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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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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宗易感受到她的燥热,他睁开眼,夹着烟的手避开,火苗远离她,身上有伤,坐会就走。

黄清一怔,你受伤了?

他猛吸一大口烟,胳膊挡住胸膛,不碍事。

她玩弄他皮带的金属扣,你在云城留多久。

林宗易轻笑,怎么,非要睡一次才舍得放我走?

她面颊绯红,你要是留得久,多陪陪我,行吗。

林宗易熄灭烟蒂,没回应,意味深长打量她,你瘦了不少。

黄清匍匐在他膝盖,痴痴看着他,我每天都在等你,天黑了,盼你出现,天亮了,又睡不着,慢慢熬瘦了。她腔调哽咽,六子说,你有老婆了,这一年半才没空来见我。

林宗易嗯了声,不全是为这个。

黄清紧紧搂住他腿,那还为什么。跟你这么多年,我不听话吗?

烟灰缸里的烟头死灰复燃,他指腹碾上去,彻底灭掉,你多大了。

三十一。

林宗易抚摸她脑后扎起的马尾,不小了,考虑自己的后路。

黄清惊慌失措,你不要我了?

林宗易笑了一声,我要过那么多女人,我负担不了哪个女人的一辈子。

她脸埋在他手心,华哥,我不一样。

林宗易启开一瓶酒,都一样。

黄清泪眼朦胧,华哥,让我跟着你吧。我会安分守己,我不会招惹你老婆。

林宗易带点玩味审视她,手勾起她下巴,跟着我要付出一点代价。

黄清听出希望,立刻说,我心甘情愿。

林宗易眯眼,像一匹危险的野狼,你对我什么感情。

我深爱华哥,至死不渝。

是吗。他笑容敛去,面无表情问,真的肯为我死吗。

黄清点头,我肯。

林宗易手背流连在她眉眼,清楚我养你八年的原因吗。

她凝望他,华哥喜欢我。

对,其他女人,都只是掩护你的幌子。林宗易俯下身,吻了她耳垂,声音带着浓烈的蛊惑,记住了吗。

黄清喜不自胜,华哥。

她感动拥住他,那你老婆呢。

她拿什么和你比。林宗易手指缠绕她发梢,她跟我八年,我也许早就厌倦了。

这一幕,令我不由攥拳。

六子偷偷窥伺我,嫂子,您别计较,华哥喝酒了,男人喝上头了,就爱胡说八道,糊弄女人。

黄清倒酒的工夫,她发现门敞开了,也顺势发现了门口的我。

我不躲不闪,同她对视。

她不明所以站起,观察了我许久,似乎问我,又似乎问林宗易,这位是华哥的太太吗?

林宗易偏头,深沉的眼神掠过我,一秒便收回。

黄清没得到他的答案,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她主动走向我,仇太太。

云城这条道的同行都默认华子跟仇蟒的姓,将来接管仇家的买卖。

我吩咐六子,你回去吧。

他不放心,那您呢?不能闹脾气啊,蟒叔正愁没借口收拾您呢。

我再次看向里面的男人,我好歹是明媒正娶的太太,华哥难道还丢下我吗。

林宗易下颌紧绷,凸起的腮骨鼓了鼓,他放下杯子,默不作声系衬衣扣。

六子走后,我问女人,你是黄清。

仇太太不嫌弃,就叫我清清。她回头望了一眼林宗易,华哥平时也叫清清。

我拧眉,清清,卿卿。韩,黄,皆是H开头。不特别熟悉的,冷不丁一听,真没准把俩女人混淆了。

我当场拒绝她,我一向不喜欢和陌生人自来熟。

我没理会黄清的示好,越过她直奔林宗易,宗易,我带药膏和纱布了。

他注视我,药膏和纱布呢。

我两手空空,我顿时一噎,忘车上了。

那你来干什么。他笑意深浓,捉奸吗?我捉你,你捉我。

我深吸气,我来给你上药。

他半倚半坐,姿态慵懒,药呢。

我烦躁不宁,我都告诉你了,忘车上了。你没带耳朵吗?

黄清下意识看林宗易的反应,以他的地位,没人敢当面骂他,他半点没恼,依然平静,真关心我,你忘不了。

那你呢?我是掩护她的幌子,王晴娜,仇蟒,他们真刀真枪瞄准我,我替她遭殃,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的婚姻是吗!我玩了命和他赌气,不止药忘车上了,车还忘家里了呢。

林宗易冷笑,这是追着气我吗。

黄清在这时进来,仇太太,我这里什么都有。

有食人鱼吗?有五米高的鱼缸吗?有馊饭和拉屎的桶吗?

我抄起桌上的酒瓶泼向林宗易,他一动不动,一瓶酒泼完又开第二瓶,林宗易终于起身,夺下我手里的瓶子,再发疯。

我追上前,含泪拽住他,林宗易!我给她腾位置。

林宗易并没停下,他走进浴室,关上门。

黄清随即堵住,仇太太,您如果是一个聪明女人,应该明白华哥的态度了。

我端详她,如果你也是一个聪明女人,应该明白规矩,情人拦着正室耀武扬威

我翻转右手,红色指甲油衬得肌肤像牛乳一般白腻,我手不是白长的。

黄清笑了,那仇太太不妨试一试,这巴掌打下来,华哥更不走了。

她倾身,在我耳畔小声说,我会无比感激您的扶持。

她说完这句,合住推拉门,浴室也隔绝在里间。

我在沙发上坐了片刻,里头悄无声息,我决定去走廊蹲着,谁丢脸谁知道。

这招效果很好,我刚蹲了半小时,经理就进去向林宗易汇报,几分钟后,林宗易换了衬衣出来。

他伫立在那,霓虹将他身影拉得很长,极为寂寞深刻。

我也见好就收,缓缓直起腰。

林宗易走过来,翻开烟盒盖,牙齿叼出一支,他额头和脖子浮着一层水珠,我感觉到他体温冰冷至极,像是刚冲了凉。

我仰头,面庞苍白素净,挂着浅浅的泪痕,我饿,也困。

林宗易一言不发摸裤子口袋,没带打火机,他撅折扔在脚下,韩卿,你最擅长闹翻天,再用楚楚可怜的模样勾男人心软。

我试探钻进他怀中,他没抗拒。

大夫说你不能沾水。我吸鼻子,我对不起你,没看住你。

避重就轻的招数玩得真漂亮。林宗易波澜不惊垂眸,大夫有说过,我戴帽子会加重伤势吗?

大夫不管这些。我啜喏着。

他气笑,我也舍不得打你,因此你有恃无恐,背着我批发了一堆帽子,闲得慌了,就扣一顶,对吗。

我抱着他腰,我这次没有背叛你,我发誓了,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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