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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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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额头抵着我额头,我既然敢赌,便不会让它失控,真到失控的地步,我也让你安然无恙。

他摁住我手背,使我掌心更紧密贴着他,我别开头,这种哄人的方式,你总用不灵了,我免疫了。

林宗易闷笑,我以前用过吗?

我说,下一回不灵了。

他淡淡嗯,卿卿,没有下一回了。我保证,任何情况不再牵扯你。

蒋芸曾经说,爱上雇主的老公是不道德的行为,可丑话说前头,将来不干这生意了,我们的优质资源十有八九也是从他们当中产生,离异的,丧偶的,或者通过某一任雇主结识的交叉圈子的男性,总之接触的上流男人越多,眼光也越高,跟老公一起还房贷的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有失必有得,上流男人给你富贵,你给他们面子和台阶,他们肯服个软相当不简单了,一定见好就收,两性中最大的智慧是把握分寸。

我和林宗易情感基础欠缺,利益为先,这样形式的夫妻禁不起过度的冷战,我把他折腾累了烦了,我照样也憋屈。

他吻着我脸颊,浓密粗粝的胡茬黏在皮肤,轻轻细细的疼痒,他一路缠绵向下,吻到汗涔涔的胸口,刚才的情潮未退,仍是一片妩媚艳丽的绯红,他滚烫气息喷薄在我心脏位置,我情不自禁战栗了一下。

林宗易醇厚磁性的嗓音传出,痛快了?

我默不作声,脸色缓和不少。

他眼里满是温柔纵容,看来林太太降服男人果真有一套,哪有女人敢打我,林太太敢打。

我躺回床上,钻进被子里背对他,是我打得吗,你自己打的。

他俯下身,不管我了。

我睁开眼看窗户,管你什么。

他手探进被子里,在丝滑的睡裙上反复抚摸着,我难受,怎么办林太太。

我小声说,怀孕不行。

卧房始终没开灯,适应了黑暗,竟莫名显得暧昧多情,他在我耳畔说了一句什么,我蒙住头不理会他,睡觉了。

他轻笑,没强迫我,焚上一支烟从床边起身,往客厅走去,这时撂在床头柜的手机响了,来显是一串没备注的号码。

他接听,那头的男人汇报,易哥,江源的酒吧查封了。

林宗易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夜幕下翻滚的墨绿江水,幕后老板是谁。

男人回答,是江源。从明到暗和冯斯乾没半点关系,他确实没碰娱乐场的生意。

林宗易神色阴晴不定,江源被他算计了。

男人说,估计是冯斯乾捣鬼,让江源误会您要吞他的场子,他才急了。

林宗易用力揉着鼻梁,这次李忠伦配合我演戏,他目的是立功升一级,我必须尽快捏住华京的把柄送到他手上,否则单方失信得罪他,李忠伦会找我的麻烦。

男人不可思议,原来您没搞到把柄,是诓上面帮了咱一次?

林宗易的手脱离鼻骨,窗外深不见底的江水倒映在他瞳孔,他比江水更加幽深难测,冯斯乾做事滴水不漏,比我想象中狡猾。

他仰起头,天花板折射激荡的水浪,他目光凛冽扫过,拇指掐断了通话。

转天早晨,林宗易陪我在餐厅用餐,他的秘书到蔚蓝海岸送请帖,落款是程威的手写签名。

他看了一会儿,合上搁在一旁,程威有什么喜好,你清楚吗。

程威不恋色,他就一个嗜好玩牌,只玩扑克牌,各种扑克,传统的,德州的,美国的,骰子和麻将一概不玩。

他在澳门博彩输过一架私人飞机,是一种新玩法,专门针对顶级客户的,别墅,飞机,豪车,公司股票,只输物,不玩钱的,后来程威不甘心又去了,输了第二架私人飞机,两次教训没长记性,更没戒掉瘾头,不过不买飞机了,他觉得晦气。

林宗易若有所思摩挲着请帖的烫金花纹,他来江城了。

我一怔,抓程泽吗?

