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都要黑了,回什么门。
肖家发明的,深夜接新娘,我们也来个深夜回门。
我看你与大将军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想勾引他啊,你不是试过了?
苏曼柳扁扁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苏府。
天将黑,路上行人很少,只有馄饨馆子还开着,散发出香喷喷的热气。有马车追上了她们。
苏姑娘,天黑路滑,将军派我送二位回去。
你是?管家?
对对,我是王管家。车内还有回门的礼物,一会我给姑娘拎下去。
将军还挺有心。
这不是将军准备的,仓促之间,将军哪想的到啊。这是昨日夫人准备的。
那夫人对你还挺好,可惜了你今天就扎穿了人家儿子的心。
苏祁龄望着这一车厢礼物,又望了望面如猪肝色的苏曼柳,五味杂陈。
她那哪是对我好,她分明知道自己儿子在外面寻花问柳,心里对我有歉意罢了。
那不是还送了嘛,不像某些人啊,嫌弃我长的好看,拿枕头捂死了我。
苏曼柳「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涕泪横流。姐姐,姐姐我错了,我嫉妒你的美貌,那是因为我长的丑啊,我不如你,你就原谅我吧,帮我向大将军求求情。
原谅你,也不是不可能。
姐姐只要说的出来,妹妹一定照做。
既然你那脸没什么用,不如划花了去庙里当姑子,我兴许能饶你一条性命。
不行,去了庙里我就什么都没了。我还是肖家少奶奶啊。
哦也是你还欠我一条命,欠肖家一条命,死一次都不够还的。
姐姐既然能够起死回生,那一定能救我性命,姐姐救救我。
我能救你什么?我对你恨还来不及,恨不得要你母子一起偿命。
那就是大将军救了你,对对,大将军屡战屡胜,一定是有些妙法在身上。
苏曼柳脸上红霞升腾,心里打定了主意。苏祁龄望着苏家雕栏玉砌的大门,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二小姐回来了啊,老爷夫人等了一天了,肖公子呢?
苏府管家跑着出来迎接,一探头,看见了苏祁龄,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又吃惊的神色。
大,大小姐?
怎么,出嫁才三天,管家不认识我了不成?还是说我出嫁了,就不用回来了。
不不是,二位小姐快进去吧。
苏府富丽堂皇,目光所及之处都点了明亮的通壁明烛。烛泪一滴滴,像是眼泪。
我的儿呀,一路辛苦了,娘等了你一天了。
娘,她们都欺负我。
苏曼柳进了门,在娘亲怀里痛哭流涕。
好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祁龄?你不是死了吗?
怎么姨娘不希望我回来?还是不希望我三天就回来,要不七天头上我再来看看您?
你这孩子,见到长辈也不行礼,怎么如此没有规矩。
苏父大腹便便,坐在主位。气的两撇胡子都飞了起来。
我以前啊,就是太知礼数了,才让这个庶出的丑妹妹欺负到我头上来。
都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吵闹拌嘴那是免不了的,如果以前曼柳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姨娘给你赔不是。
既然要赔不是,姨娘也做出点姨娘的样子来,站着伺候吧。
你,嫁去了知府家涨本事了吧,女婿呢,玉瓷呢?
姨娘怕是消息太不灵通了,你那好女婿,今日上午被你那好女儿当街拿金簪刺了十几下,现在恐怕血流不止,断气而亡了。
放肆。你住嘴。曼柳,你来说,她说的可是真的?苏父气的拍案而起,手指着苏祁龄。
爹,娘,不是我的错,那肖玉瓷染了花柳病,现下,恐怕已经传给我了。她还打我,娘,你看看我这手腕。
苏曼柳哭的梨花带雨,露出了带着红痕的手腕。
我的儿啊,谁能想到,这肖家竟是这样的人家。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你去,你去认罪,说是你指使的,跟我曼柳一点关系都没有。
姨娘莫不是疯了说胡话不成。拉我下水有什么好处,不如姨娘去,认了这罪,顶上这人头,说不定肖家能放我们一马。
孽障,孽障啊,你说你竟然当街行凶,我那白花花的银子啊,几万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没用,没用的东西。
苏曼柳母子从来都是锦衣玉食,哄的苏父团团转,猛然间听见苏父发怒,两人都敢怒不敢言。
现下,曼柳是不成了,只有你去,你求了那苏家老太太,不要赶你出门,只要你还是苏家媳妇,我的靠山就倒不了。到时,到时爹再给你添几副头面。
几副头面就把我打发了。那可是几万两?
你说,你还要什么?
我要的也不多,将我娘的坟迁出苏家墓地?
迁坟?迁出去她能去哪?在外面当孤魂野鬼?
难道让我娘眼睁睁看着你跟姨娘两人躺在一个坟冢欢欢喜喜吗?我娘生前就备受欺凌,不能死后也日日受委屈。
那死后的事情谁知道,还有好几十年呢。
苏父支支吾吾,想起发妻,面上红一阵白一阵。
生死谁能知道呢,说不定明日就暴尸街头了。
混账,哪有这么说父母的?
我又不是说的父亲与姨娘,我只是说的肖玉瓷,被金簪刺了胸口十几下,血流的呀。染红了肖家大门口。
行,只要你同意去肖家求情,我就允了将你母亲的陵寝迁出。
迁出就与你没关系了,麻烦父亲将族谱上名字也去了。
柳姨娘听闻眼睛一亮,等了十几年,自己终于能上位了。满心欢喜。
龄儿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牺牲,老爷,你就允了吧。柳姨娘亲手盛了碗汤,放到了肖父面前。
那,那族老不得嘲笑我连个女人也管不住。
等老爷财运亨通,也给老爷捐个官当当,到时候我们出钱给族里修了墓园,族里老小都得了好处,吃人的嘴短,只会更加奉承老爷,还能说老爷什么。
这,这捐官还早呢。
只要咱们那银子别打了水漂,老爷当官还不是指日可待?
好,允了你。
苏父坐在太师椅上,满面红光,仿佛下一秒就变成了官老爷。
那现在就拿族谱来,除了我娘的名字,再给我立个字据。
你这小妮子几日不见竟变得如此狡猾,那你也给我立个字据,回去向肖家求情,一定要留在肖家。
好呀。希望您言而有信。
管家将族谱很快呈上来,朱红笔在苏祁龄母亲名字上轻轻一涂,变成了一团朱红色的墨迹。
好了,我已信守承诺,明天就向族老禀明,你找个好日子将你母亲迁走吧。
几个墨字在纸上涂涂画画,字不成句,句不成字,把笔一扔,你写吧,我给你按个手印。
姐姐当真空有副皮囊,连几个字也写不出,还按手印这么土。
不如你皮囊没有,力气却一大把,刺了肖玉瓷十几下还不停手。
娘,爹,你快让她求求肖家,也放了我吧,大不了我赔银子。
银子?你有几个银子,你当你爹的银子那么好赚?
爹,那你也不能看着我被大官府抓走啊偿命啊。
你,再给她求求情,大不了,大不了我再赔肖家一笔银子。
你是你的人情,她的就得额外另说了。
你,你当真以为我动不得你?
肖父气急,见苏亲龄的脸也面目可憎,伸手拿起汤碗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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