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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亿本正经(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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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朗说要待到月底,巴黎这边有世界咖啡展,他要去试试今年哪个产区的咖啡豆比较优良。

他去办正事,季长善自然不能阻拦。

她沉默一阵子,彭朗心知肚明,季长善并非黏人,而是担心他和苏涵水在异国他乡擦出情愫。

他又做一遍保证,甚至多加了十道雷作违约惩罚。

季长善笑不出来,只说:你别再用原来的打火机了。

彭朗于是把苏涵水送的打火机收进抽屉,下楼买了一只新的打火机。

那只打火机在他抽屉里待了快一个月,回国的前一天晚上,彭朗收拾行李,并没记起要把那打火机一同装进口袋。

他的行李箱摊在地板上,一半用来装画册,另一半盛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物件,都是在街上转悠时买的。

从夏特莱车站一直往北走,到蓬皮杜中心的那条大路上,店铺繁多。

彭朗在蓬皮杜侧面的一家绿植店里,看见一盆蓝花,它散出的香气跟季长善身上的差不多,他买了拎在手里,出店门看见对面行人道上有人摆摊。

这里长年累月分散几个地摊,彭朗走过去扫了两眼,有条雾蓝的珠串手链映入视线。他想季长善戴上这个,小臂会衬得更加白皙纤细,一定很好看。

类似的手链,彭朗在巴黎各处买了十来条。准确说,每当在街上想起季长善,彭朗就会买下使他产生联想的物件。

他把这些东西拎回公寓,挑选能带回国的装进行李箱。他打算见了季长善,当着她的面,一一数清自己在巴黎想了她多少次。

原本以为没多少东西,现下思念堆积半箱,径直入目。

彭朗眨了下眼,心中沉寂,良久后,桌上的烟灰缸中落满烟头。

他蹲回行李箱边,一件一件取出那些杂物,把它们藏进随便一处柜子,像从来没有见过那些可量化的想念。

翌日下了飞机,彭朗开车到西瓦台,先回公寓里洗漱剃须一番,又下楼坐进车里。他降下车窗,点了两支烟,夏末微风习习,烟气朝同一个方向散去。

彭朗给季长善打电话,说自己在楼下等她。

今天周六,他们要去郊外的彭家别墅。

季长善坐上副驾驶,彭朗冲她笑一笑,没有多余的话。

他轻踩油门,车子向前移动。季长善透过挡风玻璃看前路,一直在等彭朗说些什么,或者牵一牵她的手。可是,彭朗像同她朝夕共处十年之久,彼此都看厌了,也就异常冷淡。

她的余光不禁往彭朗脸上瞄,这人半分没瘦,胡子剃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仿佛见不见她都无所谓。

季长善环抱起胳膊,仔细对比彭朗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久别重逢,他没有抱她亲她,这已经很奇怪。车跑了一路,他嘴里只冒出那么几句无关痛痒的闲话,像正经人一样。

季长善轻蹙眉头,偏脸瞧了眼彭朗,他并没有回看她。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两个待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是她先去找他的眼睛,彭朗一定会转过脸问她怎么了。要是当时没牵手,他也会顺势握住她的手,用拇指摩挲她的手背,等待她有什么话要说。

季长善欲言又止,每隔十几分钟看一眼彭朗。他专心致志当司机,抵达彭家别墅后,车子在地库停稳。他从后备箱中取出两个礼盒,把两只手都占着。季长善走在他左边,原本和他并肩而行,走了几步故意放慢步伐,落后彭朗三米,看他会不会回头找人。

彭朗走出五步,回了下头。

季长善停在原地,脸上空无表情,随即加快步子,把彭朗甩在身后。

39.有病你是不是有病啊,彭朗。

彭家今晚吃日料,请了一位名私厨带着家伙事儿到家现做现吃。

菜单是石渐青提前定好的,她了解彭家人的口味,多选了一些生鲜鱼虾,至于季长善喜欢吃什么,她并不愿意管。

石渐青请厨师先行备餐,见小夫妻一前一后进了家门,迈优雅小步到他们面前,简单说明今晚菜单,象征性兼顾客人的喜好问:长善也喜欢吃这些吧?不喜欢的话,看看再加点儿什么?

