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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鸢长凝-流鸢长凝 免费阅读(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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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延基满眼疑惑,迟疑地看看御酒又看看来俊臣,陛下这是何意啊?

世子请听下官细细道来。来俊臣勾住了武延基的肩膀。

武延基下意识地想要拂开来俊臣的手,却被来俊臣牢牢扣住了肩头,你好大的胆子!松开!

魏王与世子才是好大的胆子来俊臣的声音低下,后面这句话只有世子可以听清楚,胆敢谋害皇嗣。

武延基震惊无比,父亲之事他多少是知道的,陛下陛下都查到了?

来俊臣似笑非笑,天下有什么事可以瞒过陛下呢?

武延基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陛下应该护着我们才是,此事若是大白于天下

这个时候就别想着要挟陛下了。来俊臣端着架子,阴冷劝道,陛下可是有退路的,大不了把皇位传给皇嗣,高高兴兴地当她的太后。可你们呢?最后四个字说得很是缓慢,却像是一把钝刀子挫着武延基的心。

陛下已经留了魏王一个体面了,世子啊,懂事一点,把酒喝了。否则,等皇嗣与公主查到什么东西回来,那可就是公事公办了。来俊臣说完,终是把手从世子肩上移了开来,抄家灭族可比这个严重多了。

武延基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一定就一定要是我么?

非世子不可。来俊臣无奈地一叹。

武延基看了看那壶御酒,又看看来俊臣,可我我还不想死

来俊臣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他拿起酒壶,递给武延基,放心,没那么痛的,你瞧魏王,是不是一声也没哼?

父王他!武延基惊诧当地。

来俊臣脸色一沉,所谓百善孝为先,世子应该好好陪着魏王,世子你说,是也不是?说完,他往外面瞥了一眼,时辰不早了,世子喝了吧。

武延基终是颤然接过了酒壶,深吸了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将酒壶里的酒一口气喝了大半。他双眼噙着眼泪,只觉双腿一乏,竟是跌坐在了地上。

来俊臣亲手将他扶着坐到了几案边,从他手中拿过了酒壶,笑道:世子坐在这儿醒醒酒,下官先回去复命了。

武延基捂着肚子,他觉得很疼,可他竟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他大口喘息着,这濒死的滋味很快便将他逼至了一个几欲疯癫的境地。

他不想死,却不得不死。

他与父亲唯有一死,方能保住魏王府的清誉,留住这个王爵,将谋害皇嗣的嫌疑彻底清洗干净。

这是武皇给他们的最后恩典。

来俊臣很快便回宫复了命。

武皇对他办事的本事,向来是相信的。她夸赞了来俊臣几句后,便将他打发走了。

裴氏见武皇脸色很是不好,连忙近身询问,陛下可要传太医?

不必。武皇坐在案上,展开了宣纸,快速写好了一封信,递给了裴氏,你速把这封信交给驸马,让他立即骑马追上太平,让她按信上所说的办。

裴氏领命,接过书信便退出了万象神宫。

武皇起身走至殿门前,她站在那儿俯瞰远处的宫阙,眸底涌动的是森森的寒意。

临淄王一病多日,太医们也查不出什么问题。

此事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有人预先知晓去藩地会出事。

临淄王只有七岁,他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城府,他的母亲窦氏一直对她毕恭毕敬,也不像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

她便从皇嗣的这几个妃子开始,一个一个地盘查,无论如何,此事她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武攸暨的骑术很好,只用了半日,便追上了太平的马车。

他将武皇的书信亲手交托给了太平,只深望了一眼太平,殿下要好生照顾自己,我先回去了。说完,他不等太平回应,便勒马回首,朝着神都的方向驰回。

驸太平的话哽在了喉间,一半是因为身边有婉儿,另一半则是四哥投来的狐疑目光。

母皇写了什么?李旦问道。

太平摇头,将书信收起,还要赶半个时辰,才能到前面的驿馆,我还是等到了再看吧。说完,她便放下了车帘。

李旦欲言又止,太平摆明不愿告之,他若问得勤了,反而显得奇怪。

马车继续前行,李旦骑马走在车厢之外,几乎是竖着耳朵,倾听着马车中的动静。

婉儿从车帘的缝隙间瞧见了李旦的身影,她指了指窗外,无声对着太平唇语,在听。

四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平失望之极,只能收敛心神,把武皇的书信打开速看。

婉儿见她眉心忽然锁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太平的肩膀。

太平把书信递给了婉儿,无声唇语,难办。

婉儿把书信重新叠起收好,牵过太平的手来,在她掌心上慢慢写了三个字,妾帮你。

第165章四哥

马车抵达驿馆时,已经是黄昏时分。驿馆官吏们觐见过公主与皇嗣后,便被太平打发了下去。

随后,随侍们端上了晚膳。李旦扫了一眼晚膳,不解地看向了太平,这些厨子怎的做一些小孩子吃的当晚膳?

太平抬眼对着婉儿递了个眼色,婉儿便退出了房去,顺手将房门关上,先行回房休息。

四哥,现下只有你我,你若有难处,大可告之于我,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太平等婉儿的脚步声走远,她一边说,一边给李旦拿了一枚桃酥,放在了李旦碗中,从小到大,四哥护我最多,四哥待我之好,妹妹一直都记得。

李旦饶有深意地看看太平,又看看碗中的桃酥,苦笑道:太平,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说着,他把桃酥拿了出来,放回了原处,小时候瞧见这些点心会高兴,如今就算可以想吃便吃,也不复当年的心境了。

太平按住了他的手,认真道:四哥,其实来得及的。

李旦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淡声问道:陛下给你的信,写的是这些?

她是我们的阿娘。太平紧紧盯着李旦的眸子,你是她的儿子,是皇嗣,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李旦却笑了,笑容苍凉中透着一丝自嘲,太平,你知道这些年四哥是怎么过来的么?

我知道。太平怎会不知?

李旦忽然静默下来,只是静静地望着太平,隔了好一会儿,方才重新开口,驸马待你好么?

太平怔了怔,不懂李旦为何会突然问这个。

李旦沉声,他看你的眼神很温柔,他会待你很好,阿娘给你选了一个好夫君,至少你还有希望。

太平接口道:四哥也有的。

我现下就是众矢之的,我若不死,他们不会罢休。李旦掏着他的心窝与太平说话,我若死了,我的孩儿便是下一个众矢之的。成器你见过的,他最是听话,从来不与谁起争执,但凡能让的,他都会让。

太平静静地听着李旦说话。

隆基的病来得蹊跷,太医诊治了那么久,竟是一点起色也没有。李旦提到这几个孩子,就好似锥心的疼,在东宫伺候的宫人都是陛下一手挑选的,当中混入几个魏王的人,陛下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平追问,所以四哥是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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