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了两秒,莘晖澜微微的朝她挥了挥手。
瞻鸣栉想说什么,做点什么,都被小朋友这个动作挡了回来。她抿唇,挥手后留给莘晖澜一个背影。
莘晖澜看她这样,觉得她有心事,但自己已经赶人了,不好问。下次还是不急着赶人吧。莘晖澜又在如何与家长相处的笔记本里添加了一条,给她们多一点思考的时间,大人总是很谨慎,有话要想好久才能说。
莘晖澜的朋友反倒有点不忿气。
你妈咋回事啊,大半年看你一次,一次一个小时不到。要不你把她开了吧,到我家去,我妈妈可好了。任弥慧义正言辞的给莘晖澜建议着。
莘晖澜觉得有点好笑。自己这个朋友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稳重,实际上憨憨的,还是一副小孩样。我觉得她们这样也挺好,至少我不用担心今晚要吃菠菜。菠菜是任弥慧最讨厌的食物。
任弥慧脸明显黑了黑。好像很有道理她忽然又有一点羡慕莘晖澜,至少她不用勉强自己吃高营养食物。
各有祸福,各有利弊罢了。看书吧。莘晖澜总结了一句。任弥慧照旧无视了她听不懂的话,开始跟莘晖澜一起看书。
澜澜没事吧?!瞻鸣栉刚刚开门,泠笠雅急切的追了过去。
她有事我还能这么淡定的回家?放心,我那边没出任何问题。但这是这个月的第三起了吧?瞻鸣栉按着泠笠雅的肩膀,推着她进了客厅。
实际上是第七起了。今天几乎同一时间,致意区,米区,沪区都发生了类似的事件,地点均为学校,从幼稚园到初中均出现了受害者。8号也有一起在黎区的案件今天才交往我们分部。
泠笠雅神情有些低落,受害者几乎为未成年,还有少数教师。
把握着人类的未来的人接二连三的死去,她有很不详的预感。
案宗带来了吗?报道呢?瞻鸣栉坐下。多数人只知道泠笠雅是IPAO的副队长,却不知道她也是曾名噪一时的大律师,甚至后来转到幕后也以秤邪的名字指导着她的学生继续为贫苦百姓免费打官司。
就知道你要。桌上。案件方面的事找泠笠雅,靠谱。瞻鸣栉坐在沙发上开始研究了。
不多时,瞻鸣栉放下了手里的资料,只是眉头还皱着。
你怎么想?泠笠雅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宗教案件。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信奉思维场异能的人,但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更别说做出为其献身这种报复社会的行为了。
有点意思。暗处的人躁动了。瞻鸣栉跟地下组织的联系更紧,知道的自然比泠笠雅多。
她顺着思维场这条线摸下去,跳过最近安分不少的骇珀等组织,一个最近闹的很热的名字呼之欲出。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就不管这个了。我要放假,替你管这么多事累死我了。泠笠雅又准备开始她的摸鱼日常。
第37章
泠笠雅。瞻鸣栉忽然喊了她一声,语气严肃,眼神飘渺,似乎像是在透过泠笠雅看一个陌生人。
泠笠雅眉头皱紧了。一句你想跟我吵什么还没说出来,瞻鸣栉忽然抵住她的腰,低下脸,额头几乎要碰到一起,鼻息弄得泠笠雅有些痒。
莘晖澜是你女儿这件事,暴露了。
她说的不是我们的女儿。泠笠雅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瞻鸣栉你想干什么,吵架?
