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软语地安慰着,知道陶酥这是病得昏沉有些情绪不稳定了,刚想着下床去给对方接杯水平复下情绪,怎料起身的动作刚一起,就被牢牢抱住了腰肢。
不得动弹,有人不让走。
她只得又坐回了床上。
可是我去了医院回来也没见好,今天早上起来好像又严重了陶酥有些不太能受得了,这几天她整个人脑袋都昏昏沉沉的,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吃药睡觉。
醒来以后吃点东西,又吃药,又睡觉。
就这样,病情还反反复复不见好转。
更要命的是,她现在陷入到一种离别焦虑中,每天闭眼前就是期盼着再次睁眼的时候病情能够好转,这样就能在宋桑池走之前多点时间和对方相处。
但病不从人愿,非但没有好转,离别的焦虑情绪反而更重了。
陶酥自诩是个独立女性,以往无论是离家外出亦或是去远走出差都没有这么焦虑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些所谓的离别焦虑她一个字都没有和宋桑池提起过,自己牢牢锁在心里,以至于宋桑池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化这么严重,只当是人生病了,所以有些小题大做。
两人在床上依偎了一会儿,宋桑池起身去接凉白开。
走了没两秒,陶酥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等她再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人握着手机在打电话,见她进来,对方干脆直接中断了通话。
你稍等一下,我问问。陶酥冲电话那头的人撂下一句话以后就按了静音,复才朝宋桑池看过来。
她伸手接过宋桑池递过来的水杯,抿了一口,润过喉咙以后开口道:是我表哥打来的,问今天是不是像之前一样由我去接羊羊来上课。
原来一眨眼又是周末,到了宋桑池当初承诺给孩子补课的日子。
往常,在这件事情上陶酥总是很积极的打电话过去主动揽下接送孩子这一工作,最近几天病得有些糊涂了,再加上人刚从古城那边回来,压根没想起来还有补习奥数这件事。
你想补吗,你过两天就走了,如果不想的话可以等你回来再说这件事陶酥知道宋桑池这两天除了照顾自己以外,同时也还在忙些别的事情。
她以为宋桑池会拒绝。
让她来吧。宋桑池想也没想,接上了陶酥的话,顺便指了指她手里的水杯让她再多喝两口,把我家的地址给他们,让你表哥把孩子送来,补习完再接走。
宋桑池敛了敛眼眸,清冷的脸庞上带着几分不常有的严肃感: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好好做,不能过河拆桥。
陶酥愣愣点头,给了电话那边答复。
水杯空了,宋桑池接过空的水杯走出卧室,又去重新接了一杯。
陶酥独自坐在那和过河拆桥这四个字纠结。
她感冒了,一觉刚醒,脑袋本就有些晕乎乎的,太晕绕的问题倘若再留给自己做阅读理解的话只怕是会被绕晕,所以等宋桑池再一次进来的时候,陶酥就直接开口问了。
你刚刚说的过河拆桥,是什么意思?她的神情有些局促。
过河拆桥通常用来比喻人达到自己的目的以后把给予过自己帮助的人一脚踢开,这叫过河拆桥,可是帮陶酥补课这件事,分明就是宋桑池自己好心做慈善。
除非
怎么了,生病了,小脑袋瓜转不过来了吗?
之前程遇那件事你不是反应很快吗?
宋桑池在这时候挨着床边坐了下来,出言调侃着,那双漂亮的眼眸里蓄满了笑意,床垫轻轻塌陷下去一角,陶酥的心也跟着塌陷下去了一角。
如此明显的引导,陶酥要是还不明白才怪了。
她眨了眨有些发涩而眼睛:你主动帮羊羊补课是为了和我走的近一点
宋桑池勾了勾唇,算是默认。
她在陶酥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惊讶和意外,一时觉得好笑,不过想想又觉得正常,毕竟陶酥一直以为自己躲在树洞背后掌握一切,控制着主导权。
倘若有一天叫陶酥知道自己早就树洞背后的人是她的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
应该很可爱才对。
宋桑池的思绪向外多扩张了些,走神了,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落到陶酥的眼中只觉得是在笑自己像个傻瓜,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宋桑池又出卧室了。
鉴于家里不久之后就会有小客人上门,她需要简单的收拾一下家里,陶酥这个病号被排除在了收拾打扫之外,只需要安静地躺在床上休息就好。
于是躺着休息的病号又再偷偷摸摸解锁了手机,打开自己许久不曾光顾的公众号后台自从和宋桑池确定关系了以后树洞好像就真正废弃了,她已经许久没有打开过。
毕竟人已经真实陪在自己身边了,再去守着一个树洞也没有太大的意思。
甚至是因为会常常和宋桑池待在一起,陶酥把公众号的后台推送提醒也跟着关掉了。
她害怕哪天忽然掉马。
今天再一次打开这个软件,叫陶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大三的时候和同学心血来潮做了一个这样的公众号当结课作业,没想到在年轻群体里风靡了起来,她记得当时刚做公众号的那会儿,自己还会回复大家的倾诉,安慰网络对面的人。
后来事情太多,自己也很忙碌,渐渐也就不管了,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下来,阴错阳差还靠着它和宋桑池认识了。
这大约就是命中注定吧。
陶酥捧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宋桑池以往的倾诉记录,撇开那些文字暧昧的私生活来说,对方其实是一个各方面十分正能量的人,记录不断上翻,追溯到到了对方第一次给树洞发消息而时候。
还是一年多以前,宋桑池说自己换了一个新账号,然后紧接着发了些日常琐事过来。
这没什么新鲜的,陶酥粗略瞥了眼压根没放在心上。
没一会儿卧室门外传来动静,她又将软件退出,划到了别的界面,宋桑池很快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房间里的窗户被全部打开通风,扫拖地机器人没一会儿也跟着进来了。
表哥一家,是在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来的。
两个人一起送孩子过来,还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东西,说是为了感谢宋桑池对孩子的照顾。
一来呢,是为了谢谢宋老师你对我们陶羊的照顾,你说你特地牺牲休息时间帮她补课,还不收钱,我们做家长的不提点东西过来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二来呢,这不是陶酥是我表妹吗?
她生病的这几天住你着,还麻烦你照顾,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之前被老婆特地教育过来,陶林今天说话客客气气,一套一套的。
陶酥就站在一旁看着,都快不认得自家表哥了。
一个坚持要给,一个并不想收。
双方在门口僵持了差不多一分钟左右,陶酥看不下去了,干脆上前两步,绕过宋桑池,接下了陶林手里的大包小包,直接往客厅里走:都别客气了,我表哥拿来的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宋桑池你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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