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桑池用力的拍打着自己的掌心,眸中隐约有点点星光闪动。或许不是星光,或许只是入眼的那人太过耀眼。
没多久,陶酥猫着腰从一旁的过道钻回了自己位置,身上的服装明显已经换过了,还是之前那身,倒不是说不好看,只是经过了惊鸿一瞥后再回头看这身未免觉得有些普通。
乔欣憋了许久终于等到人回来,此刻只激动地抓着对方的手腕低声尖叫,有些语无论次:陶酥你知道吗,你刚刚在台上又飒又美,又纯又欲,你都快把我的魂给勾了去了!!
还好我性取向正常,不然的话刚刚那一下我直接被你狙中倒地了!
对了,你那身裙子呢?
怎么换下来了,我还想着一会儿和你拍照呢!
台上的表演还在继续,她们附近这一圈的人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上面了。
大家都相熟,你一言我一语以陶酥为中心搭起了话来。
最后还是站在后方维持纪律的老师看不下去小声提醒了一句,浮于表面的小喧闹又再沉静了下来。
只是有的人表面的躁动被安抚下去,心里的那股小火苗却在不停疯长,快要将人吞噬。
陶酥这才回过神来,刚刚这么多人和她搭话的人里,好像并不包括宋桑池在内,这人从头到尾都安静的坐在一旁眼神落在正前方的舞台上,游离于热闹之外。
难道我对她就真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只可惜树洞里那么多信息,却没有一点详细描述过宋桑池具体喜欢哪样的,光是刺激这两个字范围太广,形容也太苍白了。
陶酥没忍住盯着宋桑池多看了两眼,也正是这两眼
裙子很好看,怎么换了?宋桑池转头转得猝不及防,就好像专门等着陶酥两眼。
她一双唇瓣微微翕动着,问的话和刚刚那些老师们没什么差别。
陶酥倒是被吓了一跳。
今天晚上总是三番两次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她一会儿觉得宋桑池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了摄像头,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太多疑。
做贼的人才会心虚,她不正是那个贼吗?
想到这里陶酥不由将背挺直了些,她小声反驳着:那是学校出钱订制的礼服,演出用的,你还想穿着跑啊?
一套这样的演出服装订制下来可不便宜,要不怎么说南大财大气粗,为了这个二十周年校庆也是花了大心思了。
很贵吗?宋桑池顺着陶酥的话接了下去。
不清楚,几千应该要的吧陶酥对裙子的价格没什么概念,她的心思全身心放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宋老师,问你一个问题哦。
宋桑池没有出声,但瞥过来的眼神已经证明她在等待陶酥的下文。
就是,你觉得我刚刚在台上穿那条裙子真的有又纯又欲吗?陶酥现在的姿势几近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低伏在桌面上,声音刻意压低,这样一个角度视线从上往下,宋桑池恰好能够看到对方微微敞开的衣领。
一片灰色的阴影下,隐约可窥几分春色。
宋桑池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这句评价出自乔欣的口,现在被陶酥一字不漏地搬运过来问她,该怎么回答呢?
说是宋桑池觉得这个形容简直太过贴切,也正符合她心中所想,但这样一来的话总觉得自己有些猥琐。
如果说不是那又太违心了。
进退两难,怎么说都不好。
想了会,她给出了一个最安全的答案:很适合你。
你问我要苹果,我给你一个橘子,虽然不是你想要的东西但我确实给你了。
陶酥察觉出对方有在刻意地回避问题,露出莫名的笑意,没有继续追问。
临近傍晚,校庆演出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两人互相道别,陶酥被陶舅舅叫过去和一众领导和荣誉校友一起吃饭,明面上是吃饭,实际也算一种资源交换,把她带过去主要是混个眼熟日后在学校里行事也方便些。
十分传统的饭局流程,男人之间除了互相吹捧之外最爱谈的就是政治和经济,陶酥听得昏昏欲睡,却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会被忽然被叫到。
聊着聊着,他们聊起了学校下半年的公寓扩建计划。
陶酥听到这个,就想起之前管理员阿姨说过的话。
她没忍住插嘴问了句:校长,咱们学校老校区搬过来的那几个系是不是还没批公寓名额?
一直沉默的陶酥忽然开口也让校长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对,陶老师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因为公寓不够了,所以才想着再起几栋。
陶酥轻轻哦了一声,随口道:我前几天回了趟公寓,听管理员阿姨说要重新分配公寓了。
陶酥这样说,校长还以为她是在当着自家舅舅的面暗示什么,于是连忙保证:放心,你那间是肯定不会动的,我和下面打过招呼了,怕你不习惯,还是分你单独一间。
不是,眼看着被人会错意,陶酥语气加重了点,她继续解释着,我是想公寓就算新起也需要时间,最快也得是下半年的事情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在数学系有一个关系不错的老师
人人都不屑关系户,但人人都想成为关系户。
陶酥想着自己都已经是关系户了,那么少用点关系,多用点关系也没差。
她干脆用这所谓的关系,去谋求一些自己想要的便利。
比如,近水楼台是不是真的能先得月呢?
有这种心思的人不止她一个。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角,宋桑池还没有离开学校,她也正在和系主任余杨商量这个事情。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随时有很大概率会加入到新的科研项目里去,毕竟之前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
要做学术做科研,就必然需要进行大量的实验论证,所以不管是从哪方面来看她都很有必要尽快拿到一个分配公寓的名额,因为距离学校专门设立的实验室比较近。
实际上,她这种优秀的资历加上和学校的长期合约,是完全可以申请到单独一间的,但是现在现实情况不允许,只能退而求其次。
我帮你问过了,空缺有,但不多,学校已经答应会给你分一个下来,最晚下周就有消息,你到时候先将就着住,等新楼起好了再给你重新申请一间单人的。
余主任说话不喜欢拖泥带水,直接把结果给了宋桑池。
但宋桑池仍旧不是特别满意,她拧了拧眉:不能知道具体是哪几个吗?
余杨刚想说你难道还想挑室友吗,恰巧,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让他不得不暂时中断了和宋桑池的对话。
宋桑池也趁着这点空隙查看手机。
就是那么巧,陶酥刚刚好发送消息进来
【宋老师,晚上好!】
【刚刚陪我舅舅和几个校领导吃饭,刚好提起了教师公寓的事情,刚好我多问了几句,刚好分配的名额紧张刚好我没有室友。】
【所以刚好,我和校长说让他把你划给我。】
一句接一句的话接踵而来,窗口上方的状态一直提示正在输入,都没有留给宋桑池回复的机会。
宋桑池感觉自己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瞬间塌陷下去了,怎么填都填不满。
这种感觉她不知道该要怎么形容,就好像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挖好了陷阱,算好了时机,绕了好大一圈得到的结果却是猎物十分主动就跳了下去,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陶酥没有任何一点试图想要朝她靠近这件事,反而是她自己
没一会,对话框又再探出两句新的消息
【但是我忘记问你的意见了,现在问还来不来得及呢】
【可以吗,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