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嘶哑嗯,是他。
冯斯乾抬起头,你拦什么。
周浦一怔,冯董
韩卿要揭穿他,你好像很着急。冯斯乾看窗外,我让你查,你全部查明了吗。
周浦说,查明了。
冯斯乾又问,没有明知故犯的遗漏吗?
他们对视,漫长的沉默后,冯斯乾先移开,吩咐周浦,逼停他。
周浦回过神,当即刹车,停在道旁的路灯下。
沈正培的司机开得非常猛,猝不及防撞上这辆宾利的后车灯,隐约听见炸裂的破碎声。
责任在我们,周浦没打指示灯。
司机探头,刚要破口大骂,他认出宾利的型号,这种车型的车主非富即贵,而且十有八九是低调的顶级富商,或一把手的私车,他又咽回了,你会开车吗!
沈正培搂着女人,在后座本来玩得尽兴,被颠簸得兴致全无,他催促司机,真晦气,给钱了事!不追究了。
司机甩出一沓钱,不偏不倚砸在后轮胎的位置。
冯斯乾降下车窗,神色高深莫测,他没有说话,只焚上一支烟,透过朦胧的雾霭,他面容倒映在后视镜中。
深沉,阴狠,诡谲。
一股神秘简单却又逼慑人心的气场。
司机不认识冯斯乾,倒是这副少见的风度,他察觉不一般,随即扭头,小声提醒沈正培,沈董,是一位人物。
沈正培从女人的衣服里钻出,紧接着后座降落半截玻璃,视线隔空交汇,他大惊失色,冯董?
冯斯乾衔着烟,手搁在窗框,有一搭无一搭摇晃着,漫不经心笑,沈董,我在湖城兜了大半圈,见你一面相当不容易。
沈正培额头冒汗,司机见状也熄了火,冯董来湖城,我实在没收到消息啊。
他推门下来,直奔冯斯乾这扇车门,我有失远迎。
冯斯乾看向沈正培,我好奇一件事,沈董最好坦诚一些。
他赔笑,我尽量。
冯斯乾盯着他,华京是得罪了瑞和的盟友,还是沈董自己将我看作了对手,决定打响这场商战呢。
第171章斯乾,你太护短了
冯斯乾没有挑明程泽,不然沈正培更不肯多言,毕竟在名利场有规矩,大一级压死人,正的压副的,千亿压百亿,百亿压十亿,阶层严格分明,程泽的底子比沈正培硬实,完全能吞下后者,他自然畏惧,不挑明反而能多挖点内幕。
是瑞和集团的盟友。
冯斯乾眼神幽深,多长时间了。
沈正培说,半年。
半年。
我刚找上程泽,想要和林宗易离婚,那时开始他就在布局了。
我浑身一阵阵发寒。
冯斯乾单手支着额头,漫不经心扫了沈正培一眼,下一步计划呢。
令华京陷入资金紧缺的困境,再联系您的贷款银行,终止继续放贷的同时,还要提前收回先前的贷款,尤其是大企业,掐断了钱源,等于死路一条。
去年冯斯乾堵了四十多个亿的窟窿,目前他压根吃不消再堵一个窟窿了。
你的盟友,还和什么人往来。
沈正培压低声,据说有那方面的势力。
冯斯乾意味深长,姓熊,姓林,还是姓仇。
沈正培拧眉,这我不清楚了,不过他们每周六在滨城兰江港口的西餐厅见面。
冯斯乾抬腕看表,今天周五,他们见面日期你有把握吗。
沈正培信誓旦旦,一楼VIP雅间。
姓熊是花豹,程泽利用他在明处搞事,半月前已经浮出水面,其实花豹很好解决,别看他现在成气候了,狗腿子上位终归名不正言不顺。
是仇蟒本人也不要紧,是林宗易就麻烦了,他立功赎罪的目标是仇蟒,没理由再搞冯斯乾,所以是仇蟒打着林宗易的旗号在兴风作浪,再嫁祸他。
冯斯乾和上面有关系,替上面铲除不少事,谁动了他,谁算是惹了大祸,仇蟒相当于借白刀,砍死不知情的林宗易。
我也急于知道程泽到底和哪一拨人接触上了,要真是第三种,林宗易熬不到立功那天,便摔死在半路了。
冯斯乾吩咐周浦,送沈董上车,下次守规矩,沈董的车是你能截停的吗。
周浦推门下去,恭恭敬敬鞠了一躬,沈董,我不懂事,冯董教训过了,您多担待。
冯斯乾面无表情看向沈正培,沈正培当然明白给铺了台阶要痛快下,撕破脸不好看。
程泽既然在幕后指挥,就不打算当面斗,冯斯乾如今查到瑞和了,自己不服软,闹大以后万一程泽撤退了,瑞和的实力和华京硬碰硬还差点道行。
沈正培试探问,那华锦湖的项目?
归你了。冯斯乾波澜不惊,有一个条件。
沈正培似乎没料到冯斯乾如此大方,把华京的命脉都割爱了,华锦湖的生意舍了,华京的资金链
我不会让你难做。冯斯乾眉眼含笑,我牺牲利益确保你不露馅,你要回报我什么。
沈正培看着他,没吭声。
你过来。
他走向宾利,弯下腰,冯斯乾附耳说什么,沈正培点头。
他站直的一霎,目光定格在我脸上,好半晌才移开。
周浦作出手势,沈董,您请。
沈正培返回自己车上,又补充,冯董,还有您身边的女人。
冯斯乾吸着烟,审视他。
沈正培笃定重复,我这位盟友,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您的女人出手。
他又瞟向我,您与其牺牲华京的利益,不如牺牲个人利益,是平息的最好捷径,否则华京禁不起接连的重击。
冯斯乾默不作声,坐在一片黯淡斑驳的光影里,他那张脸也晦暗不明。
沈正培离去后,周浦坐回驾驶位,没发动,等冯斯乾发话,他掐了烟头,迟迟没出声。
斯乾。我轻声喊他名字,你有办法抗衡程泽吗。
冯斯乾揉着太阳穴,程氏根基太厚。程泽只是耗着,耗二十年都耗不空,何况他有几分本事。
我低下头,我以为他一只兔子,原来是一匹狼,是我看错了,才引狼入室。你和林宗易的很多底细都是我告诉他的,我太过信任他,也一度太依赖他了。
冯斯乾透过指缝打量我,你有时很精明,有时又很荒唐,荒唐得被人戏耍,被人利用掌控。
我不由自主发抖,对不起,斯乾。
他没再回应。
周浦在这时拿起手机,冯董,赵队的电话。
冯斯乾接过,不等他开口,那头语气急躁,林宗易昨晚出现在江滨公路,在天台劫走一个人。
冯斯乾皱着眉头,境内没有与他相干的人,他劫走了谁。
赵队回答,林恒。
冯斯乾看了我一眼,林恒不是在云城吗。
赵队懊恼极了,我还一直纳闷,仇蟒再如何手眼通天,一个活生生的人能凭空运送出境吗?总有蛛丝马迹,没想到我们被耍了,仇蟒没把林恒带出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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