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不行,老天不行,命运更不行。
这是余今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他瞪大了眼睛,惊喜道:我还可以参加高考吗?我都没有读过初中
但你从来就没有落下学习。
荣荀稍顿,补了句:院长跟我说过。
你只是不记得那些人名。不需要考人名的那些理科,你不是学得很好吗?
他说:你这属于特殊情况,可以跟相关人员交涉,得到一次高考的机会。
余今的心砰砰狂跳。
他看着荣荀,心里有点发酸。
荣先生真的太好太好了。
荣荀迎着余今眼里攒动的光,笑了笑:先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他看了看表:吃过饭后我们就去纪哥家,今天嫂子正好在家休息。
余今说好,高高兴兴地合上书跟着他去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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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总家是住在别墅区的。
公鸭嗓负责开车,余今和荣荀坐在后座上。
上车后没多久,余今就感觉到自己肩膀一沉。
他一怔,偏头看去,就见荣荀的脑袋靠着他的肩膀,而荣荀闭着眼睛。
荣荀?
他轻轻喊了声,荣荀并没有回应。
坐在驾驶座上的公鸭嗓嗐了声,小声跟他说:老板昨晚睡得迟,今天又起得早。
余今没动了,还顺势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荣荀靠得舒服点:他平时睡眠不好吗?
他还记得上次荣荀说他也睡不好的话。
是吧。
公鸭嗓是把余今当自己人的,而且什么不该说,荣荀已经警告过了,那没提的不就是能说的吗:老板他总是晚上一个人站在天台上。
余今:?
这是干嘛???
不过这话乍一听怪惊悚的,但一想主角是荣荀
嗯。
好像变成什么优秀的文艺片了呢。
他为什么要一个人站在天台?
这我也不知道啊。
余今没有再强求。
等到到了地方后,是余今把荣荀喊醒来的。
荣荀睁眼时恍惚了一下:抱歉。
他的嗓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喑哑:我没想到我居然睡着了。
他就挨着余今,说话的气流和声音都顺着送进了余今的心里,惹得余今轻咳了声。
尤其结束了公事的荣荀已经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休闲服,再配上这睡眼惺忪的模样
没事。
他忍不住叮嘱:你还是要注意休息啊,现在年轻人猝死率直线上升。
荣荀莞尔,但因为困意还没完全散去,笑的有点懒,看着有几分孩子气:好的。
余今又被狠狠勾了下。
他算是发现了,荣荀这张脸就长在他心上了。
无论怎么样都是招惹他。
两人下了车后,余今也见到了纪总家的全貌。
三层的独栋别墅,前面有个小花园,后面有个泳池,旁侧还安装了电梯。
余今对花花草草没兴趣,所以看着花园里的花,叫不出名字,只知道挺好看的。
纪总亲自出来接他们,余今打了声招呼,纪总冲他摆摆手:不用那么客气。
其实他和荣先生的关系挺好的吧。
余今想。
余今跟着走进去,就见一个长头发穿着休闲服的女人在暖气底下嗑瓜子。
女人五官明艳,并不像大众印象中的心理医生那样温柔,反而是很具有攻击力的长相。
来啦?
她也显然是个自来熟:余今是吧?之前就听阿琛说过你了。
我姓陆。
余今顺势喊了声:陆医生。
陆医生笑笑,看向荣荀:那我就先带他上去了?不需要旁听吧?
荣荀没有第一时间答话,只是看向了余今。
余今冲他点了点头,又迟疑了一下:你可以在这等我吗?
荣荀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
余今就放心地跟着陆医生上去了。
纪总家三楼有一间专门的诊室,陆医生解释了句:有时候有些患者不愿意在自己家里,也不愿在医院,我就会带他们来这儿。
她示意余今坐:喝什么?
余今:温水就好。
陆医生:你还挺注意养生。
余今笑了下,知道这是让人放松的小技巧。
最开始的流程无非就是那些,余今已经走得麻木了。
等到不知道聊了多久后,陆医生问:你试过催眠吗?
余今点头:试过,但我还是想不起来。
陆医生:不,你不要去想着要想起来什么。
她起身找辅助工具:你只要放松,什么都不要想就好了。
余今说好。
于是半小时后,陆医生独自一人下楼。
荣荀和纪总对坐着正在下围棋,扫一眼就知道荣荀心思不在棋盘上,下得乱七八糟的。
见到她过来,荣荀放下手里的棋子:怎么样?
其实你也知道。陆医生说:我看和他们看没有什么区别,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愿意迈出那一步,迈出来了,就简单了。
她顿了顿:还有就是如果你希望他能够快点好起来的话,得告诉我他经历的绑架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荀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又想起自己现在在戒烟,已经不戴烟盒和打火机了。
他身边站着的公鸭嗓想要递支烟过来,荣荀伸手挡了:没有办法让他既能好,又不会想起绑架的事吗?
陆医生:
纪总一脸复杂: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你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碰到他的事就说胡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坏消息:我之前玩板好像摔伤肩膀了,肩膀好疼TAT尤其是心脏上面锁骨那一片TAT
但是好消息是!我有二十章存稿!而且!我还可以写(嘿嘿嘿)
下午六点照常哈~
第30章三十尾金鱼
余今按照陆医生所说的去放松了。
然后他做了一个清醒梦。
梦里,他站在一团白雾中,周遭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也没有人和声音。
他就那样漫无目的又不知疲倦地走着,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又或者他早就习惯了。
他被这片迷雾已经禁.锢了很多年。
余今想醒来,却没有办法挣脱。
明明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可他的大脑就像是被这些白雾所侵蚀了一般。
最终余今也不走了,干脆躺在了地上。
他想既然醒不来就这样好了。
他也懒得挣扎,爱怎么就怎么吧。
但当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一道声音清晰地在他耳边炸开。
那是还没有经历变声期,所以过分清亮的少年音:小金鱼!
看不见的人对他说:你坚持一下,会有人来救你的
余今再想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这明明是他的梦境,他却无法操纵。
他只知道有过浓的情绪从他心底升起,纠缠着他,要将他拉下另一个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