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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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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举报是我委托蒋芸干的,林宗易这次栽跟头,果然我扎他的那一刀最致命。

我整个人说不出的窒息压抑,我走进尽头林宗易的办公室,四周一片死寂。

曾经的高不可攀,如今的物是人非。

我不是祸根。贪欲,不幸,野心,是林宗易覆灭的祸根。

但我的背后一击,却也推他坠下深渊。

我失魂落魄闭上眼,蹲在墙角。

许久,一阵浓烈至极的烟雾从过道涌入,冯斯乾站在我身后,后悔了。

我回过神,他指尖衔着烟,烟尘笼罩住他阴晴不辨的眉眼,冯斯乾碾灭火苗,我和殷怡还未离婚时,你说自己抗拒三个人的感情,现在你在我身边可怜同情另一个男人,即使他还是你丈夫,他的下场注定了满盘皆输,你们和离婚没区别。他弃掉烟头,沉默走向书房里间。

我一言不发收拾东西,林宗易的办公室非常简洁,几乎没有私人物品,文件账本全部移交调查,我梭巡了一圈,最后只拿了一个他常用的和田玉笔筒。

冯斯乾在办公椅的后方,翻阅一本西方经济学,我靠近他,抢过他手上的书,你为什么在记者面前说那些恩怨纠葛。

既然是纠葛,早晚要解开。冯斯乾又抽出一本棋谱,冯冬在外界眼里不能永远姓林,你要自保,也该撇清抽身。

可我现在不想公布。

冯斯乾平静的神色之下涌动着寒意,他眯眼看我。

我也看他,你想通过媒体的报道,在紧要关头再给他沉重一击,逼他现身。

冯斯乾原本欲盖弥彰的那一丝寒意,在我说完这句,彻底不再掩饰,你这样认为。

第125章忘不了

冯斯乾抬起我下巴,如果林宗易没有伤害过你,我和他斗到今天,他让林太太暗算我,你也听话吗。

我无力直视着他,你明知我不会那样做。

他面色阴冷,因为我是你儿子的父亲,还是仅仅因为我是冯斯乾。

我脸煞白,因为你是冯斯乾。

是吗。韩卿,你这副样子,我已经忍了一天一夜。去年林宗易假死,我想夺取索文,你为了一个死去的男人百般阻挠。

林宗易对我下狠手,我失去华京,你为我失魂落魄过吗。你以为冯冬是他的,在手术台上拼了命为他留一条根。

我最难的时候腹背受敌,要保全自己,还要顾及你平安。林宗易出事,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择出漩涡。你认为他给你林太太的名分,是仁慈和情意吗。

冯斯乾目光凉浸浸,像融了一层冰,林宗易的对手中,我是唯一没有任何把柄的人,直到我身边出现了一个韩助理,他在我没有表现出丝毫动心时,就察觉了你很可能成为我的软肋,他设下圈套一步步引诱你跟了他,用名分捏住你。现在是连根拔除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了,林宗易的心狠手辣会是我和冯冬来日的灾难。

冯斯乾的唇挨近我,他气息滚烫,仿佛在我心脏灼出一个洞,我有时真怀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是不是背叛了我。

我情不自禁哽咽,那份证据是我亲手递上去,昨晚白喆绑了我,他去橡山救我,白喆打算和你谈判,逼周德元撤手,假如上面不撤,就原地解决我。是林宗易不肯拿我当人质,他放弃了。

冯斯乾一言不发。

他的欺骗和利用我都清楚,可我忘不了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忘不了他狼狈离开的一刻。是我给了他致命一击,但轮到他动手时,他手软了。

