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姐笑着说:你才多大,你懂什么?等你嫁人了就会知道,五殿下这种人太难求了,这世上多的啊,是昌平王世子那种人!
她转过头来问姜五月:五妹妹,你说是不是?
姜五月:
姜四姐接着规劝她说:你也不用羡慕嫡姐,五殿下文韬武略,气宇轩昂,对嫡姐一心一意。而昌平王世子她有些为难的样子,虽说处处比不了五殿下,但起码容貌和身世摆在那里。以你的身份,成了世子妃,可要烧香拜佛吧,莫要祈求太多了。
姜五月掩唇一笑,道:劳四姐为我着想,不过我家夫君已经足够优秀了,我非常的满意。
她不容许别人说萧诩的坏话,结了婚的就是有底气,就是护短。
姜初雪打量着姜五月,见她虽然有些疲惫,恨不得坐着就睡着似的,但脸色红润,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
明显过得不错。
姜五月过得好,姜初雪就不开心。
没待多久,外面便来人喊她们去吃饭。
姜初雪面带微笑地走进姜五月,想要挽起她的胳膊,姜五月淡笑着看了她一眼。
女眷们在一处吃饭,主位坐着程氏,姜初雪拉着姜五月一同坐在了程氏身旁。
来,五妹妹,姜初雪给姜五月倒了一杯酒,递给她,你我从小一起在母亲膝下长大,一朝出嫁,一朝回门,今天就让我们一同敬母亲一杯吧!
程氏的眼眶顿时感动得湿润了,她看着姜初雪:雪儿,难为你有这孝心,不过当母亲的,看着女儿出嫁,也是、也是开心的
说着,她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姜初雪无奈地安慰她:娘亲,你不用这么伤心,就算我出嫁了,也能时常回来看你不是?
程氏抱住她:可是,五殿下可会允许?
夫君他待我极好,如何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来,娘亲喝了你敬我的这杯酒
程氏与姜初雪抱头痛哭起来,旁的姐姐妹妹们也都开始安慰她们。
姜五月自回姜家来还没说过几句话,姜初雪递给她的那杯酒也没有派上用场,她拿住酒杯转了转,看着眼前这副感人肺腑的场景,将酒杯搁置在了桌子上。
轻轻的咯嗒一声,被屋内喧闹的哭泣与安慰声盖住了,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是程氏身旁的刘妈妈,她撩起内堂的门帘子,一阵凉风吹过,姜五月紧了紧自己衣服。
只见她慌里慌张地迈步走到程氏身边,大凉天的,额上竟然覆了一层薄汗。
刘妈妈的到来实在破坏气氛,程氏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见刘妈妈如此焦急,只好擦了擦眼泪,随着刘妈妈暂且离了席。
夫人,京兆尹来了,就在门口等着,说想要请您过去一趟!
程氏皱眉:你说什么?
刘妈妈便又重复了一遍。
程氏并不焦急,也没有问官兵为何而来,只是冷哼道:喊人将他们赶出去!我是什么身份,京兆尹也敢派人来捉我?
程氏是朝廷二品大官的夫人,定国公的女儿,身上是有诰命的。
她简直有恃无恐。
不过京兆尹显然不恃强。
刘妈妈额上冒着汗,她抹了一把:夫人,他们不肯走啊!已经有人去通传老爷了
程氏突然瞪向她:为何不拦着?!
刘妈妈嗫喏道:奴婢、奴婢没拦住
母亲,发生什么了?姜初雪在宴席旁,远远问了一句。
程氏道了声:无事。
接着问起刘妈妈:所谓何事?
刘妈妈道:据说是九年前那桩事,柔姨娘死时
程氏脸色一变:谁会知道那件事?!
说完,随即她想到了什么似的,突地转头看向席上的姜五月。
姜五月淡笑着,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她远远一敬。
程氏脸色霎时更加难看了,那表情,恨不得吃了她。
她知道了些什么?她发现了什么?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想干什么?!
如果不是当初她好心,没弄死她,姜五月真以为她能好端端活到现在?不感激她就罢了,如今竟然想要恩将仇报?!
不过就算姜五月知道些什么又如何?
程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现在的女婿可是五皇子,若无意外,未来便是皇帝。
京兆尹若敢定她的罪,以后可会有什么好下场?
夫人,大小姐,老爷喊你们呢。姜尚书传人来唤她了。
姜初雪奇道:我们女眷在这里吃饭,爹爹喊我和娘亲有什么事?
小厮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程氏理了理衣服,笑了,她家老爷还算有良心,定是以为身为五皇子妃的雪儿会为她撑腰,便将雪儿和她一同叫去。
她冷冰冰地看了姜五月一眼,没良心的蠢货,真以为自己嫁给了昌平王世子,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
昌平王世子应当和她一样,是个蠢货才对。
昌平王世子是个蠢货,萧川以前和他的丈母娘看法一致。
但他现在不敢这么想了。
两个女儿回门之日,京兆尹上门来抓人,姜尚书内心里面是觉得非常晦气的。
他将京兆尹迎入客厅中,没什么好脸色。
京兆尹像是不会看人脸色似的,直截了当地同姜尚书说了今日为何而来:扬州张李氏上京状告九年之前贵夫人趁张李氏之妹生产时,买通稳婆害死了其妹。虽时隔九年,但人证物证皆全,请允许下官将贵夫人带去衙门审问。
姜尚书在听到这段话时,愣住了:你说什么?
京兆尹道:请允许下官将贵夫人带去衙门审问。
姜尚书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京兆尹可真是好大的官威,管天管地,竟然还管人家的家里事。五皇子冷笑道。
京兆尹向他行礼:五殿下,证据确凿的戕害人命之事,如何能算简单的家事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别说程氏仅仅是你的岳母罢了。
萧川脸色一沉:证据确凿?你方才说是九年前的事,怎么?九年前未曾发现,九年后竟有了证据?时隔九年,证据自然有足够时间伪造!
五堂兄,此言差矣,九年的确可以消磨许多事情,但也很有许多东西,却是随着时间流逝越发坚定的。
萧诩竟也来到前厅了,带着姜九星一起。
姜尚书有些不自在,这京兆尹早不来晚不来,偏在两个女婿回门之时来。
萧川看向萧诩,眼神审视。
萧诩笑着走到他跟前,低声道:比如说郑州邙山山匪,历经十六年,如今难道不是越来越壮大了吗?秦家世代制药,想不到养兵,也有一手呢
萧川大惊:你!
不枉秦家从十六年前就开始努力拉拢定国公,如今五堂兄得偿所愿,想必你觉得自己已经大权在握,离那个位置仅有一步之遥了罢?
你还知道些什么?!萧川已有些慌张了。
萧诩笑道:堂兄不必担忧,弟弟和您不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如今,只想为娘子的生母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是守口如瓶还是真相大白,全凭堂哥做主。
萧川自然是不相信他的。
他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这个平日里纨绔无比的堂弟,竟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萧川不确定萧诩知道多少,不确定他会不会真的守口如瓶,但此刻他只能按照他的意思来。
萧诩后退一步,对着姜尚书拱手道:岳父,我家娘子的生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
姜九星抬头,看着姜尚书,眼中有震惊、疑惑还有痛苦:爹?
姜尚书突然叹了口气。
萧川默了片刻,深深地看了萧诩一眼,他道:岳父,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处理,不便在这里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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