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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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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易发觉我一直盯着他,试一试吗。

我连忙摆手,我不懂这个。

冯斯乾云淡风轻的口吻,林董的枪法出神入化,你可以学一学。

我颇为震惊,林董也会打枪?

林宗易笑了,打枪吗,男人都会。

冯斯乾也在笑。

我瞬间反应过来,打枪对于男人而言具有另一层含义,我有些不自在,索性充耳不闻,走到休息区清洗茶具。

林宗易在铁皮箱内挑拣着仿真短枪,冯斯乾玩腻了长的,也随手拣起一支短的,试练重量和手感,这次来滨城,宗易你不虚此行。

林宗易对准十米之外的枪靶调整焦距和射程,何出此言呢。

冯斯乾挑完,回到方才的位子,纪维钧昨晚在高层会议上,试图说服我放弃收购万利。

林宗易示意现场的教练将枪靶后移二十米,与起射点拉长到三十米,我没有授意他。

冯斯乾视线定格在他难以琢磨的面孔,先打一枪,脱手了。

林宗易随即跟上,正中十环,我姐夫执意反对他们的事,扶持你压制纪维钧,是看出他的贪婪本性。当然

林宗易话锋一转,我姐夫走眼了,他将饿狼拒之门外,却引猛虎入室。

林宗易在打出第六个十环后,一边给枪膛上子弹一边问我,韩助理,会射击吗。

我摇头,不会。

他伸出手,无妨,我教你。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冯斯乾,迟疑着没动。

林宗易靠近我,拽住我胳膊,直接带入他臂弯,我的手也被他牢牢握在掌中,他把我手指一根根固定在准确的位置,第一次吗。

我僵硬着,我。。是第一次。

他在我耳畔闷笑,别担心,我温柔一些教你。

我感觉林宗易的话非常暧昧,没有回应他。

他手臂揽在我腰间,挺直。

我顺从林宗易的指导纠正姿势,他指着枪上的瞄准镜,看这里。

他几乎倾覆在我背上,林宗易的身体有一股浓烈的,夹杂着强劲荷尔蒙的男人气味,像汗味,又像香水味,更像剃须乳的味道,密密麻麻渗透进我每一寸毛孔和呼吸,我试图挣脱他的怀抱,可他禁锢我太过紧密,我无从遁逃。

林董,我透不过气了。

我本能躲开他,但顾此失彼,天窗涌入的风拂起发丝,无声无息绕住林宗易的袖扣,我往回一扯一拉间,它反而打结,缠得更死,我根本动弹不得。

他摁住我发抖的手背,慌什么。

我说,您的扣子贵,弄断了我赔不起。

不诚实。他眼神流连过我细白的颈,冯斯乾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我和他不同,是难得的美玉我都怜。

我目视前方,并列的两副靶子横向相距五米,冯斯乾已经打了十二枪,除一枪脱靶,十一枪都中靶心。

林宗易从扣眼里择出我的长发,他力道极轻,我没有感到半点疼痛,一缕头发而已,它不知女人心,哪里好钻,就钻进哪里。

他的唇与我的额头仅仅半寸之隔,滚烫的气息浇在皮肤,激发我隐隐地战栗。

但我知女人心。他撩开我鬓角的碎发,鼻尖似有若无扫过脸颊,想寻觅一个强大的后台,我比冯斯乾靠得住。

我顷刻间变了脸色,冯太太告诉您了?

林宗易指尖停在我眼尾那一粒泪痣上,告诉我什么。

我以为他知道我外面的纠纷了,冯斯乾不上钩,我还费尽心机傍他,是为了求条后路抵御那些仇敌,看来我想多了。

我当即说,没什么。

林宗易对我的泪痣爱不释手,我有过三任助理,她们比你的企图心更外泄,我很厌恶那张嘴脸。高级的男人是需要高级的吸引,而不是低级的手段。

我看着他,高级的手段?

「砰」地一声,我手中的枪剧烈震颤起来,强劲的后座力扯得半边身子都发麻,耳朵也短暂的失聪,鼻息间萦绕着浓烈的焦味,我吓得失声尖叫。

林宗易的嘴唇拂过我垂在脸侧的头发,他轻声说,欲擒故纵,胜过直白的引诱。

我别开头,用力闭着眼。

冯斯乾在这时唤他名字,宗易。

林宗易动作戛然而止,他越过我头顶望向冯斯乾。

冯斯乾说,打累了。

我回过神,趁机从林宗易的怀里挣出。

他把训练枪递给教练,用帕子擦了擦手,转过身走向休息区,斯乾,你这位助理,怎样肯割爱。

我步伐一滞,下意识看冯斯乾,他没什么反应,坐在椅子上嗅着茶香,要我的助理吗。

林宗易在他对面坐下,是挺感兴趣。

冯斯乾喝了一口茶,你要她没用,她没有强项。

林宗易有一搭无一搭叩击着椅子扶手,我觉得你似乎不待见她,不如让给我,没强项不要紧,聪明听话就行。

冯斯乾表情越发微妙,聪明与否,宗易,你下结论为时过早。

林宗易满不在乎的语气,笨我也认了。

他含笑打量我,我选择生活助理的标准,从来不是工作能力,赏心悦目比什么都重要。

冯斯乾皱着眉头撂下杯子,茶不浓。

我走过去,我替您换一壶。

林宗易忽然拦住我,偏头朝角落的服务生招手,点了一壶双倍茶叶的庐山云雾,服务生很快便端上来。

冯斯乾看着林宗易,怎么,我是非割爱不可了。

林宗易双腿交叠,靠着椅背,条件你开。

冯斯乾目光掠过我,有几分深意,我立马说,林董,我想留在华京。

林宗易不语。

冯斯乾用杯盖掸了掸水面浮动的茶叶末,宗易,你感兴趣的女人起码有上百个,我印象里没有一个真正拿下你。

林宗易笑着说,深入也就那么回事。

冯斯乾放下杯子,有一件正事要通知你。

他看向我,我将携带的合约交给他,他接过打开,万利拖欠银行贷款四亿九百万,另外有九千一百万的外债,月初是最后的还款日。

林宗易点燃香烟,他没抽,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雾挥发弥漫,他和冯斯乾之间像横亘着一道屏障,狼烟四起,又不见硝烟。

冯斯乾笑意深浓,见你之前,我在酒店先见了他。

林宗易眯着眼。

我给了他一张六个亿的支票,抵债后剩余的一亿是重启资金。你自以为拿捏住黄尧,可你忘记商人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口头承诺永远不及切实利益更打动一个人。

冯斯乾前倾,他对林宗易说,黄尧反了。

林宗易脸上的笑容消失得干干干净净。

宗易,我提醒过你,我看中的肉一定会吞下肚,你不该这份浪费精力在必输无疑的战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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