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卿睫毛微垂,嘴角下拉,哼道:求人总得付出点东西。
你答应我了?程深墨咬牙道。
喻安卿:看你表现。
舍命陪君子的后果,便是第二天下不了床。程深墨揉着肚子,哭哑的嗓子哼哼唧唧。昨夜似乎到达了从未有过的深处,颤抖得癫狂,被洞穿的异样感,深深刻印在身体里。
腰酸背痛,两股颤颤,红红紫紫的痕迹遍布全身,脖颈尤为明显。别说离开皇宫,就连房门都不敢出。有药膏涂抹,痕迹也需一周才能消,程深墨心里暗骂喻安卿禽兽。
坤兰殿内,李贵妃愤怒地摔了血燕羮。
皇儿,你当真没有听错?喻安卿说他是皇子?!李贵妃怒道。
唐晏:千真万确的事,喻安卿亲口承认的,儿臣绝对没有听错。他们还说圣上有意封他为皇子。儿臣也想不明白,父皇怎么会冒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私生子?!
母后,皇上成年的皇子除了老大、我,便还有一个不成器又体弱的。如今老大大势已去,皇上正重用我,半路再杀出个这么大儿子,皇上今日认回他做皇子,明日就可能让他当太子!咱们不能不防啊。
你慌什么?不过是卖艺的贱子。认回来又能怎样?背后无人撑腰,拿什么和我们斗!李贵妃冷语道。
唐晏点点头,喃喃道:听说喻安卿的娘亲十一年前就被害死,他还在找凶手呢。不知道什么情况、能不能利用此铲除他?
竟是那贱人的儿子!不可能,不可能。李贵妃猛然想起一人,骇得心跳加快,险些站不住。
当年办事的人明明回禀,那贱人服毒而死,孩子溺死在河里,面目全非,怎么还能活着?
是夜。
暖春抹着泪珠,整理花房太监的遗物。太监至死没有供出她,她以无罪释放,平安无事。
突然,房门被推开。
李贵妃和唐晏,还有两三名太监,其中一人手持白绫,出现在她的面前。
暖春心下一惊,急忙叩首:娘娘,奴婢为您办事多年,口风严谨,从未出过差错,您饶了奴婢吧。
李贵妃冷笑道:本宫问你,当年你真的毒杀了平素珠?
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确实无误,府尹结案,还是您暗中施压才了结的。暖春战战兢兢地回答。
李贵妃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她儿子呢?你别告诉我人已经溺死了,溺死的人怎么可能活生生站到我的面前,甚至还被皇上认下!
暖春脸色顿时变得惊慌,抖着煞白的唇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当时我毒杀完平素珠,出门寻孩子,恰好听到有孩童溺水,去查看,有人说是平素珠的孩子娘娘,是我大意马虎,请您谅解我吧。
现在说什么都无用,怪只怪你办事不利!识相点,自己动手,看在你为本宫尽力多年的份上,本宫留你全尸,继续庇护你儿子,让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李贵妃威胁道。
当年,李贵妃父兄深受先皇器重,皇上亦对她高看几分,宠惯非常。
有一日,却在和她行房前,对着一方绣帕出神。李贵妃哪里能忍,多方打探,得知绣帕为宫内一绣娘所绣。
绣娘受皇后喜爱,时常奉召皇后身边。那绣娘长得极美,日子久了,皇上的魂都被她勾走。
人在她这,心却不在。没等到出手,绣娘突遭恶疾病死,她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又过了几年,李贵妃偶然在皇上的寝殿内,发现了那方旧绣帕。
她恨得难受,不想娘家姊妹进宫时,手上竟有一模一一样的帕子,说是在一处小绣房里买到的。
李贵妃派人打探,发现狐狸精没有死,给皇上生下孩子。
这时,皇后宫里洒扫的婢女暖春被她找到把柄。
这贱胚子入宫前,与人私通,有个私生子,时常偷送钱财出宫。她许以重金,收买了贱婢的儿子,控制住暖春,为自己所用。
本以为事情做得干干净净,没想到出了大纰漏。
李贵妃越想越恨:贱人!本宫数到三,否则别怪本宫不客气。
三!
娘娘,奴婢真的是无心过错。
二!
泪水糊了脸,暖春起身,握住白绫:娘娘,请您说话算话,不要为难孩子
且慢。清朗的声音传来。
几人回头,院内燃起火把,点亮宫灯,明黄色的身影赫然在其中。
皇上、皇后、喻安卿悉数到场,看李贵妃的眼镜如暗夜里的猛兽,一个赛一个嗜人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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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双方对峙
人赃并获,李贵妃无从抵赖。皇上考虑到贵妃腹中胎儿,将人幽闭坤兰殿,封闭宫门,侍卫严格守卫,不准人进出。
虽未撤职二皇子,太子却重新起势。
群臣哗然,纷纷察觉这次事件是皇上故意设计的圈套,清洗朝廷内根植的李氏党羽。
李氏派系官员名单,喻安卿已列成奏折给皇上查阅。升任调离的圣旨如雪花片似的飞入各家,一日间超过二十人,或贬谪或贪污抄家,疾风骤雨般动作令百官战栗。
李氏头顶上悬着一把利剑,落下的时间早一秒晚一秒,已没多大区别。
二皇子唐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找不到头绪。
后宫倒是难得的静默无声,各宫妃嫔心里惧怕得要命,唯恐皇后怪罪。
殊不知皇后当夜便病了。
程深墨被召入万宁殿中请脉。
娘娘脉象沉涩,咽中有物吐之不出,咽之不下,加上神情恍惚,脸色灰暗,小民推断乃是郁气于心,小民开的方子功效有限,最主要还是娘娘自个解开心结,宽心方能不药而愈。
程深墨开了副疏肝解郁、补心养神的方子。
安卿找到了仇人,了却一大桩心事。
他多少从喻安卿口中了解到皇后与其娘亲是闺阁密友,皇后知晓好友死亡的真相,难怪心中郁结难疏。
乌皇后微微颔首,抬头示意贴身宫女拿出自己所做的画轴。
墨儿,我唤你墨儿吧。你与卿儿情投意合,卿儿娘亲不在,我便算你们半个娘亲,这幅画轴是我送你们的结婚贺礼,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她还想说什么,只听外面禀告说皇上往这边来了。
乌皇后摆摆手道:过些日子,事情平定后,我亲自为你们主婚。煎药自有奴婢,你无需日日过来,多陪陪卿儿。他心里定然难受,你多多宽慰。
程深墨点头应好,接过谢礼盒子,退了出去。
唐皇进来,皇后半倚在床头,微微颔首,柔弱道:请恕妾身身体不适,不能给皇上见礼。
皇后虽年逾四十,可长相端容华贵,有牡丹盛世的大气之美。一向强硬的皇后竟露出些许娇弱之态,唐皇顿时心生爱怜。
梓潼躺着便是,何须对朕如此客气。没有事先告知你,前阵子让你受了些委屈,朕着实愧疚。唐皇温言细语道。
乌雅皇后:皇上哪有过错?若寻不得真凶,妾身才内心有愧。
唐皇内心雀跃,多少年了,难得皇后对他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