林宗易单手系着领带,谈判,兴许有机会合作。

他吃完早餐没去索文,在书房里安排和程威的会面事宜,原本林宗易定在自己旗下的江都会所,可程威拒绝了,因为他不止接见林宗易,还要与冯斯乾见面,同地点不同时间,他只有一天档期,隔天就得飞回昌城。

我蹙眉,我问问程泽,能不能想办法通融,把工程只给索文。

林宗易在我走进书房后,立马熄灭烟头,他靠着椅背,程威是老油条,他深谙平衡风险的道理,只与索文合作,哪天华京赢了内斗,索文倾塌,程氏也遭殃了,反过来一样。

我问他,在共同合作的过程,华京会掌握索文一部分内幕吧。

林宗易不置可否,当然会。

他随即耐人寻味笑,索文同样会掌握华京的部分底细,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也有弊的突破口,就看谁更胜一筹了。

他从桌后站起,摘下衣架上的酒红色西装,我穿这套好看吗。

林宗易身板宽阔,长相温润,尤其那一股风流的味道,很适合浓郁色系的西装,他穿酒红或深蓝特别魅力性感,冯斯乾更适合黑白灰,中和过于白皙斯文的皮囊,释放眉目间的英气。

我整理着他领结和纽扣,嗯了声。

他调情的口吻,哪好看。

我听出他故意戏弄我,我没理,退后一米,我还没原谅。

林宗易笑了一声。

中午他再次接到秘书的电话,说程威选择了「英雄本色」这家场子。

在航海道29号,是07年开办的,娱乐会所类型的牌场,以打牌为主,场里的发牌女郎看对眼了也能带上楼。

我问林宗易,是你的产业吗?

他坐上车,不是我的,和朋友有些关系。

我也坐上车,我们没乘坐同一辆,他有急事要处理,我先到英雄本色等他。

我到达门口,一眼看见冯斯乾的车,林宗易的秘书说,程威分别约在下午两点半和四点,先见林宗易,谈得顺利五点钟三方再凑上打一轮牌。

冯斯乾显然收到风声了,后到场的肯定吃亏,他恐怕在盘算着提前出现。

毕竟合作也存在油水多和油水少的,自然都想要拿下工程中最核心最肥实的一环,不单是赚钱,核心环节意味着能操纵全盘。

电梯停在四楼,一名三十多岁的男人迎接我,一米七出头的身量,足有二百斤,浑身长满腱子肉,他锁骨下方纹了一颗骷髅头,藏青底色,血红的五官,很是惊悚。

虽然外表震慑人,态度却十分客气,还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林太太,我是会所的经理,林先生通知我了。

我想起我们这行识人的套路,穿西装的一律称呼老板,带痞气的一律称呼大哥,其他人统一称老师,可林宗易的身份摆在这,大哥是万万不行,我犹豫了一秒,小哥。

男人面色一变,担不起,您叫我大雷就行,我当初是跟林先生混饭吃的。

我好奇问,现在不跟了?

他说,干点别的买卖。

林宗易在场面上吃得开,主要是会做人而且够大度,即使不跟他了也不亏待,如此牛叉的会所要是没有他打点,不容易当上经理,他的势力就是这么铺开的。

大雷一直引领我穿梭过走廊,抵达尽头的包厢,他带着我进去,我前脚坐下,他后脚打开墙上凿开的单面玻璃窗,当我看清隔壁的两名男子,我一愣。

他压低声向我介绍布局,外间是休息室,林先生这间是牌室。

我也轻声问他,休息室里的男人知道吗?

大雷摇头,除非是常客,不然不知道。

他退下,从外面关住门,我全神贯注盯着近在咫尺的这扇窗。

穿了一身纯白西装的冯斯乾此刻伫立在朝南的窗下,面前一潭池塘泛着粼粼波光,面积不大,四四方方十米长宽,几条金色燕尾鱼在水面浮荡,而他身后站着那个我见过无数次的男人。

就冲这潭养鱼的池水,英雄本色比江都会所更内行。

水源流动,鱼是有余,象征给玩家带财,守财,是好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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