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的下摆在不知不觉间被轻轻撩起一角。
陶酥的动作大胆而又直接,纤长的手指在后背微微动作着。
宋桑池的气息一时有些紊乱,她清楚地知道陶酥在做些什么,很快,她就感觉到一直存在于胸前的束缚感消失不见,纯黑色的内衣自上而下掉落到了脚边,无人在意。
她们光脚踩在地板上,唇齿交缠。
因为冷气的作用,房间里原本还有些闷热的温度很快降下来,变得清爽凉快。
陶酥当初挑选住处的时候,特地选了一间带有大浴缸的套房,洗手间和外头的空间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隔开了,人在外面虽然瞧不见里面的人具体动作,却隐约可以看到人影的动作。
这种天生为暧昧而生的设计。
像是往人的身上蒙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看似近在咫尺,伸出手以后才发现中间还隔着一层阻碍,触碰不到,却叫人心痒难耐。
两人难分难舍,可终究还是要经历短暂的分离。
宋桑池亲眼看着对方背对着自己,在房间里一件一件褪下了所有的衣物。
每当一件衣物滑落到地板,都像一次无声的邀请,头顶洒下微黄的暖光将陶酥的肌肤衬得滑腻而又精致,一丝不苟。
陶酥光着脚踩过地上的衣物,钻进了浴室里。
磨砂玻璃上映出模糊的人影,给外头的人带来极致的视觉冲击,里头明明有可以拉上的帘子,可陶酥却没有任何一点要拉上的意思。
直到淋浴蓬头开启,粼粼的水声自浴室里头清晰地传出来,钻进了宋桑池的耳朵里。
她就坐在床尾的位置,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往其它的方向瞥,不过这样的克制似乎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越是压抑,反而越是控制不住,胸腔里那颗胡乱跳动的心还在砰砰乱跳着。
明明房间里打着冷气,却还是始终感觉周遭有股燥热的空气围绕着自己,疯狂地想要钻入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时间慢慢流逝着,这样度过的每一秒钟都被无限拉长,叫人觉得格外的漫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宋桑池觉得自己似乎好一点了的时候,浴室里面的水声忽的停住,陶酥的声音穿透玻璃面自里头传了出来:宋桑池,你帮我拿一下放在外头洗手台上的浴球。
浴球?
宋桑池怔了怔,起身朝浴室外头的洗手台望去,只见台面上确实放着一个未开封的精致盒子,走近一看才发现盒子的包装上写着玫瑰浴球之类的字眼。
是酒店特意准备用来泡澡的。
也就是说,陶酥这么一时半会是没准备出来,还想在里头泡个澡。
宋桑池伸手将东西拿起来,眼神微微闪烁着。
看到了吗?陶酥再次出声询问,同时也可以看到玻璃上的人影在移动,这会儿已经到了浴室门口的地方。
宋桑池拿着浴球的手紧了紧,直接玻璃门被拉开,陶酥从里头探出自己的脑袋和半边湿漉漉的肩膀,细腻光洁的肌肤上有晶莹的水珠在闪耀。
宋桑池微微转过身体,冲人抬手示意: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陶酥弯了弯眼眸,沾了水珠的长睫微微颤动着,她微微张合着唇瓣,也不知是在邀请还是在要求,那麻烦你帮我拿进来。
说完,陶酥将脑袋缩了回去,不过并没有关上玻璃门那条打开的缝隙。
如果说先前还是隐晦的暗示的话,那么现在这句已经可以说是十分直白的明示了。
宋桑池终于读懂了隐藏在这一系列行为背后的意思。
是陶酥在问自己:要一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快乐!
第64章皮影
粼粼的水声停止了,不过偶尔还会断断续续响起像是浪花拍打水面的声音,它们从玻璃那边传出来。
床边,干净得泛光的木质地板上她们褪下的衣物交叠在了一起。
浴室里的光线是明亮的,昼亮的灯光照在四周围的磨砂玻璃面上,耀眼而又夺目,从外头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个挨得很近的人影。
就像是传统的皮影戏,幕布背后两个纸片小人在强光的照射下照着早已定好的剧本为台下的观众演出,在夜晚曾经上演过无数遍的皮影戏啊,观众们都能够猜出她们下一步要做些是什么,说些什么,却还是百看不厌,乐此不疲。
没有人不乐衷于这样的美好,没有人不愿意沉浸于这样的美好。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本就是一种美好。
这么久不见有想我吗?那天晚上曾在电话里问过的话,宋桑池又在现场亲口问了一遍。这一次,声音不用再穿过手机才能落入陶酥的耳朵里,她一字一句,放缓了语速在对方的耳旁低声询问,哪里想呢?
空气中腾升的白色雾气弥漫,将两人包裹其中,她们看不清楚彼此的脸,陶酥半虚着眼眸望向眼前的人,明明就近在咫尺,却感觉对方身上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柔光。
大约是头顶的光穿过了腾升的白色的雾气,落到了宋桑池的身上,以致如此。
宋桑池的话问得实在过于直白,此刻的她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大胆直接地回答对方的问题了。
我不知道。她有些害羞,将额头轻轻抵在了对方湿漉的肩膀上,整张脸藏在半边阴影里,躲避着宋桑池灼灼的目光,以回避对方的问题。
含羞草在受到外力触碰的时候便会将自己紧缩起来,这是大自然衍生出来,赋予这种害羞植物一种神奇的本能。
而某些时候,陶酥的本质实际上又和含羞草没有太大的区别,或者说,她就是。
宋桑池有些拿捏不准,上天赐予自己遇见的这个精灵姑娘,她时而热情大方,却又时而含蓄内敛,她拥有两种极度不同的两种特质,每一种,都能让自己着迷沦陷。
没关系,既然不知道的话那我们慢慢验证一下就有答案了。宋桑池黏腻的眼神穿过这一薄薄的雾气,落在了陶酥的身上,清冷的嗓音也些许低哑。
她已经发出了预告,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情。
陶酥的声音已然有些颤音了,却还依然坚定:好。
她没有说,这也正是她所期盼的,所乐意见到的。
没有人知道,外头厅里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外,天上的月亮被天上的云朵悄悄掩藏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圆白的月亮尖尖来,似在偷看。
象征着美好的月亮它不愿打扰一对有情人重逢时刻,放任她们互诉衷肠。
在宋桑池所熟悉的数学领域里,一一验证是最笨,最简单,也最为繁琐的一种办法,聪明人往往喜欢一步到位,而不是这样繁琐地验证。
不过这样的理论并不适用于所有场景,就比如,此时此刻。
宋桑池以为,在此时此刻的今晚,陶酥的身上,用那种最为繁琐和笨拙一一验证的方法才是最聪明,且最恰当的一种。
在遇到陶酥之前,她大多数的时间都花费在了研究和实验上,她擅于做实验,也喜欢做实验,为了确定一个结果的准确性而反复去验证一件事情,是她经常会做的事情。
所以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到底是哪里想念呢?
究竟是哪里呢?
陶酥缄默不语,避而不答,却不知晓,人身上能开口说话的地方并不是只有嘴巴一个地方而已。
人类本就是狡猾而又贪婪的动物,宋桑池并不否认,自己从见到陶酥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开始贪图对方身上的东西了,直到今天,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