季长善一口生食都不吃,原本也会直截了当地提出来,但是今天不一样。

她用余光瞥着彭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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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一起吃过无数顿饭,有一遭逛到日料馆子前,彭朗饿了就问季长善吃这个行不行。她被彭朗牵着往店里走,迈出半步,季长善晃一晃他的大手说自己不吃生的,彭朗从此再也没提过下生鲜馆子。

他什么都知道,今天却没抢先一步代她说明问题。

季长善不理解彭朗的变化,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跟石渐青说:吃什么都行。中午吃多了,晚上没什么胃口。

石渐青满意离去,彭朗一言未发,季长善转过脸足足盯了他五秒钟,这人才垂眼与她对视。

他眼神坦荡,若无其事问:怎么了?

季长善没有回答,兀自往前走。彭朗跟在她身后,目光描着季长善纤瘦的背影,三秒四秒,眨了下眼,看向家中随便一处陈设。

这顿晚饭吃得和往常一样和谐。

季长善喝了一碗虾丸清汤,间或吃几口小菜。彭朗在她旁边坐着,慢条斯理捏几条鱼虾手握品尝。石渐青多吃了一条白虾青柚手握,也不清楚是这东西合胃口,还是瞥见季长善很少落筷,所以更有胃口。

彭诉仁夹一片石垣贝,蘸料搁进嘴里嚼。他一双老眼在儿子和儿媳妇之间徘徊,适时提起他们搬新家的事情。

季长善用筷子尖从竹签上拨烧鸟串,眼睛抬了一下,又低回去看鸡肉块掉落盘中。她想听彭朗怎么说,如果他还要跟她一起买房子,大概不会糊弄他父亲。

他们已经选好了几处房子,准备近期抽空去看。彭朗实话实说,季长善在一旁听着,凉了一半的心没有向另一半传导寒意,也就没拒绝彭朗夹过来的天妇罗。

她三下五除二吃完,彭朗又递来一碗热汤,季长善看他一眼,彭朗正蘸料吃石垣贝,同他父母说这东西很好,甘甜,有淡花香。

季长善端起小瓷碗,眼睛扫着轻晃的水面,不知道彭朗是不是在他父母面前做戏,但不喝白不喝,反正她也没吃饱。

晚饭后,石渐青例行邀请大家喝茶,今晚她心情畅快,不需要通过沙发拐角处的花瓶验证底层麻雀的无知。

她给季长善端去一杯白毫银针,微笑着请客人喝茶。

季长善不想今晚失眠,否则和彭朗在一个房间里躺着,头脑越清醒,越要胡思乱想他有什么毛病。

她呷了一口茶水,意思意思就不再动茶杯。

彭朗和季长善同坐一张沙发,两人间隔着二十厘米,没有人主动拉近距离。

他同父亲谈论自己在世界咖啡展上的收获,彭诉仁不时点头发表看法,彭朗打算进一步开发拉美产区的豆源,扩充朗郁的精品系列。季长善默默听着,想他们父子俩可真不把她当竞争对手。

茶水慢慢续了三回,彭朗的眼镜片总蒙着雾气,季长善瞄不清他的眼睛,他也没摘下眼镜,往她这边瞧一瞧。

捱到九点半钟,彭诉仁夫妇上二楼歇息,季长善坐在沙发里面,环抱双臂等彭朗叫她一起上楼。他暂时没有回房的计划,取过茶壶添满杯子,季长善偏脸瞅他,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彭家的阿姨端托盘来收茶具,见气氛不对,单冲小夫妻笑一笑。

彭朗起身帮阿姨收拾桌子,随她进厨房扫了眼还剩什么吃的,没什么熟食。

他转回客厅,沙发上空无一人,季长善大概已经上楼了。

彭朗去院子里抽了一支烟,回到三楼推开门时,季长善正在拉窗帘。

他迈进屋里,手和嘴都很老实,没像从前似的,一进门就凑到季长善身边,抱她摸她还不够,得亲到床上,把她亲出笑亲出细汗才肯放手。

季长善并不想跟彭朗说话,直接从床上抱起换洗衣物去洗澡。

彭朗踱步到书房,随手拎一本画册坐在桌前看。

他手机摆在桌角,大约过去一刻钟,手机屏幕震动着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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