瞻鸣栉没有回答。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泠笠雅背上滑动,另一只手划开泠笠雅棕黄的头发。额头终究是碰上了,眼神却避开了。
雨丝腻滑,黏在窗上透着亮,朦胧的灯光从千百个小家里散出,汇聚在一滴天泪中。泠笠雅想起来她们第一次似乎也是在这样一个秋夜进行的。那会儿两个人还很稚嫩。瞻鸣栉说自己学了,就先上了手,也是同现在一样,拦着她的腰,抚摸她的鬓角。
结果这人半途还爬起来翻她记的笔记,可把泠笠雅气到了,一晚上没再理瞻鸣栉。
如今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泠笠雅也想过当年自己是不是不该追她,感情不分先来后到,她来得早,似乎不如那人来的巧。
但那人早已消失,自己和她也生米早煮成熟饭,再思考那些可能也没意义。
兴许是回忆的咸淡恰到好处,泠笠雅冷静了不少,也从瞻鸣栉的作为里悟出了一点意思。出了什么唔她一句话没问完,嘴唇便被瞻鸣栉堵上。
一个绵长娴熟的吻,不掺杂多余的情感,没有冗杂的思虑,只有彼此。
明明是她难得主动,泠笠雅却尝出一丝苦涩,夹杂着不可说的无奈,就像秋雨浇透的泥土,晒干也冰凉依旧。
她们分开彼此后,空气凝滞了片刻。最终双方一起开口了,瞻鸣栉示意泠笠雅先说。
我知道你有你的考量。不能告诉我?当泠笠雅第一次接触那些预言,她就知道她们俩的未来注定身不由己。
我不希望继续拖累你了。往后的事愈靠近未知,会愈危险。再次当那个家喻户晓的大律师,好吗?说的话很含蓄,瞻鸣栉的语气却跟两人要恩断义绝一般。
什么啊。真挚的诺言也抵挡不过瞬息万变的现实。泠笠雅忽然咧嘴。她明白瞻鸣栉想做什么了。
行。你以为我会这么讲?你想瞒过的人不是瞎子,你想骗的人也不傻。
更何况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不可能亲眼送你上断头台,自己却在阴影外苟且!
说到这里,泠笠雅音量不自觉的加大,身子颤抖起来,情绪激动。
瞻鸣栉抬眉,看着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子。
眼中这人的面庞一瞬间变得很年轻,眼里尽是阳光,二十多岁的姑娘眉眼弯弯,仿佛千种风情都藏在她的一颦一笑里。又在眨眼间长上皱纹,写上疲惫。瞻鸣栉攥着她的一只手,冲她温柔的笑了一下,同阴霾里的聚光灯一样不合时宜。
啪手掌接触皮肤的声音很响,泠笠雅瞳孔缩了那么一瞬,赶紧抽回手。
裂痕可以制造。家暴够了吗?疑似出轨,私生女够了吗?从这里打到楼下,吵到人尽皆知,够了吗?
瞻鸣栉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有力而带有威压,此时的她仿若上位者,野心与期许写在眸子里,命令一般的话语从开合的唇里冒出。
她疯了。泠笠雅侧身,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腕,斜眼盯着她。自己其实也挺疯吧。爱情上,友情上,工作上。就连自己的思维场也会加剧这一点。
从前危急时刻敌友不分的大肆厮杀,所以瞻鸣栉才会给自己想方设法换任务,还要不让更高层的人发现不对。
泠笠雅一直知道,瞻鸣栉就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她的使命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如果有人要挡她的道,能力范围内她会很果然的处理掉他们。
能力范围外的阻力当时虽无能为力,但瞻鸣栉不会让这种被动的日子持续太久。今次这般逼自己也是她计划的一环吧。她们若不分开,说不定会坏了她的计划。
尽管瞻鸣栉未曾对泠笠雅言明她详细的计划,泠笠雅一直都这样相信着,她的行为是有理由的,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她会给自己一份答卷。那为了这份答卷,她也该答应这样无理的请求。
好。但委屈终究是占了上风。这么多年她们都走过来了。不论再苦再累,她也没有怨过瞻鸣栉,毕竟一切选择都是她自己做出的。
她本以为她们可以就这样混沌蒙昧到白头偕老,世事难料,她现在都还没长几根白头发呢。罢了,依了她这么多回,最后发泄一次也好。
此时瞻鸣栉已经做好了防护的姿势,泠笠雅没忍住,用带了刺儿的音调开口。呵,你还先准备上了。这不打上去都对不起你的准备啊。她抬手朝瞻鸣栉挥拳,仿佛将自己的所有不满都塞在那道力里,瞻鸣栉没能防住,侧身躲开了剩下的力。
太久没打过了?你退步了。泠笠雅不认为以前的自己能撼动她一步。瞻鸣栉没说话,只是再次站定。想到她最近确实很忙,无暇巩固打斗,泠笠雅没再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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