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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鸢长凝-流鸢长凝 免费阅读(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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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疼太平哭得伤心,从小到大,武后还是头一回瞧见哭成这样的太平。她心疼极了,本想握着她的双手,先好好安慰,可才牵住太平的手,便发现了她手腕上的指印。

武后心中积压的怒意彻底爆发,怒喝道:来人!把武攸暨押来!哀家要好好收拾他!她知道这个侄儿是莽夫,却从未想过侄儿在房事上竟是这般粗鲁,全然不顾太平是公主之身。

可是现下已是宵禁时分。厍狄氏适时地凑了一句。

哀家的命令,便是皇命!拿他来!武后似是更怒了,她如珍似宝的太平,岂容这小子如此糟蹋。

想到她这几日收到的密报,怪不得太平一直不宣驸马共枕,原是洞房花烛那晚确实伤到了,也吓到了。武攸暨这莽夫,憋了快一个月,今晚又要故技重施,这是想要太平的命么!

阿娘阿娘呜呜太平猛地抽泣两下,竟是两眼一番,顿时昏厥过去。

武后彻底急了,来人!快传太医!尾音嘶哑,谁都听得出来,武后今晚心疼公主到了骨子里,也盛怒到了极点。

婉儿听闻太平今晚出事了,虽说今日是单日,不该她当值,可她还是忍不住来了。

她一直知道武攸暨靠不住,没想打这才第一个月的初一,武攸暨竟让太平遭了这样的罪。她不心疼,谁人心疼?!

太后。婉儿自知必须通传,得了武后允准,才能踏入武后的寝殿。

武后一看是婉儿,知道她与太平素来亲厚,得知公主出事,也该来看看。况且,由她照看公主,武后也安心一些。

婉儿你来,今晚好好照顾太平。武后当即下令,命婉儿近床照顾。

婉儿趋步进来,跪在了武后床边,紧紧盯着正在诊脉的太医,低声问道:殿下身子如何?

太医刚好诊脉完毕,捻须一叹,又望诊了一回太平苍白消瘦的脸,起身对着武后一拜,回太后,公主今次晕厥,只是悲极攻心可是

婉儿紧张地竖起耳朵,她在乎这句可是。

武后也同样在乎这句可是,如何?!

公主体寒,不宜成孕,否则胎儿不保,性命也难保。太医如实交代。剩下的话他实在是不宜多说,公主娇弱,驸马正值壮年,如此索求,公主只怕要伤及寿元。

武后的脸色极是难看,眼底闪过不甘、憎恶、愤怒,最后在瞧见太平手腕上的手印时,全部被浓烈的心疼之色掩盖。

她坐在床边,温柔地轻抚着太平手腕上的红印子,哑声问道:寒症可治么?

回太后,此症可治,只是需要经年调养。太医说完这句话,连忙补充,照殿下的情况看,三年之内,不可行房事。

三年

武后看着太平年轻的脸,只要太平能养好身子,她等个三年又如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武后挥袖道:去给太平熬药吧。

诺。太医叩拜,退出了万象神宫。

武后心绪复杂,婉儿,好生照顾太平。

诺。婉儿垂首。

武后自床边站起,锐利的眸子看向裴氏,人来了么?简简单单四个字,透着一股浓烈的杀意。

回太后,已经在殿上跪着了。裴氏怯声回答。

很好!武后咬牙说完,便领着裴氏退出了寝宫,径直往殿上去了。

武后走后,婉儿终是可以放肆地覆上太平的手腕,哑涩地轻唤一声,殿下她心疼太平,心底却生出了一个疑问武攸暨素来怕死,怎会突然行事这般鲁莽?

若是今晚武后处置了武攸暨,再选驸马也只能是武氏的人,要拿捏那几人,可一点也不容易。

倏地,太平的手动了两下。

殿下你终于醒了!婉儿激动地看向太平。

太平先对她眨了下眼睛,以示无恙,故作虚弱道:婉儿

殿下要什么?婉儿顺势贴近太平,听她低声耳语。

催、情药粉一事若遇机会给阿娘敲个警钟太平的话说得简短,婉儿却已明白,太平今晚想收拾的,并不仅仅是武攸暨。

婉儿仔细想想,很快便能想明白,为何武三思总喜欢登门造访驸马,原来他跟驸马谋的是这种事。

若是真让他给谋成了,在武后面前可是大功一件。公主有孕,可是武后一直期盼的大事。

婉儿只觉后怕,若不是公主今晚先下手为强,驸马与武三思狼狈为奸,殿下如何防得住他们这些小伎俩?

再往深处想,公主体寒一事,想必就是太平上次用红纸说的对策。

婉儿心疼极了,想要瞒过宫中太医,殿下这些日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药,才将身体折腾成这样。

殿下你婉儿认真看她,她知道这些话不能问,否则今日功亏一篑。

太平却笑了,眸光坚定,瞳光之中只剩下了一个婉儿。

婉儿苦笑,这会儿的心疼,就像是有人在她心房上刮了一个口子,又洒了一把盐。

太平握住她的手,无声唇语,别怕。

婉儿怎会不怕?殿下受了这么多罪,铺出了这样一个局,她一定要好好把握,让武三思付出点代价。

万象神宫大殿之中,武攸暨瑟瑟然跪在殿中,不断叩首求饶,姑姑,侄儿真没有对公主用强,你要相信侄儿

住口!武后怒喝,顿时殿上鸦雀无声。

武攸暨只觉今晚是完了,他只记得自己抱了公主,突然就晕过去了,后来发什么,他一概不知。

太后,下官有事要奏。张谡是公主府的医官,本来不该与武攸暨同行,可太平吩咐过这场戏应该如何演,是以他说服了羽林将士,跟着驸马同入了皇宫,此事,也许与驸马无关。

武后呼吸深沉,无关?难不成有凶徒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潜入公主府邸,轻薄公主?

羽林军抵达公主府时,亲眼看见驸马一人倒在床下,昏睡不醒。张谡先陈述事实,驸马向来对公主敬爱有加,照理说,不该有这样的举动。

武攸暨见有人敢给他求情,急忙插口道:姑姑,侄儿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公主用强啊!说到急处,他忽然想到后颈曾经痒了一下,当即回禀,侄儿只抱了公主,便只觉后颈一痒,侄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武后看武攸暨从小长大,谅他也不敢这般不知分寸,听张谡这样一说,便觉当中定有蹊跷。

张谡,你说下去。

张谡对着武后一拜,继续道:但凡性情失常,要么是遭逢大变,要么是中了药物。下官斗胆,先行验过公主殿中的菜肴,其中一碗里面放了催、情之药。

听见这话,武攸暨只觉背心一凉,霎时瘫坐在地,不敢再多说一句。

武后瞥见他这样的举动,便知这催、情之药定与武攸暨有关。

是你放的?武后凌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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