我眼泪淌过冯斯乾手背,他微微一动。

斯乾,我只要想起他当时的落魄和恨意,就被压得喘不过气。

他望着我通红的眼眶,投奔什么人。

曾经带他入行的人。

冯斯乾松开手,面无表情伫立着,姓什么。

我不着痕迹攥拳,金盆洗手很久了,没提到姓什么。

冯斯乾系好西装的纽扣,带我走出办公室,记者聚集在大楼门口,赵队拉起警戒线拦截,我们直接坐进车里。

他没吩咐开车,司机不敢开,就泊在广场上,降下挡板。

车外一阵骚动,冯斯乾闭上眼抽烟。

几分钟后,他吐出最后一口,掐灭烟头,一把搂住我。

突如其来的炙热体温裹住我,他感受到我的僵硬,轻轻喊了一声韩卿。

我顷刻软了下来,委屈落泪。

冯斯乾吻掉我面颊的泪水,不是嫌弃你。

我一动不动,他搂得更紧,我不想只顾自己发泄,不顾你的情绪。

我情绪确实很差,一种既无助又解脱的矛盾感,撕扯得我几乎快疯了。

我抱住冯斯乾,脸埋进他怀里,他会死吗。

他低下头,下颌抵在我额头,不希望他死对吗。

我以后不撒谎了。我抓着他衣袖。

冯斯乾闷笑,这么大的代价换他活命,冯太太真是下血本了。

我一愣,冯太太?

他注视着我,想嫁给我吗。

我愣了几秒,他眼眸里是幽深的笑意,那笑意分不清真假,我瓮声瓮气,你骗我。

冯斯乾抚摸我紧绷的脊背,也许不是骗。

我整个人伏在他胸口,他用力亲吻我头发。

回去的路上,何江在梧桐道上车,他说孟绮云一直哭,不同意分手。

何江透过后视镜看着冯斯乾,虽然周德元对外没公开过这个女儿,但私下很溺爱,您的做法周德元会不会不满。

冯斯乾摩挲着腕表,这些后面再说,你先办一件要紧事。想办法联系那种人合作,价钱不是问题。

我在他怀中睁开眼。

何江疑惑,您和那种人做买卖?

冯斯乾噙着一丝笑,不行吗?

行是行。何江欲言又止,关键林宗易刚出事,风声都挺紧的,他们未必敢接。

这行见钱眼开,捧得就是火中取栗的饭碗。冯斯乾若有所思眺望窗外,你去云城打听一下,要当地名号最响亮的,放出风,有商人出一千万酬劳,寻一个仇家。

何江也明白了,您觉得林宗易在云城。

冯斯乾笑容加深,碰一碰运气,兴许有缘分碰上呢。

林宗易的通缉在第五天撤销了。

索文集团和江都会馆收缴的财产高达十位数,填窟窿消灾了,林宗易在江城的麻烦算是两清。

冯斯乾再次执掌华京之后,架空了所有大股东,将殷沛东阵营里的心腹处理得一干二净,林宗易名下的股份也强制抛售,华京集团彻底改朝换代。

滨城由于周德元在主导,没有停止对林宗易的扑杀,而且愈演愈烈,旗下的棋牌厅,酒吧和洗浴中心,一律歇业整顿。

第六天,周浦来到澜春湾,他说有接单的了。

他掏出一张照片搁在桌上,仇蟒,六十三岁,绰号蟒叔,当年能称呼他蟒哥的那批人,陆陆续续上岸了。仇蟒目前在云城,经营木材生意以及三家酒吧。他培养了娱乐产业的几大巨头,遍布各个城市,除了华子,基本都栽了。

冯斯乾竟然如此迅速挖出一个隐居幕后多年的人物,蟒叔的浮出水面简直令我猝不及防,我一恍神,碰洒了手边的豆浆。

周浦望向我,冯斯乾也偏头,眼神掠过空了的杯子,怎么了。

我偎在他肩膀,我最怕蟒蛇了。

他擦拭我嘴角的糕点屑,是蟒叔。

我握住他手,听绰号瘆得慌,我们别掺和了,万一沾上甩不掉,给自己惹祸。

冯斯乾讳莫如深打量我,却对周浦说,你继续。

看来他非要会一会蟒叔了,我垂眸,回避他的审视。

仇蟒在明面上也差不多不干了,这回咱们出价高,把他手底下的人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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