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愿意向他人伸出援手的前提是自己身处一个舒适自在的环境里,当自顾不暇的时候,自然也就很难再去担心别人过得是否如意。
去世的是从小就和陶酥很亲的外公。
后来那整整一周的时间里,陶酥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心里,不曾再打开树洞后台分享旁人的心事。
因为她自己尚还有一堆心事无处倾诉。
正应了那句我渡世人,何人渡我?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太多,导致这个公众号才刚刚有了要火的迹象便又重新寂落了下去,就如夜间盛放的昙花,绽放的时间太短终究只有片刻的辉煌而已。
后来,公众号就彻底废弃了。
陶酥和那名网友只见最后的一点联系也断掉,她不知道对方最后是否回复了自己发送过去的消息,网络上的纷纷扰扰对于现实中的她来说,也不再重要了。
她不知道那是宋桑池。
也不知道自己在以后还能遇见对方,更不知道当年的那名网友后来改头换面换了一个新的账号,仍然继续给这个废弃的树洞发送自己零碎的心情。
这么仔仔细细算来的话,宋桑池比她这个公众号创立者陪伴树洞的时间还要久。
明知道不会再有回应了,却仍然固执的继续发送。
陶酥的内心何止是一点点的触动,她整个人陷入无言的沉默当中,真相来得过于突然,猝不及防击中了她心里那处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对宋桑池这个人生出无限的愧疚和怜爱之心。
她忽然觉得,自己当年的行为大约也能够称得上另类的负心了。
太阳缓缓沉落于西山,陶酥给宋桑池发送过去的消息直到夜幕降临以后才有了迟来的回复,对于女友在抽屉里发现的这个手机,宋桑池似乎有点惊讶。
不过从聊天过程中来看,也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端倪来。
【那还能开机吗?】她只是问。
【能。】陶酥简洁回复,乱七八糟的思绪使得她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和宋桑池进行轻松愉快的交流。
【那是我几年前念研究生的时候用的手机,当时我以为手机掉了,所以新买了一台还办了新卡。】
【后来捡到手机的人给我送回来了。】
所以旧的号码,干脆和新的号码一起沿用了下去。
陶酥听着宋桑池讲述这些事情,她甚至都没法装作稀松平常,像往常一样向对方撒娇讨夸说你看我今天把家里打扫得多干净呀~,她心里盛满了歉疚和自责,她这时候,很想要见一见宋桑池,看到对方的脸。
关于旧手机的话题,两人没有深入交流,几句话就简单带了过去。
宋桑池回南城的航班,在第二天下午。
国庆假期的第二天,导航地图上到处都是大红色的拥堵路段,就连通往机场的高速也不能幸免,宋桑池的意思是让陶酥不要出门来接了,免得一来一回堵在路上会很糟心,她自己打车回来大约还要方便一些。
陶酥嘴上答应得很好,却在挂断电话的下一瞬就拿起车钥匙出门了。
她想要立马见到宋桑池,不能再有片刻的耽搁。
她已经忍了一晚上了。
鲜艳的花束和出众的外貌使得陶酥成为了人群里最亮眼的那一个人,她抱着满满一大束艳红的花站在接机口,丝毫不在意旁人打量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看到了大屏幕上宋桑池所坐的那一趟航班已经准时着陆。
紧接着,就是最后的等待。
直到那道意属的身影从接机口走了出来,陶酥直接迎了上去。
宋桑池!
害怕对方没有看到自己,陶酥率先开口朝前方喊了一声,惹来不少人的侧目。
宋桑池自然也朝她望了过来。
显眼的花,显眼的人,那双清冷的眉目开始有些柔软的弧度。
众目睽睽之下,陶酥直接扑进了宋桑池的怀里,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女生拥在一起,纵然有意避开,也还是有一点压到了身侧旁的鲜花。
哎呀,你压到怀里的花了宋桑池低声惊呼,也不知是在讶异陶酥这样热烈大胆的直白还是在讶异怀里的花被压到,但即使如此,她仍旧带着几分不解伸手回拥了对方,怎么了,不是才两天没见吗,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她扶住陶酥的肩膀,轻声询问。
鼻尖萦绕着陌生的花香。
没有,就是
很想你,想见你。
陶酥欲言又止,最后将满腔的心事化作两句黏腻的情话,一双水漉的眼眸盯住宋桑池。
撩拨得宋桑池的心跟着化了大半。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陶酥,倏尔,缓缓开口:你今天很不一样。
到底怎么了?她继续追问。
纵使被撩拨得心动不已,宋桑池也仍然尚存一丝理智知晓对方的个性,这定然是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不会突然这样。
然而陶酥打定了主意缄口不言,又怎会轻易松口:真的没什么!
只是觉得这两天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
话到一半,只见陶酥弯起一双星眸朝自己望了过来,忽然改口: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家吧。
宋桑池有些愣怔与茫然。
可一直在机场等待的人,明明是陶酥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营养液!!
第86章出门
回去的时候陶酥借口自己有些不舒服,所以将开车的任务交到了宋桑池的手上。
回城的机场高速车流量依然很多,不过却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拥堵。
宋桑池航班抵达南城的时间是下午四点,那些七零八碎零散的时间加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原以为陶酥不太舒服的话回程的路上大约要眯上那么一会儿的时间,谁想副驾驶位上的人不仅没有丝毫要打盹的意思,反而时不时要侧过头来盯着自己看,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但又会在她每每转过头去的时候避开回望的眼神,这样包含恰似少女心事的小动作,让宋桑池觉得有些心痒。
在她离开的这两天时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然的话陶酥不会忽然之间有这样的表现。
可到底是什么,宋桑池问不出来。
金秋十月,小区里的桂花树上虽然还挂着点点黄色的小花瓣朵儿,但已经没有了刚盛放之时那股扑鼻的香气,照时间来算,再过不久这花大约也该谢了。
回到家里,将随身带回来的行李放下宋桑池才想起来自己落在抽屉里的旧手机。
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对了,你昨天搞卫生的时候整理出来的那个旧手机在哪儿呢?
我把它放回抽屉里了。听到旧手机这个关键词,陶酥关门的动作也跟着顿了顿,她将门轻轻带上随即转过身来,你还要用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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