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都会为此感动,□□荀的心里却会因此生出令人无法理解的烦躁。
又听余今迟疑过后,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于是荣荀眼底翻涌的阴云更甚,像是在酝酿一场能够淹没整座城市的暴风雨一般。
小金鱼不愿意让他和他一块面对危险。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不悦的事啊。
偏偏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没关系,相信你自己。
余今顿了顿,莫名觉得自己脊背有点发凉。
他也没再坚持要荣荀下车,只是起步时难免有些紧张。
然后就听见荣荀在他旁边慢慢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骑自行车载人的时候,是被迫载一个小孩。
他轻笑了声:那小孩还有多动症,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杠杆上一直摇摇晃晃的,还老抓我手臂,弄得自行车一直没有办法走直线。
我当时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没稳住就带着他一起摔了。
余今在他的声音里慢慢放松下来:然后呢?
荣荀望向余今:我运气不错,没有摔。
余今勾唇笑了笑。
他想他运气也很好的。
不然怎么可能会遇上这么好的荣先生呢。
.
卡丁车的上手难度的确不高。
余今本身就很聪明,不再去担心那些后,也能稳稳上路。
虽然不像荣荀和纪凭语那样可以那么熟练地可以以极快的速度窜出去,也玩不了漂移,但这种开车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余今想,等他以后好了,他要去考驾照。
赛道一圈以最快速度都要跑个十几分钟,更何况余今这样不熟练的新手。
等到他到终点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把头盔摘下来,一双眼睛亮亮的,看得荣荀克制着用舌尖扫了一下自己的犬牙。
余今的兴奋完全没有遮掩:我刚刚差点就做到漂移了!
荣荀摘了头盔下车,把人从车里拉出来:我看见了,真棒。
余今被他这夸小孩子的语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又听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终点等他们的纪凭语说:余今你挺有天赋的啊,要不要跟我学赛车?
余今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然而他身边的荣荀却忽地抬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
刚到嘴边的话卡了壳,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荣荀。
荣荀弯弯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头发乱了,给你理理。
余今哦了声,任由他动作。
荣荀又说:你想学赛车,我也可以教你。
余今瞪大了眼睛:你连这都会?
这世上还有荣荀不会的东西吗?
我很多东西都学过一点。
荣荀勾唇,放下手时,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了余今被头盔闷得有点泛红的耳廓,惹得余今一个激灵,却没有躲,也没有说什么。
荣荀学那些东西,也是因为余今。
他想以后余今对什么感兴趣,他就能亲自教他。
想学吗?
还是不了。
余今认真道:我又不去做赛车手。不过要是以后能考个驾照就好了。
他后面那句话是随口说的,却让荣荀顿了顿。
荣荀眼里的笑意凝实了点。
余今主动提以后了。
看样子这个办法还可以。
等你好点了我就教你开车,到时候再去考驾照。
荣荀看了眼时间:现在我们先去换衣服吃饭。
余今说好,心里乍暖。
荣荀的语气很自然。
他好像笃信他一定会好,没有半点忧愁和感慨。
余今扬起唇,总觉得也许自己下一个七天就能好起来,就会记住他。
因为他真的不想忘了荣荀。
如果重置是他给自己下的心理暗示,那现在他这么迫切地想要记住一个人,是不是就能够解开这个暗示了?
纪凭语和他们一块走:欸,我好奇多问一句,不想说也可以不说啊。余今,你这个病是记不住人,还是会完全忘记啊?
余今解释了两句,纪凭语似乎是觉得稀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为什么是七天啊?
他这个问题问得好,余今也不知道。
按理说当年绑架案长达十四天,他真的受了什么刺激的话,也应该是和十四有关系。
纪凭语又感慨了句:你这好像拍鬼片啊。
余今失笑:确实有点像。
纪凭语这一句打趣,就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本来两个人就是同龄人,纪凭语虽然比余今小几个月,现在还没成年,但他性格在同龄人里比较成熟,人热情却不越界,余今放开了后,发现互相有很多共同话题。
比如他们都喜欢看悬疑类的小说,比如他们都喜欢那些又酷又帅的东西
荣荀没有打扰他们的谈话。
哪怕他在听到余今的笑声时真的很吃味。
他是很想把这样漂亮的小金鱼藏起来,也的确是余今无论怎么样他都喜欢。
可比起那个把自己困在医院病房里,总是望着天花板发呆游神的小金鱼,现在这样笑得灿烂,一双凤眸满是鲜活的气息的余今才是正确的。
不是他会更喜欢,而是他知道活人该有活气。
所以他会压住自己心里那些会摧毁余今生气的念头。
即便是只能躲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影子怪物,也希望他的光能够永远炽烈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荣老板就是疯而自知
还是六点不变哈~换时间我怕我忘了自己要更新_(:з」)_
第26章二十六尾金鱼
下午的真人cs他们没有组两支队伍出来,而是三个人玩。
纪凭语对这边熟,所以是他跟余今和荣荀做介绍:这边真人cs的地图是废弃工厂,地图很大,平时两支队伍玩都要点时间和运气才能碰上,我们三个人玩肯定可以玩一下午。
所以为了不让我们三个在里面转一下午都碰不到人,我们进去是0装备,要拿着地图到相应的物资点去拿装备。
余今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纪凭语又说:反正就我们三个人,就不装感应器算分了,玩得开心就行。
余今觉得这样更好,毕竟怎么看荣荀和纪凭语都是玩这个的高手。
那天荣荀随口就聊了两句枪.械知识,而纪凭语
余今看着他去跟工作人员商量物资投放在什么地方,有种这些游戏都是他设计的错觉。
余今正想着,就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去,就见荣荀垂着眼帘,温笑着看他。
余今:我头发又翘起来了吗?
不怪余今这么问,毕竟几乎每次荣荀碰他的头都是说他的头发翘起来了又或者乱了。
然而这次,荣荀没有再找借口,反而是柔柔一笑:没有。
他感受着因为余今的动作而在他手底下蹭过他掌心的发丝,心情轻快,语气有几分揶揄:不给碰?
余今被他这样的直白打败了:没有但是摸头会长不高的。
荣荀失笑:你现在就矮我半个头多一点而已。而且你还才十八岁,以后还会长,还想多高?
想比你高。
余今在心里小声哔哔。
如果他比荣荀高大,就能更好的保护荣荀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荣荀好像不喜欢他说保护他的话,所以余今没有提。
他只是换了句话:你看纪凭语小我几个月,都比我高。
他就高你一两厘米。荣荀无奈:而且他家基因好。
余今哦了声,又说:那说不定我家基因也好啊,毕竟我现在都一米七八了。
荣荀动了下唇,又把话咽了回去。
余今家里的基因怎么样,余今自己不知道,但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