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沈明津脑筋一转,很快回道:因为哥哥昨天晚上去拯救世界的时候受伤了。
他说着还做出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
章梓橦立刻目露关切,大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沈明津强忍笑意,等哥哥的封印解除后再给你变一个。
章梓橦重重地点了点头,又体贴道:你拯救世界要小心哦。
说话间门铃响了,沈明津知道是章入凡,直接给开了门。
师傅走了?章入凡进屋扫了眼问。
嗯。沈明津关上门,转身问:浴室没问题了吧?
章入凡点了下头,朝沈明津歉然道: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直麻烦你。
没多大事儿。
那头章梓橦从椅子上滑下来,踮着脚尖去看架子上的咖啡豆,章入凡喊了她一声,说:上课要迟到了,我们走吧。
要出门?沈明津问。
嗯,要送她去舞蹈班。
在哪儿?
槐安区。
槐安区学校多,沈明津想了下说:我送你们过去。
不用了。章入凡习惯性地拒绝。
我早上也没事。沈明津习惯性地拒绝她的拒绝,又故意拿腔拿调地说:你刚才还说会把握机会,现在送上门的机会你不要?
咖啡馆
晚点去没关系。
章入凡抿了下唇,在沈明津的目光下,还是忍不住妥协,麻烦你了。
槐安区和京华区相邻,算是上京的老城区,那一爿学校众多,几所知名大学的本部都设在那儿。近几年为了让孩子进名校,槐安区的房价被炒上了天,章入凡就曾听李惠淑说过,后悔当初卖了房子搬去滨湖区。
章入凡是在槐安区长大的,小学初中高中都在这块区域读书,这次回上京她还没去过槐安区,今天回来,看到熟悉的街景,心底不由生出一股亲切感。
沈明津开车,余光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人,出声问:你是什么时候搬家的?
高考毕业的那个暑假。章入凡回过头。
沈明津点了下头,难怪这几年从来没碰到过你。
嗯?
家在槐安区的同学我基本上寒暑假都会碰上,就是从来没碰见过你,我还以为你放假都没回上京,原来是搬家了。
章入凡以为沈明津只是单纯地感慨,没去想这句话的衍生义。
沈明津在槐安区也住了有些年头了,对各处街道还算熟悉,章入凡给了他一个地址,他不需要导航就将车开到了目的地。
把章梓橦送去舞蹈学校后,章入凡看了眼时间,敲了敲驾驶座的车窗,待车窗降下后俯身说:舞蹈课要上两个小时,我留下来等,你去咖啡馆吧,今天谢谢你了。
你去哪儿等?
我章入凡没有头绪,只能说:随便逛逛。
沈明津若有所思,紧接着问她:你还记得我们中学在哪儿吗?
章入凡怔了下,随即应道:当然。
说说看。
就在隔壁街区。
沈明津满意地点头,又意味深长地说:红桃A,你不觉得约我去学校逛逛,能提高你追到我的几率吗?
章入凡不太确定,会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沈明津的语气说得上是循循善诱。
咖啡馆
再晚点过去也没关系。
离章梓橦下课还有段时间,章入凡还没想好要去哪里消磨等待的时间,沈明津的提议让她心动了。她想,或许到了回忆里的地点,有些问题、有些话就没那么难说出口了。
打定主意,她发出邀约:沈明津,你要和我一起回趟学校吗?
明明是他撺掇的,但章入凡真听话约了他,沈明津还是忍不住高兴,他下巴颏儿一抬,示意她:上车。
.
章入凡和沈明津就读的中学就在隔壁街区,开车不消十分钟就到了,沈明津在校外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好,他们一起下了车,直接往学校走。
周末学生放假,沈明津和章入凡在校门口保安处做了登记后就被放行了,进入校园,如章入凡这般不念旧的人也心生慨叹,蓦地有种时光飞逝的唏嘘。
秋季草木枯黄,校道上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人踩在上面窸窣有声。章入凡莫名想到了安妮,安妮如果来过这儿,一定会给这条路取上一个富有想象力的名字,就像绿山墙的喜悦的洁白之路一样。可惜她不是安妮,她只会枯燥地描述这是一条铺满落叶的校道。
校园里没有学生,空旷得沉寂,平日里越是喧闹的场所,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显得格外萧条。
你毕业之后就没来过了吧?沈明津侧过头问。
嗯。章入凡抬头,你呢?
我经常回来。沈明津抬起手摇摇一指,说:我没事的时候会和朋友一起来打球。
章入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印象中那里就是学校的篮球场。
这几年学校有点变化,走,我们逛逛。沈明津说。
槐安中学算是上京的名校,出高考状元的几率极大,一本率也高,因此竞争很大。章入凡当年为了考上这所学校,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她初中成绩其实不错,但进入高中后也只能勉强稳定在中上游,幸而章胜义虽严苛,但在学习上从没给过她很大的压力,他更在意的是她有没有尽力。
章入凡跟随着沈明津的脚步,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学校有变化,但不大,和她印象中相去不远,即使是读了三年书的地方,她也并没有什么留恋之情,也不怀念。于她而言,每个地方都是途经之处,就是所谓的家也并非栖息之所,迟早要离开,就不必注入太多感情。
沈明津显然不一样,他感叹了句:真快啊,一下子五年过去了,也不知道班上的同学现在都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章入凡回答不了,她和班上同学基本没联系了。
高考完谢师宴的时候大家还说要每年聚一次,也没聚起来。沈明津蓦地想到什么,低头看向章入凡,谢师宴你没来。
嗯。
为什么?
章入凡犯难了,她不觉得这是个需要解释的问题,但在沈明津眼里,缺席谢师宴的确需要一个理由。
我不想去。
沈明津似是料到了答案,只是叹一声,果然。
你以前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都交不了心。
章入凡有时候觉得自己过于冷漠,甚至冷血,所以才会抗拒和人产生羁绊。
毕业时对同窗她没有不舍,只是觉得一个阶段结束了,总是要和一些人生过客分开,这不是什么需要伤感的事。但此时听沈明津这么评价她,她心里居然并不好受。
沉默间,章入凡和沈明津绕到了教学楼背后,看到早已枯黄衰败的草坪,他们想到了同一件事。
谢师宴你没去也好,我那天喝了酒,你要是去了,指不定我耍酒疯,又要找你表白一次,到时候再被拒绝,我的少男心真的会碎一地。沈明津言语自嘲,似乎想通过玩笑来消解悲伤,假作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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