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他肩膀,你自认禁得起诱惑,可偶尔禁不起时,为什么不敢随自己的心。
冯斯乾在这时睁开眼,看向我后面晃动的木门,他摁住我身子,沉进池水中,忍一下。
我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事,那扇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男人走进来,斯乾,我听浴场的经理说,你在这里。
冯斯乾挡住我,我仰面半躺,呼吸冒出的气泡也尽数粉碎在他身下。
宗易,我记得你不会游泳,怎么有兴致来泳馆。
林宗易笑着,你在滨城,我当然来找你。
我有些憋不住了,肺胀的感觉使我不受控制地在冯斯乾身下扭动,试图浮上喘口气,长发从水面铺开的浴袍边缘荡漾出,林宗易最初只是盯着浴袍下的东西,没确认是什么,当他看清是来自女人的发丝,紧接着眼睛掠过一抹笑意,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
冯斯乾从容不迫,你以什么判定不是时候。
林宗易发出笑声,神情也充满趣味,斯乾,你这张嘴一向是硬,只可惜殷怡的父亲没有看透。
冯斯乾一言不发站着。
殷怡盼有孕盼了很久吧。林宗易擦拭着腕表的表盘,高深莫测的语气,殷家的人,还真玩不过你。
殷怡究竟盼着什么,宗易,你是最清楚的。冯斯乾两三步上了岸,失去阻碍后,林宗易越发肆无忌惮看着水里始终没露脸的女人,斯乾,和我这么见外了,不带上来介绍我认识吗。
冯斯乾与他四目相视,神色波澜不惊,宗易,这几天我也在斟酌,用六个亿填万利的窟窿,并非不划算。
林宗易花费五个亿和黄尧达成交易,冯斯乾提出六个亿,虽然不一定成真,可威胁的意思昭然若揭,林宗易表情变得耐人寻味,是吗。
冯斯乾拿起远处躺椅上的干净浴袍,黄尧是商人,商人重利轻义,谁给他价码高,开出的条件丰厚,他自然任谁驱使,宗易,你以为呢。
林宗易看了一眼水内快要濒临极限的我,这样护着。
冯斯乾往门外走,好像非常有把握,事实上林宗易也的确没有继续等下去,他只驻足了半分钟便离开。
我猛地跃起,用力爬上椅子喘息着,皮肤已经泡得隐约发白发肿,我实在不甘心,要不是林宗易半路杀出,刚才的情况我十有八九能拿下冯斯乾了。
多好的机会,一旦错过,他很明显还是坚持不跟我扯上关系,这次过后冯斯乾肯定有心理准备了,我下手就更费劲。
我思考着新对策,门口突然传来响动,我侧头去看,开门的同时,一双男款的白色皮鞋踏入,鞋尖踩进金灿灿的光影里,每一厘皮面都纤尘不染,从楼梯一阶一阶往下走。
我直起身,自下而上注视逼近的男人,他穿着咖啡色的毛呢西裤,腰腹部位系着一条同色的皮带,皮带扎紧了上衣的下摆,藏蓝色的羊毛衫是云团的质感,箍在男人宽阔的脊背,轮廓十分厚重硬朗,最后是男人那张脸。
他没有在我身边多作停留,直接越过我走向水岸。
我下意识裹紧了浴巾。
打招呼不熟,不打招呼又不合适,我慢吞吞往前挪了两米,喊了一声,林董。
林宗易站在岸上,梭巡四周,像是寻觅什么,不过一无所获,他视线定格在水面,有人上来吗。
我顿时明白了,他在找我。尽管他不知道水下的人是我,可他确确实实在找我。
我清了清嗓子,馆里有其他人吗?冯先生包场了。
林宗易转过身,他个子高出我许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你来多久了。
我脱口而出,刚来。
他打量我晾得半干的长发和潮湿的浴巾。
我反应过来不对劲,不超过半小时。
林宗易一语道破,水里那个女人是你。
我闷声不语。
他说,得手了吗。
我蹙眉,林董指什么。
林宗易卷着羊毛衫的袖子,你说呢。
我又一次领教到这个男人的眼光之毒辣,我退后一步,林董博览群书,我听不懂您的深奥。
林宗易笑了,我认为你只是不懂围魏救赵这一计,美人计可是相当娴熟。
我强作镇定,冯董还等我过去,不奉陪了。
林宗易问,韩助理,有空聊一聊吗。
我脚下步伐丝毫没停,我和林董没什么好聊,相安无事最好了。
我走出泳馆,换了衣服直奔对面酒店,冯斯乾的2809套房。
他正在沙发上连接视频会议,是江城那边的事物,我没有打扰他,小心翼翼放下一杯咖啡打算离去,冯斯乾按了暂停键,在寂静的房间里忽然开口,胸口的红痣很漂亮。
第9章秘密
我本能低下头看自己胸口,什么?
冯斯乾没回应我。
我如梦初醒,原来刚才在池子里的一番纠缠,他也并非全然坐怀不乱,男人该有的动荡他心里都有,只不过他更擅于控制。我走回房间,蹲在桌前笑着问,冯先生觉得我的痣很漂亮呀。
他在键盘上敲击着,好像结束了会议。
看上去漂亮,说不准触感也好。我握住他手,沿着脖子一寸寸下滑,最终停留在那颗痣上。
冯斯乾并没抽回手。
我笑得媚态横生,我母亲说,我的痣是福痣,将来会嫁好男人,冯先生相信吗?
他凝视着散发出蓝光的屏幕,沉默不语。
我操纵他的掌心,手和嘴唇,冯先生猜哪个触感会更好。
冯斯乾手指微不可察的弹动。
我举起他手,面颊贴着手背轻轻摩擦,你是第一个,在水里抱我的男人。
他手指顿时又不动了,我无法探究他此刻在想什么。
我试探着用鼻尖磨蹭他的指节,湿热呼吸蔓延过骨骼,最敏感的一节骨骼,也是第一个令我情不自禁拥抱的男人。
冯斯乾沉静坐着,他苍白的肤色分明如此文弱,皮肤之下的筋骨与血肉却又如此结实深刻,我接收到他传递的体温和脉搏,也为他释放的强烈的矛盾感受出惊心动魄。
我透过他五指指缝,以那样贪婪又迷醉的眼眸对视,你清楚无名指的血液循环是直通心脏的吗?
冯斯乾依然没出声。
我牙齿叼住他佩戴的婚戒,是一枚银色素圈,你可以对婚姻撒谎,很难对爱情撒谎,心跳会出卖你。
我转动他的戒指,冯先生,我有一个秘密隐瞒了你。
我噗嗤笑,无名指和心脏的故事,是我胡说的。
冯斯乾不露声色扬起唇角,弧度很浅。
它们的故事是假,我希望我们的故事有朝一日成真。
他深深地望进我眼底,我勇敢炙热迎上他。
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猝不及防在这时响起,我起身,冯斯乾接通后只简短回复了两句便挂断,晚上有一场酒会。
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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