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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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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气风发,我天真明媚,彼此最好的年纪,最干净的面孔。

但一切又都变了,变得陌生,狰狞,复杂。

我完全回过头,你想说什么。

他从水池中央游过来,我和胡娇,有我的身不由己。

我踩在冷冰冰的大理石地砖,你和任何女人纠葛,与我没关系。

程泽仰头面对我,韩卿,迄今为止我没有出格。

他看了一眼门口,确定没有胡娇的影子,这两年,我父亲被她牢牢地攥住,她以秘书的身份陪他出差应酬,财务,客户,资源,她插手了公司太多事,你根本不明白这些对一所集团而言是多么致命。

她本意取代我母亲上位,可程氏禁不住丑闻风波,所以我父亲不得不退位,仓促交给我继承,胡娇随时会用它们当筹码威胁他离婚。除非他不是董事长了,曝光后危害才能降到最低。

我没想到胡娇胆子这么大,程威的几个私生子虎视眈眈程氏这块肥肉,她竟然敢蹚浑水,掌控集团的核心,她不怕出意外吗。

程威纵横商场的道行,还摆平不了女人吗?

亡命徒怕死吗。程泽同我对视,一个是受制于名利地位的男人,一个是无所畏惧的女人,男人赌不起。

胡娇这类女人,算是我的加强板,很会利用机会,对于权势与婚姻的野心极其大,一旦沾上,要甩掉她非得扒层皮不可。

我冷笑,那你联手花豹坑害林宗易,收买章徽荣和仇蟒吞掉华京的项目,也是你身不由己吗?

他郑重望着我,我的私心居多。

我目光定格在他面容,半年的时间,你打着帮我的幌子,却通过我掌握他们的动向,暗中排兵布阵,对吗?

程泽在水中站起,他急不可耐向我解释,韩卿,我用性命发誓,我没有动过伤害和利用你的念头,我是真心护着你。

我一步步逼近他,你从未利用我吗。

他停在那,像静止住。

我问,我最忌讳的,最不愿发生的利用,哪怕一次,程泽,这半年你有过吗?

他低下头,水珠淌过他落寞的眉眼,韩卿,我所做的每件事,都为了

你为了什么我不在乎。我失望后退,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我没有变!他声嘶力竭大吼,韩卿,程家有很多儿子,如果我心慈手软,只能沦为内斗的牺牲品,而输家在一个庞大的家族里是活不下去的。

我看着程泽,夺华京,你就赢了吗。

水浪在他身下翻涌着,我夺华京,是唯一接近你的路。

程泽,现在的你,我除了害怕,再没有其他的心思。我当即离开,程泽伸手拉我,我脚下猛地打滑,摔进了泳池。

他只穿了一条泳裤,几乎赤裸搂住我,我整个人踉跄起伏,灌了几口水,程泽抱起我,两具身体在漩涡深处紧密缠绕。

长裙被浸湿,暴露腰臀的曲线,皮肉如同半透明,散发出若隐若现的诱惑,程泽被胡娇挑逗得本就滚烫,又没有发泄出,隐忍的欲火突然失控释放,我厮打他,你放开我!

别动。他嗓音低哑,埋在我耳畔。

我感觉到他强烈的反应,僵硬着不再动,程泽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压下那股火。

韩卿。他炙热的胸膛贴着我脊背,我想娶谁,可以自己做主了。

我扭头,那又怎样。

程泽臂弯勒紧我,我辜负过你,我不会辜负第二次。

他忽然捧住我脸用力吻着,吻得疯狂又深入,像要将我吸进去,我反手一巴掌抡在程泽的左脸,他脑袋顿时偏向一侧。

他喘息着,我也憋得面颊涨红。

来不及了。我抹掉唇瓣上属于他的痕迹,我们永远不可能了。

我随即推开他,冲向池岸,程泽再次拽住我,胸腔急剧隆起,韩卿,两个危险的男人,两场分不清真假的感情,他们能给你安稳吗!

我从他怀中挣脱,我分得清真假,一开始我就知道冯斯乾和林宗易不是普通男人,我对他们始终有所保留。我接受他们的过错,唯独接受不了你,他们没有隐瞒最难堪最狠毒的一面,而你从头至尾都在骗我。

程泽死死地抓住我手腕,我奋力抽离,挣破了皮也不停止,他不忍心,先放了手。

我跑出泳馆,胡娇背靠走廊尽头的一堵墙,正在用口红补妆,谈崩了?

我没理会,按下电梯,她走到我身后,打量我湿透的裙子,你这一身水,有理由向冯斯乾交待吗。

我驻足,望向她,你有衣服吗?

她扣上口红盖,跟我来。

我跟随她进入更衣室,她给了我一件连衣裙,我试了试尺码,有点肥,她慢悠悠躺在椅子上,程泽旧情难忘,你呢?

我站在镜子前,你喜欢他吗。

胡娇说,当然,顶级豪门里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我漫不经心系腰带,你喜欢的是他的势力,还是他这个人。

胡娇冷眼,你还没回答我。

我转过身,他难忘,是因为我们分得不明不白,但我忘了,我一直被误解,我从来不介意不明不白。

她盯着我良久,但愿你说到做到,否则你可玩不过我。

我确实玩不过胡娇,一个只图谋权势名分的女人,心是硬的,手段更是硬的,反正我也没打算和她玩。

我乘电梯返回401,进包厢时,冯斯乾在打电话,何江提醒他,韩小姐回来了。

他皱眉撂下手机,怎么打不通。

我手机泡水了,电池也坏了,没等我开口,他发现我换了衣服,你去哪了。

我坐下,我去露台游泳,遇到胡娇了。

他沉默看向我。

我避重就轻说,争吵了几句。

他这才问,她动手了。

我摇头,没动。

冯斯乾捏住我下巴,迎着昏暗的光亮,嘴唇破了。

我一愣,脑海闪过程泽吻我的场景。

他笑了一声,自己咬的吗。

我抿唇,轻微的灼痛,冯斯乾似乎心里有数,他没再逼问,紧接着点燃一支烟,何江在这时接到一通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半分钟便挂断。

冯董,证据递上去了。

酒桌摆放了一只漆金鸟笼,冯斯乾单手衔烟,逗弄着笼子里的鸟,上面什么态度。

赵队说,数据和账本是伪造的,证据不实。

冯斯乾闷笑,仇蟒果然用假的试探程泽。

何江说,上面一查,仇蟒肯定得到风声,咱们直接瓦解了他和程泽的围攻,兰江的老板作证服务员没问题,那么有问题的只能是程泽了,仇蟒不信任他,更不会合作。

冯斯乾掸了掸烟灰,程泽妄想顺利脱身,他对华京下手,我损失不少,不报复回去,我如何甘心。

仇蟒一向出阴招,万一程泽出事了

我出手了吗?冯斯乾将小盒里的鸟食全部倒进笼子中,我从没参与过他们之间。

何江望了一眼冯斯乾,昨晚收到消息,广平老总在美国被一伙暴徒枪击,导致脑部出血,初步诊断永久瘫痪。

冯斯乾神情淡定自若,用纸巾擦手,世事无常,谁能一辈子平安无虞,他也活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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