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中年男子的长相也不差。
余今比他俩都高,而且他的状态看上去也比看着有点憔悴的两人要好。
他没让他们进来,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们。
女人率先开口。
她扯了个笑,像是很激动地看着余今:余今,我是妈妈。这段时间真的很忙,我们一直在为你的病奔波,也是很久没见你了。
她说着说着,还仿佛真的很伤心一样,掉了眼泪,轻颤着说:也多亏荣老板愿意帮忙,不然真的
听到荣荀,余今勾了勾唇:嗯。
他看向旁边不说话的男人:那,你就是我爸爸吗?
男人缓缓点了点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一样:我叫余林志。我们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进去说话吧。
余今垂首笑了下,站在门口没有动:我的病很烧钱。
他轻声问:你们为了我的病,肯定花了很多钱吧?
女人立马就道:说什么呢,你是我们的儿子,为你花钱,当然是天经地义的啊。只要你能好起来,别说是花钱了,就算折寿十年,妈妈也愿意!
嗯。余林志附和地肯定着她:我们听说你逐渐好起来了的时候真的很开心,如果不是被生意绊住了脚,真的想第一时间来见你。
余今抬眼,那双和女人如出一辙的凤眸,在他这儿,是和女人完全不一样的漂亮和锋芒。
波光流转间,能让天地都为他一个人黯然。
他又问:这些年,你们过得好吗?
女人愣了下,下意识地看了眼余林志。
余林志克制着皱眉的冲动,继续用自己这段时间被强行压着学的语气,温柔开口: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对我们来说,你好才是最好的。
很标准的回答了。
但是余今却扬着唇,语气有点让人琢磨不透:是啊,我过得很好。
他学着荣荀今早的样子,轻轻柔柔地笑了声:但好像你们因为我过得不是很好啊。
这回余林志和女人都怔住了。
只听余今慢慢道:我挺想见你们的,一直很想见一次。
他歪头,虽然是笑着的,眼里却没有半点感情:但只要一次就够了。
还没等余林志和女人反应过来,余今的语气已经转冷:进来就免了吧。这里是我和荣荀的家,不欢迎你们。
我会跟荣荀说的,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大道各走一边。再也别见了。
说完这话,余今就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连再听他们说一句话的念头都没有。
独留余林志和女人面面相觑。
余林志皱着眉,想要抽烟,习惯性去摸裤子口袋的时候,却又想起来自己的烟早在到南界的第一天就被他们收走。
他们说余今不能闻烟味,就让他戒烟。
他觉得很可笑,可又没有一点置喙的权利。
女人握紧了拳头,飞速扫了眼在有点距离的位置盯着他们却没动的那些人:管他什么意思,不需要我们正好!难不成你还真想陪他玩过家家?这个时候不跑还等什么时候?
她说完,就去拽余林志的手,想跟余林志一块趁这个机会逃离。
然而余林志却没有动。
他紧紧盯着关上的大门:等着。
女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胡话?那个姓荣的就他妈是个神经病!这些天我都要疯了!你却要我等着?
你不会真的被洗脑了觉得我们有多爱余今吧?
你还不明白吗?!余林志低声斥她一句后,又冷嘲一笑,言语里再也没有半点气势,有得只有无尽的颓败:如果余今真的不需要我们了,你觉得我们对于那小子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女人一愣:不、不可能吧再说余今可是我们生下来的,他真那么喜欢余今。那我们把余今送给他就好了,他不还得感谢我们吗?
余林志被她这话弄窒息了:那你就抱着这样的想法期待下去,看看他会不会对你感恩戴德吧。
女人是真的不以为意。
在她看来,余今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也是喝她的母乳长大的。
她的孩子,就是她的所有物。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但余林志和女人这种空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存在不一样。
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有一些野心,所以哪怕他经营的是一家拍烂片的影视公司,他也打探过很多商界大佬的名字。
他清楚荣家这两个字在南界意味着什么。
而且昨天荣荀来验收成果时,脖子上带着牙印。
余林志也是意外撞见那一幕的。
看着他们的那个驼背大概是不懂这些事,问了句。
那时候荣荀笑起来的样子,完全不是玩玩,或者觉得余今有趣逗一下而已。
他是想到了余今,所以就下意识地露了笑。
当时荣荀说的也是:你们另一个老板前几天跟我闹脾气。
驼背那个二愣子直接就问了:啊?老板,你们怎么了?
荣荀勾着唇,轻哂了声,面上的温柔却怎么也掩不住:他气我洗冷水澡。
就是从那句话开始,让余林志彻底清醒,不再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他只能祈求一件事。
求曾经被他狠心舍弃的孩子愿意再回头看他一眼。
.
关了门的余今转身,往里走了两步,就见荣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上,静静地看着他。
余今微停,刚才的气势瞬间没了。
他朝荣荀走过去,看着荣荀没了表情的脸,嘟囔了句:不是说好了让我单独相处嘛。
怎么还玩光明正大的偷听呢?
荣荀压着心里的情绪,低声问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余今站定在楼梯前,垂下了脑袋:我都不记得他们。
对他而言,他们就是他走在路上也认不出的陌生人。
最多就是觉得那个阿姨和自己长得好像,好巧。
荣荀慢慢下了台阶,仿佛呢喃般:是啊,你说得对。
他是真的第一次对余今冷了脸,这次完全不同于上回在车里的争执,上一回荣荀心里没有火,这回那火都已经烧到了他全身。
又心疼,又气。
好像有一只手揪着他的心脏往上扎针,疼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淡淡道: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他们一死一疯,你也见不着。
荣荀语气冰冷:大家就都不要探究,保持一定的距离好了。
他说完这话,就准备转身上楼。
余今心里一咯噔,下意识地拽住了荣荀的手腕: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有点急:荣荀,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因为过于慌乱,声音都有点抖,带着惊慌,和害怕荣荀真的因为这个和自己生气,不理他了,也不要他了。
荣荀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就想要回头抱他,但他只能克制住。
陆医生说,余今其实还没有彻底地敞开心扉。
她说她认为余今需要适当的刺激。
荣荀舍不得,可他必须做。
还只能由他来。
因为小金鱼现在只在意他一个。
而且
他也是真的心疼到生气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荣荀轻嗤一声,似是自嘲:算了,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