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快步离开。
和小傻子待一起久了,他也要变傻了。
从前的他不喜女人接触,哪怕是快要和他谈婚论嫁的那个世家女孩,都不能触碰他半分。
更别说哄孩子,哄睡觉,梳发簪花。
如今对着这小傻子,他却打破了自己之前的种种禁忌。
是因为重生,还是因为对方乃痴傻之人,秦时岳说不好。
但他不是很想让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样的想法,很危险。
秦时岳关上房门,神情又冷淡几分,仿佛刚才的想法也被关在了里边。
虞氏正在帮姜清平和面,晚上准备做点手擀面吃。
庄户人家,吃饭来来回回也就那几样,虽然眼下不是什么饥荒年代,但条件也不允许他们放肆吃喝。
秦时岳问了下今天情况,听说不错后心下稍安,她现在也能出门去山上玩,摘沙果和做苦皮的事就交给我。
多亏有时岳兄帮忙,妧妧如果能帮到家里,就让她去做,采摘果子这样的事,时岳兄只要给她一点小奖励,她也会做得很好,起码不会乱跑就是。姜清庭笑道。
秦时岳心说那必定不能让她再乱跑。
不然又不知道要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
手擀面下进锅里,姜清平随便炒了两个小菜,招呼大家吃饭。
秦时岳照例是将他和姜妧的端去屋里吃。
黎玉婉正端饭,忽然听到院门被拍了几下,喊秦孤鸿去开门。
秦孤鸿擦擦手过去,打开门,却见一个面容清瘦的年轻妇人正在门外站着,模样有些局促。
你你是村头住着的余娘子?秦孤鸿愣了一下,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人他见过,是村里的寡妇,刚嫁过来没几天丈夫就病死了,婆婆嫌她晦气,再回去娘家也不要她,最后就在村里老屋住着。
妇人点点头,我,我有事想见见你家人。
秦孤鸿没有立刻放她进来,微垂眼睫,有事先与我说吧。
妇人犹豫着,不,我要见你家大老爷。
虞氏从厨房出来,孤鸿,怎么了?
母亲秦孤鸿让开身子,她想要见大伯。
虞氏惊讶,看了妇人一眼,又回头看看走过来的黎玉婉,大嫂?
请进来吧,有事咱们屋里说,不要在小辈面前为难。黎玉婉温和地开口,孤鸿,你和平郎去厢房吃吧。
好。秦孤鸿点点头,拉走想看热闹的姜清平。
秦时岳也听到了动静,打开门看了看。
姜妧好奇地过来,挤进秦时岳身体和门框间,没看着什么呢就被秦时岳按住小脑袋推进屋里,不是说害怕见人,我看你现在倒是一点不害怕。
因为哥哥你在呀。姜妧笑眯眯。
秦时岳虚掩着房门,不要油嘴滑舌的,吃饭。
堂屋里,秦铭有些惊讶,找我?
姜清庭看看这屋里的情况,知道自己不该在这,起身溜出去。
又忍不住八卦地回头看两眼。
要说来到秦家,最捉摸不透脾气的,就是秦铭了。
他在这个家里虽然是一家之主的地位,但好像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负责,有些若即若离的感觉。
和家里人交流也是最少的,姜清庭和秦墓还能闲话几句,却找不到什么话跟秦铭说。
清心寡欲?还是并不在乎?
敢问可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屋里,秦铭疑惑地看着余娘子。
余娘子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下了,把三人吓了一跳。
娘子快起,这是干什么。黎玉婉要去扶她。
请老爷收了我吧。余娘子却直接磕下去,伏在地上。
一边正要端碗吃饭的虞氏下巴都要惊掉了,一筷子面不上不下,不知道还要不要吃。
黎玉婉心头猛地一动,面色微变,又随即掩去,娘子有话好说,先起来吧。
余娘子不敢起,颤抖着继续,我,我知道我嫁过人,但是我没圆房,我实在不想再被村里人欺负,求求你们,求求大老爷救救我吧!
虞氏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没跟着姜清庭一起出去。
现在她走,就有点太刻意了。
而且她好奇秦铭会怎么做。
她嫁进王府这么多年,对这个大哥其实了解也不多,知道他喜欢舞文弄墨,心境淡然,而且
虞氏悄悄看了黎玉婉一眼。
而且之前,王府里是有侧妃的。
秦铭是定南王,成亲三年后娶了侧妃,但是除了秦时岳没有其它子嗣,这是他给黎家的保证。
虞氏都不知道大房是有意避孕还是黎玉婉的暗中手段,反正侧妃还有另外一个妾室一直都没身孕。
但是也都安分守己,没听说闹什么风波。
黎玉婉见拉不起余娘子,也就没再拉,起身走到一边坐下,神色温和,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事儿。
只是觉得意外,在这种穷地方,还有人想要当妾。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若有难处,找村长便是,我帮不了你什么。秦铭询问道。
余娘子扬起脸,清瘦秀气的面容带着一片凄然,只有您能帮我,我求求您收留我吧,我不想被村里的男人糟蹋,我不想被糟蹋。
第57章
今晚小傻子要玩什么花样
余娘子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伤心至极。
一个年轻的寡妇,模样身段都算得上秀气,婆婆不要,说没有这个儿媳妇,娘家也不要,一个人独居,受什么样的苦头,想想也知道。
村里有那游手好闲的男人,也会到她院外晃悠。
秦铭略一想想,也就明白了,他看看背对着他坐着的黎玉婉,而后开口道,我已经人到中年,况且家里又是普通的村户人家,纳妾,是不可能的。
家中房屋也没有空闲的,不能收留你,抱歉。
中年男人温和地说出拒绝的话。
余娘子面色更加苍白几分,可,可你们家已经要在镇上买房了。
你们有钱了不是吗?我会在家里干活的,我只是想找个收留我的地方。
秦铭起身下去,把年轻妇人扶起来,虽然买了宅院,但我们依旧家境贫寒,抱歉,真的不能收留你,更不能纳你为妾。
男人温和地笑笑,甚至拍了拍妇人的肩,客气地请人离开,如果村子里住不下去,不如去三里河试试,那边人多,又不认识你,不管是摘沙果还是做绣工,都能养活自己。
黎玉婉缓缓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情绪。
秦铭最大的好处,是他冷情,从不沾花惹草。
王府里的侧妃和妾室,是依照祖制和听从长辈的话娶的。
可太过冷情,就没有了人情味,他觉得不利的事,或者人,就不给一丝丝余地。
比如现在,他甚至不会说句留你吃顿饭这样的客气话。
黎玉婉应该感到高兴,毕竟这是她的相公。
可黎玉婉一想到从前秦铭亲手给侧妃灌打胎药的时候,就心中一颤。
她在家时就被教导着做当家主母,她学诗书礼仪,也学掌家方法,更学如何管教下人和妾室。
她从没想着自己的丈夫能专情,她有容人的气度,只需要她先生下嫡子,便可地位稳固。
但黎玉婉怎么也忘不掉那个场景。
当时侧妃,可是已经有了身孕啊秦铭那晚回到家,听说之后,就叫人去准备了打胎药。
然后亲手给侧妃灌进去。
黎玉婉作为王妃也匆匆过去了,看到的就是秦铭面色冷静灌药的场景。
听到她来,看了她一眼,王妃来了,正好,吩咐人好生照顾侧妃。
黎玉婉觉得自己一辈子也忘不掉那个眼神。
冷漠,藏着不耐,甚至觉得这是个麻烦。
黎玉婉曾经以为是因为秦铭喜欢她,所以不允许别的女人生下孩子。
但后来她发现,并非如此。
他只是不在乎,也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