实心中也清楚是被冤枉的。
只是当时证据确凿,满朝文武又都向着楚家,他行事被阻,无法翻案,被逼得紧,无奈之下只能顺着楚氏。
尔后卫阶又哼笑声,否则你以为,池纭是如何逃脱的,容亓他又如何敢带池纭去边关?
你以为,从军便不需查明家世是否清白?
而三年前,在容忱回燕京之际,陛下又为何会愿意将兵符转交给他池纭?
萧家幼子,是陛下同萧家做交易后所留下的血脉。
说罢,卫阶又意味不明地瞧了卫珩好几眼,声线颇为郁闷,只是这陛下还没收尾呢,你怎么给撞了进去?
卫珩闻言,有些怔愣,他是真不知道这萧家背后是这么一回事。
只反应过来后,又被卫阶最后的发问而乍然,轻咳一声,又思索着。
这不对啊,看池纭和容忱那般模样,想来是不知这回事儿的,不然池纭也不会如此做法。
毕竟,池纭对皇室的厌恶那是他亲身体会过的。
卫珩又欲发问,卫阶却知道他想问什么,又接着道,容将军在三年前一战中阵亡,这是谁也没想到的,想来也是来不及将此事真相告知。
你若当真有心替萧家翻案,三日后的朝会,确实是个机会。
届时周裕书查的案子,顺水推舟,抛砖引玉,此案或能重提,兴许能达成你的目的。
卫珩瞧着自家父王那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的神态,便明白了卫阶这是知道了他此前来的目的。
多谢父王。
卫阶见状,只顿了顿,自顾饮茶。后又似提醒一番,缓缓开口道来。
我不管你同池纭容忱这二人达成什么交易,总归目前别搅了陛下的意思。
他能放任朝堂成为如今模样,自然也有能耐借他人之手而达成他的目的。
知子莫若父,他又何尝不懂卫珩的意思。
只是不能看着自家的孩子傻傻地入套,替他人做嫁衣。
如今龙椅上坐着的这位,虽说软弱无能,有心无力,但却也并非是表面上看去这般温和无害。
继位二十六载,纵无人教他,但一路上磕磕绊绊,终归是学会了帝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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